皇宫。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众臣皆拜服于东宫太子与太子妃。一道温润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随着阵阵凉风的拂来,纷纷传入众臣的耳里:“免礼。”
众臣得了指令,叩谢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后,缓缓站起。
紧接着一旁低眉顺眼的太监把圣旨敞开,一字一顿的念道:“即日起,朝廷政事交由太子殿下代管。不服者,格杀勿论。”
这话说的霸气十足,听得所有人心惊胆战。但他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哪句话做错了,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底下的大臣,然后便牵过身侧的美丽女子,转身往外走去。
众人望着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离去的背影,都不敢多言语半句。毕竟这是人家家事,自己掺和什么?
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连累了自己啊......
......
转而,远在汴州城的许未何折了折信封,把信封绑在信鸽的脚踝上。然后便快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阳光明媚。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
许未何抬头望着天空,突然觉得,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去年更加炎热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放飞了信鸽,让信鸽跟着自己的指引,去往京城。
“许兄。”周灏游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许未何转身看了一眼周灏游,“碧落山庄的事处理好了吗?”
闻言,周灏游的眼睛闪了闪,然后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后,才回答道:“一切安排妥当,等待你的回复。”
许未何点了点头,然后沉思片刻后,才慢悠悠道:“不用了,直接交个当地官府,之后,动身往南去吧。”
周灏游闻言,微微一怔:“金陵城吗?”
许未何看着周灏游,眼神平静而又深邃,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周灏游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可我还想在汴州待两日.....”
“那你就留下。”许未何打断了周灏游的话,然后继续道,“你的身份特殊,如果不小心露出破绽的话,会很危险。”
周灏游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不甘愿就这样离开。毕竟这次离开,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汴州。
周灏游垂眸,眸中的情绪意味不明,他闷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
许未何见周灏游终于妥协,这才露出笑容。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金陵城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恕我不能陪同。如若世子真的不想去,可以让太子殿下派些人来陪着你。哪怕我在金陵城,也无需时刻担忧你的安危。”
“不用了,谢许兄牵挂。”周灏游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许未何见状,也不再多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利。
两人在屋内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浸染着整个房间。
许未何独自一人靠在窗台上,用单手支撑着头,目光望向窗外。今夜的城市并没有以往那般灯火通明,显得异常寂静。
明日一早,他打算出发前往金陵城中心地区,因为净清宫位于金陵城中心地。这次回宫,他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也很久没有管过宫内的琐事了。
若非迫不得已,他宁愿不去金陵城。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周灏游,担心他一个人在汴州会遇到许多麻烦。
许未何的疲惫之色显现出来,他的眼皮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入睡。
许未何的思绪被窗外传来的微风中带着花香所打断,他的眼睛逐渐清醒了过来。他不禁放松了心情,窗外的夜色依然浓稠,但在微风中略有些柔和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正欲关窗,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他怔住,转身看去,见那人一袭红衣,面具半遮着脸。
红衣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许未何的客房。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静悄悄的接近,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许未何的心跳加速,他觉得这个红衣男子并不简单。
“再想什么?这般入迷?”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许未何才回神,抿了抿唇,行了一礼,别扭的唤了声:“师兄。”
“本公子可经不起净清宫,宫主如此大礼。”红衣男子拂了佛袖,上下打量了许未何几下,调侃道:“师弟瘦了啊。”
许未何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师兄,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红衣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取下面具,露出俊美的脸庞,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玩味和深邃:“师弟啊,你可别小看了本公子,来这里自然是有事相求。”
许未何有些好奇地看着红衣男子,他知道这位师兄是净清宫的高手,实力非凡,平时很少离开净清宫,所以他难免有些好奇,红衣男子为何会突然来找他。
红衣男子看着许未何的疑惑,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师弟,我知道你一直对那件事情心怀疑虑,所以我特意前来告诉你真相。”
许未何心中一动,他的确对某事有些疑惑,但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红衣男子,问道:“你是说……你知道真相?”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神秘地说道:“没错,我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而且我还掌握着一些他的秘密。”
许未何心中震动,他知道红衣男子的话或许是真的。他早就对那人心生怀疑,但一直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
如今,他的师兄突然出现,说自己知道一切,无疑是给了他一线希望。
“师兄,请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许未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他就是合丰派的宗主,一个表面上光明正大,实则隐藏着无尽阴谋的人。”
许未何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合丰派的宗主竟然会如此阴险狡诈。
“合丰派宗主本就是小人,师兄这点我知道。”许未何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薄唇抿成一条线:“师兄可否说点有用的?”
“那便说说,你母亲的那把剑。”红衣男子弯着嘴角,扬了扬下巴,道:“我安插在合丰派的细作,得到的最新消息,便是,那把剑,就是合丰派的宗主,赏给碧落山庄的。”
许未何怔愣,面上带着诧色,他掩在袖中的手已然握成拳,但看着红衣男子那笃定的神情,心底哪点怀疑之色又消失殆尽。
许未何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眉眼间尽是冰冷,“司锦承,可我又怎么能确定,你所说的言语,都是真的?!”
