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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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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疑惑地看向她:“小姐,怎么了?”

“哦,只是有些意外罢了。”邓玉冰解释,“她是刑部李尚书家的千金,出嫁前便极少出门……京都里各家小姐下帖子相聚,什么赏花、作诗、品茶、论琴,她总是不来,大家都说她清高。没想到今日倒是在这里瞧见她。”

只见那名尚书千金挑着福包,忽然摸了摸头上发髻,对身边丫环说了句什么。丫环回了一句话,她却摇摇头,又说了些什么,于是丫环拿出一面小铜镜,她照了一照,又摸摸自己发髻,才放下手。

“她今日梳的这个发髻很好看,应是下了很大功夫的,”邓玉冰评议道,“她本就长得美,配上这个头发和衣裳,更是出色……当初向她求亲的人可多了,多少王孙公子托媒上门……结果却是个寒门子弟抱得美人归!她夫婿是上一科的榜眼,才学不俗,可出身远不如她,但偏偏就得了尚书大人的青眼,人人都羡慕他好福气呢!大家都说,李小姐虽是低嫁,却也有好处的,她夫婿一定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

她兀自说得来劲,却听旁边惜花道:“恐怕不是。”

“啊?”邓玉冰愕然看向她,“怎么不是?这还不算好福气?”

“抱得美人归当然是好福气,可百依百顺么……”惜花摇摇头,“不见得。”

“怎么会?”邓玉冰更惊讶了,“李小姐人那么美,出身还高,谁不得捧在手心里?换了我是她夫婿,我都要高兴坏了……难道还会对她不好么?”

“她夫君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是……”惜花目送尚书千金上了车,“一定不是对她百依百顺。”

邓玉冰忙问:“姑姑何以见得?”

惜花忽然一笑:“不信的话,待会就试试。”她附耳对邓玉冰说了几句。

邓玉冰面现惊讶,尔后点点头。

于是她们命车夫跟上了人家的马车,一路进了山门,又一同在大雄宝殿前下了车,入殿进香。

只见尚书千金十分虔诚,在蒲团上跪拜后,亲手上了香,又舍了香火钱,方才转身。

惜花有意从她面前走过,飘落下一方手帕。

尚书千金连忙叫住她:“这位姑娘留步……”

惜花停住,转身。

“这……你的手帕掉了。”尚书千金柔声细气,有些腼腆。一旁的丫环将手帕拾起来,还给惜花。

惜花笑着接过:“多谢。”

“不必客气。”

眼见对方正要走开,惜花忽然叫住她:“这位夫人。”

尚书千金疑惑地停住,望向她。

“这位夫人,”惜花皱着眉头,比划了一下她头上的珠钗,“您貌如天仙,衣裳也不俗,只是这支钗选得不好,这个样式与衣裳不搭,看起来突兀得很。”

“啊……”尚书千金顿时神色局促,摸上了头钗,“这……这可怎么办……多谢姑娘提醒,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她着急得手足无措,涨红了脸,连连问惜花,要换成什么样式的才合适。

暗暗站在一旁的邓玉冰看得惊讶不已。

见对方这样着慌,惜花嫣然一笑,行了一个礼,认真道:“夫人,方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请您千万恕罪。其实这支钗并无不妥,您如此美貌,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尚书千金怔怔然,一脸迷惘不解。“姑娘是说……”

“我是说,您戴什么都是好看的,您喜欢便好,不必太过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

尚书千金又是一怔。惜花朝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出到殿外僻静处,邓玉冰拉着她,悄声道:“还真的如你说的一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惜花却反问:“换了小姐你,若我说你的发钗不好看,你会如何?”

邓玉冰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玉钗,随即道:“哪里不好看?我出门前还照过的,明明很好啊。”

惜花点头:“是啊,小姐这样,才是备受宠爱的样子。我看那位尚书府的千金,一直在担心自己的仪表不妥,店铺前照了一回不算,临上车又不放心地摸索头上,这样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分明是极怕出错……若真的在家中一呼百诺,家人对之百依百顺,又怎会是这个样子?”

邓玉冰缓缓点头,却敛起眉:“可是……我看她穿戴并不差呀,不像家里亏待她的样子……”

“不是穿戴上的事。”惜花摇摇头,“对了,你们说她清高,可方才你也看到了,她哪里有半点清高?那么她不出门只能是别的缘故……想必她父母待她十分严厉。”

“啊……”邓玉冰立刻道,“对对对!尚书夫人我不知道,可李尚书我是见过的,回回板着张臭脸不苟言笑,凶得很,简直像个铁面阎罗。”

“这就是了。”惜花叹了口气,“谁说锦衣玉食,过的日子就一定顺心呢。”她骤然想起了文馨公主。

邓玉冰也骤然想到自己和母亲,心情也一阵低落。她不愿继续想下去,连忙将这番思绪压下,对惜花道:“姑姑,你看也正午了,我们去吃素斋吧!永宁寺的素斋可是大有名气呢!”