红衣男子不恼,微微一笑,说道:“师弟,既然你不相信,那便不信吧,免得徒增烦恼。师兄要说的只有这些。最后......”
他顿了顿,梳理自己的情绪,送出虔诚的祝福:“愿君此番向金陵城启程,一路安稳无忧。”
“多谢师兄牵挂。”
许未何薄唇微抿,随着红衣男子的离开,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面上哪点柔和,在此刻化为那冰冷刺骨的刀刃。
他不相信司锦承会告诉他这些,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猫腻。
若是自己轻而易举的相信他,或许会掉入一个圈套,一个棋局。
但司锦承有些话说的没错,合丰派的宗主确实狡猾奸诈。
尤其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最让人讨厌,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了,去喂狼。
许未何也不想在去想那些令他痛苦的记忆,他捏了捏眉心,关了窗后,脱外衫,上.床假寐。
......
第二天一早,许未何便换上衣物,一打开门,便见周灏游在门外反复徘徊,似乎是想同他告别,见门打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许未何淡淡的瞥了周灏游一眼,然后转身关门,“不必送了。”
周灏游愣住了。
不送......
这是什么意思?
“许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许未何便拿手盖住了他的嘴,然后淡淡道,“别再说了,否则我就改变主意了。”
周灏游看着许未何,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许未何收回手,撇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想来,可随时来金陵城找我。”
闻言,周灏游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好的许兄!”
周灏游见状,便把许未何送出了客栈。
......
许未何赶路程,不再耽搁时辰,策马扬鞭,去往金陵城。
沿途路上若是劳累,他便稍作停歇,休息片刻,让马儿喘口气。他将脚步再度加快,加快在金陵城的归途。
许未何一路上并无阻碍,顺风而行。
终于,他来到了金陵城的边境。眼前是一片辽阔的草原,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他驻足片刻,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
然后,他继续前行,一步一步地走向金陵城的中心地带。
......
......
经过三日的颠.簸,终于到达了金陵城。
夜幕悄悄降临,金陵城灯火辉煌。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在敲什么门!”守卫的士兵大吼一声,提起武器走过来。
“大人,是属下,是属下啊!”
守卫士兵一听,连忙松了手,打开门,看见哪位大喊的侍卫旁边的人,惊讶地问道:“何公子,您怎么会来金陵城,要属下去跟王爷通报一声吗?”
何公子?王爷?
听见这几个字,许未何的心中猛然一跳,他微微眯了眯双眸,眼睛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哪个王爷?
“你们王爷呢?”许未何沉声问道。
守卫士兵恭敬地回答:“王爷正在紫竹苑,属下这就进去通报。”
“不用了。”许未何摆了摆手,淡淡道:“带我去见你家王爷。”
守卫士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恭敬地领着许未何往内院走去。
许未何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四周的建筑,心底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地方--紫竹苑!
“王爷,何公子求见。”守卫来到门口,恭敬地禀报。
屋子里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司锦承清俊的侧脸。他闻言,眉目微动。
“让他进来。”
“是!”
许未何推门进入,房间里的陈设与以前没什么区别。
裕亲王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双墨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许未何也不避讳,坦荡荡地看着他。
半晌之后,司锦承放下茶杯,站起身,缓步走向他。
“你来了?”他说话的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叙述着一件极普通的事。
“万万没想到裕亲王竟然来了金陵城。”许未何拱手一拜,态度恭谦。
他虽是净清宫宫主,但有些礼仪,该尊重还是得尊重的。
裕亲王淡淡颔首,并没有伸手扶起许未何。
许未何也并没有因为司锦承不尊重他而感到愤怒,他只是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的神色。
许未何抬起头,对上裕亲王那双如墨般漆黑的双眼,他低声道:“我信鸽递过去也不过才一两日,你这是又半路截胡了?”
裕亲王淡淡一笑,“本王并非半路截胡,只是本王想着你也快要到了,便先行一步。”
许未何闻言,挑了挑眉毛,“哦?”
裕亲王淡笑着说道:“不瞒你说,本王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抢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裕亲王殿下可别说笑了,这里是金陵城,岂能说夺回便夺回?”许未何不屑的嗤笑一声。
“区区金陵城,何公子莫要说笑。”裕亲王也不惧他,“这紫竹苑也是好,怪不得许多闲人墨客都喜欢聚集在这。”
实在摸不透此人的想法,许未何干脆放下包袱,直接进入内苑。
这几日的颠簸,论是他精力旺盛,也是煎熬不住的。
他就在裕亲王的震惊之下,倒头睡去。
如此的明目张胆,似乎是笃定了,裕亲王不会对他下暗手。
裕亲王眸中布满了笑意,弯着嘴角,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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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