惜花笑着应了,“好啊,我第一次来这里,还得请小姐领着我!”

两人便一路说说笑笑,去了斋堂。

永宁寺的斋堂,却是分成两座,外堂和内堂。外堂专用招待游客、香客,内堂才是僧人们用餐之所。

这外堂宏伟高大,飞檐斗拱,比寻常酒楼还壮阔几分,又分作上层、下层,左侧、右侧。上层招待达官贵人及其亲眷,下层则供普通百姓使用。左侧招待男宾,右侧招待女宾。每处入口皆有小沙弥指引,断不出错。

邓玉冰领着惜花上了二楼右侧,但见厅堂极为宽敞雅致,墙上悬着字画,桌上供着莲花,已有不少官家女眷入座用斋。

小沙弥礼貌周全地引她们入座,上了香茶。邓玉冰娴熟地点了几样招牌斋菜和点心,笑盈盈说:“姑姑,据说这里的斋菜可不亚于宫里御厨的手艺,你是见识过御膳的,今天可得评评,是真是假?”

惜花顿时笑了:“好。但我猜想,传言应是真的。”毕竟,永宁寺是大宁的国寺,是天下第一大寺,不仅有权贵高官出入,更要在节礼大典时迎接皇帝,那做斋菜的大师傅手艺定是极高。

邓玉冰偏着头,俏皮道:“御膳我不知道,不过姑姑的手艺,却比这里的素斋更胜一筹。”

惜花笑道:“你这样喜欢可不是好事,等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邓玉冰立刻拉着她的手,“姑姑干吗急着走?留下来多多陪我嘛……等我把你做的都吃腻了,就不怕了!”

两人正在说笑,忽听邻桌传来说话声:“什么!果真是他?”

这一句话里含着惊讶,声音颇高,惜花与邓玉冰不由望了过去。

邻桌是两位中年妇人,都是官家夫人的模样,一名衣着蓝色,一名衣着红色。问话的正是蓝衣夫人。

红衣夫人道:“可不正是他。”

“这……”蓝衣夫人难以置信,“他向来不信鬼神,再说他又是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怎么会来烧香?……果真是他?你没看错?”

“哪能看错,谁脸上长那样一块胎记,步子又有些歪。”红衣夫人忽然笑了笑,“你可知这句话——未至苦处,不信神佛?”

蓝衣夫人疑惑:“这么说,他竟有这么大的苦恼?”

“可不是?就因他脸上的胎记和天生长短不一的腿脚,他爹娘别提多嫌他,小时候他干脏活累活,吃几口剩的,他弟弟一样活不干,好吃好喝……都是亲生的不假,可谁让他弟弟生得白净俊俏、腿脚整齐呢?兄弟俩不论谁犯了错,挨打的从来只是他,就是没犯错,爹娘哪日不顺心,也是劈头给他一顿打骂。”红衣夫人摇头,“后来见他病了,也不肯花钱,只把他往医馆里抬进去,就撒手不管。好在医馆的大夫心善,给他看好了,他病好回家,父母以为他回来要钱,竟然门也不开,他无奈便投了军。”

这时素斋陆续上来,果然精美不凡,可惜花和邓玉冰心思都被邻桌吸引去了,也不在意吃的,都静静聆听。

“……起初他那副模样只能当个伙夫,但他倒也争气,胆子也大,能拼能杀,跛着脚倒比不跛的人还要厉害,不几年就当上了右卫。衣锦还乡之后,他爹娘倒是笑脸相迎,嘴里也有了好话。本以为该父慈子孝了,谁知他爹娘便不时伸手问他要钱,不但要钱,还要官,要他给弟弟谋个一官半职。钱还罢了,狠狠心还能凑出来,官职可是说有就有的?办不到,老两口就变了脸,骂他无用,说白养了他,又哭又闹。”

蓝衣夫人皱眉道:“这也太过偏心了。”

“谁说不是?可他呀,偏就是一个大孝子!头一回把家里的现银给了,第二回把获赐的田地给卖了,第三回把宝剑和衣服靴子给当了……”红衣夫人道,“当爹娘的呢,回回拿了钱就走,对他不闻不问,下一回要钱才顶个笑脸登门。”

蓝衣夫人摇头:“亏他是一介武夫,杀敌的威风哪去了?怎么软成这样?”

“人家可是大孝子!对了,第四回人家又来了,他说实在没钱了,两个老的便骂他,说都怪他没本事不能给弟弟谋差事,如今凑钱捐个官他也办不到,真是白养了他!他一个劲说没钱,老的便给他出主意,让他把朝廷赐下的宅子卖了!”

邓玉冰听得怒火填膺,转脸对惜花低声道:“真是太可恶了……这下大儿子该把他们赶出去!”

惜花却缓缓摇头:“我看……不会。”

邓玉冰急忙要开口,却听红衣夫人接着道:“你说说,这有多荒唐,这谁忍得了?……可偏偏,这大孝子还真孝到了底,在那犹豫不决,气得他的媳妇说不过了!”

邓玉冰诧异极了。

“他媳妇出身公门,是捕头的女儿,性子可一点不软,就这也持不起这个家。和离要两边降职,于是媳妇逼着他写了一封休书,当天便收拾东西回了娘家。”红衣夫人叹道,“上个月就听说她改嫁了。”

蓝衣夫人问:“那他不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他就那个命。我家那口子好歹与他在同个都统衙门里,看他孤零零一个人可怜,还让我去给他说门亲事呢!”

蓝衣夫人好奇:“你要给他说谁?”

“说亲?”红衣夫人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哪家姑娘还能嫁他?依我说,他实在想娶就得再往低娶,什么屠夫的女儿、猎户的妹子,不但要性子泼辣,还得五大三粗,这才稍稍好些……最好还是打他的光棍,就别带累人家姑娘了。”

“就是,他心甘情愿,旁人也劝不住他。”

“要说心甘情愿,倒也没那么心甘。他进香时我家小厮恰好就在一边,听见他许愿叫父母回心转意,看见他一片真心,别再为难他。”

她们又感叹议论一回,不多时用餐完毕,便起身走了。

邓玉冰问惜花:“都说永宁寺的香最灵,你说那人的父母会回心转意吗?”

惜花摇头,“我曾在庵里陪公主住过一段时日,那时看到过一句话——‘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不善之人。’没有心肝的人,任是谁也度化不了的,再进多少香也无用。”

邓玉冰既愤怒又不解,“都是亲生的孩子,就这么狠心!”

惜花叹了口气,“天下的父母,不爱亲生骨肉的也大有人在。休说因他长相不佳,便是什么原因都找不出的,照样能偏心到底。”

邓玉冰一滞,随即咬咬牙,“你不仁我不义,既然父母无情,他又何必一再顺从?听着都叫人气死了。”

惜花看向她:“小姐,一个人从小最缺什么,往往大了便最渴求什么,且执念极深……他从小不曾得父母关爱,如今尝到一回,便是欣喜若狂、死也甘心,哪还计较什么真心假意?他自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爹娘会懂得他的好,会懂得他比弟弟可靠,会后悔错待了他……哪怕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也义无反顾。”

邓玉冰低声道:“都这样了……还不能打动他父母的心肠?”

“若能打动,他们当初也就不会那么狠心了。刻舟无法求剑,缘木无法求鱼,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再如何执着,也是无济于事。”惜花道,“其本性如此。”

邓玉冰不由悲哀地想,难怪母亲明明已是个极好的女人,才貌性情皆无可挑剔,又深深爱着丈夫,却也无法令丈夫知足。

惜花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轻声道:“小姐若是将来遇到这样的人,只要早日看清他的面目,不要留连,自然不会愈陷愈深。”

邓玉冰点头。

出了斋堂,又看过几个菩萨和罗汉的偏殿,走过拈花桥,绕过空明瀑布,看了智慧海,她们有些累了,在一处紫薇讲经园停驻下来。

正赏花赏碑时,忽然邓玉冰一拉惜花的衣袖:“姑姑,快看!”

惜花望去,原来前方林坡下方,有一男一女。女子娉婷姝丽,正是先前所见的李尚书家千金,而男子仪表堂堂,俊秀挺拔,两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哦,这人就是她的夫君周靖,前科的榜眼,如今的国子监监丞。”邓玉冰压低声音,指给惜花看。

但见小夫妻俩正在说话,神情语气温柔,颇有情意,丈夫还伸手替妻子正了正钗环。

邓玉冰笑道:“看来夫妻倒是很恩爱。”

惜花微微笑了笑。

忽远处传来一声招呼,两三名身着国子监官服的人见了他们,迎上前来,一面拱手,一面寒暄。

周靖连忙向同僚们还礼,并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夫人。

就在此时,令邓玉冰惊愕无比的一幕出现了——周靖突然就板起了脸,一反刚刚温柔款款的模样,不但与夫人拉远了距离,还皱着眉头数落了她两句,纵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显然语气生硬,态度不耐。

他的夫人,尚书千金李小姐,此时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默默垂下头,没敢再说话。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邓玉冰愕然瞪大了眼,喃喃,“我的眼没花吧……”

“没花,我也看见了。”惜花静静看着下方,看着周靖落落大方地与同僚谈笑,而他夫人却默默被撇在一边,“周监丞未必不喜欢自己的夫人,只是他更怕外人面前失了面子,怕被别人嘲笑说果然要讨好高门出身的夫人……故尔,特意作出这番姿态。”她微微冷笑。

“这……就为了怕外人说闲话,所以故意对夫人这样?”

“不错。”惜花道,“所以李小姐总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如惊弓之鸟一般,随时不知哪里又做错了。”

“这叫什么事!”邓玉冰心里憋屈极了,狠狠皱眉,“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装模作样!”

“小姐小声。”惜花提醒了一句,点点头,“小姐是性情中人,自然看不惯这样人……不但小姐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邓玉冰不愿再看下去,气得拉起惜花就走。

“怎么世上到处都是气人的事?”

“人间多苦,多不幸。”惜花温言道,“小姐,你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姑娘都幸运。你有高贵的出身,优越的家境,父母的疼爱,你本人也并不刚愎自用,将来你的路一定比别人好走得多……所以小姐遇事要冷静沉着,不要冲动,不要辜负了上天对你的厚爱。”

在邓玉冰极力挽留下,惜花在大学士府上一连住了两个月。她被奉为上宾,府中人无不对她恭敬有礼。她陪着邓小姐在家时读书品茶,出门时观看世情百态,每隔一段,又回一趟田庄,看看庄上情形。

常宝春的来信也是一封不少地都收到了,他们旅途一切顺利,现已祭祖完毕,回到了京都。

常宝春回到后,听说邓小姐挽留惜花,便让惜花安心在大学士府住着,田庄自有他来打理。他的身体无恙,再过十天半月,便可试着断药了。

惜花彻底放下心,打算陪邓小姐再住一阵,到了入秋,天高气爽,再离开京都,带上田庄上的人,一起搬到润州去。

这天,她和邓玉冰去一家书斋里看书,进了雅间还没喝完半盏茶,就听外头有喧闹的动静。伙计通报说,武安王府上的管家来了,要见她们。

惜花和邓玉冰对望一眼,皆是疑惑。邓玉冰道:“我与他们没有来往啊。”

惜花也摇摇头,表示不相识。

正在惊讶纳闷,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便随着脚步声进到了屋中:“武安王府总管俞振,见过两位姑娘。”

抬眼一看,这位总管约莫五十出头,瘦削精干,目光有神。他身后的伙计一脸的无奈,还打了个趔趄,可见是阻拦不成,被人家甩开了。

这么强硬无礼的做派,让惜花和邓玉冰同时不悦。

邓玉冰率先发作道:“大胆!女眷的雅室,也敢未经通报擅闯,实在无礼!”

俞总管笑了笑,“一时情急,万望恕罪。只是我们王妃近来欠安,急需请惜花姑娘上门一看。事不宜迟,这就请吧。”

他话像是服软,口气却一点不软,到了最后更是盛气凌人地催促。

邓玉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正要开口,惜花却先了一步道:“贵主人欠安为何不去请大夫?为何要来请我?我并不是大夫,不懂看病。”

俞总管道:“大夫请了许多,皆不中用,巫师也请了,还是束手无策。若是有用,我也不必前来打扰了。”

惜花道:“医、巫尚不能有法子,我一个小百姓又有什么本事?何以要来找我?”

“我们王妃原先好好的,突然之间脾气大变,不仅寝食不安,连对王爷也不似从前了……”俞总管忧心地重重一叹,“听说邓小姐情形类似,突然间像中了邪,后来竟然治好了……”

“放肆!”邓玉冰脸涨得通红,“你才中了邪!”

俞总管只拱了拱手,话都没停,“总之,据说是全靠这位惜花姑娘,那么王妃的怪症,少不得也要请你出马了,若是能治好,自然会有重谢……”

“若是治不好呢?”惜花忽然道。

俞总管一时有片刻的迟滞。

这片刻的沉默立刻让惜花拿定了主意,抢在他开口前道:“对不住,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为王妃胡乱看诊,总管请回吧。”

俞总管面色难看起来,语气更为强硬:“若是请不到姑娘,小人不好交代。请姑娘不要为难小人,即刻就动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不善之人。”出自《济公全传》。济公,法号道济,南宋高僧,浙江天台人氏,常居灵隐、净慈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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