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经济学大佬不许任何人当咸鱼 > 第20章 理想和馒头都要有

第20章 理想和馒头都要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得知去接人的老张没接到人,说是病了,要告假,陈小粥命燕娘带王妈妈并一些补品去探望沈芜,等二人回来时已是午时。

陈记总店后头的养鹤堂,明姑正在后堂里布饭。

后堂与前堂背对背,朝北,北面要比沈芜见着的南面小庭园大上许多,十来尺见方的一块平台,用裁切不规则的青石板铺就,边上种了三棵足有腰粗的香樟树,树下摆了两只大缸,缸中养莲,如今郁郁葱葱,大如圆盘,甚是可爱。

后堂六扇窗,四扇门都装了防虫的茜纱,微风徐徐入内。

在这里吃饭,堪称享受。

陈小粥正入座,燕娘同王妈妈被引进来复命。

听燕娘说了几句沈芜的情况,就让她下去歇着了,只叫王妈妈继续待着,并请她一同入座用饭。

王妈妈不敢不从,搭着下首的团凳挨着坐了,明姑从小丫头手中接过餐具,与她摆上。王妈妈忙道:“不敢劳烦姑娘。”故作推辞。

等她定下来,吃了一碗绿豆汤,陈小粥才问道:“沈姑娘真病了?”

王妈妈忙放下碗,擦了嘴,回道:“真的病了,丰益堂的大夫把的脉熬的药,是风寒,说明日就能好。”

陈小粥轻笑,昨日两人相谈不算欢愉,但也不至于让她郁结,如何轻易就病了。

“那她自己怎么说?”

王妈妈知是问带过去的话,她怎么答的,说道:“她说她料理好秀水村并入渔利口的事就搬到镇上来,并请二小姐安排一间陈记的房屋给她和她兄弟居住,说是为了节省房租。”

在鲁镇租住一处四合院一月至少得花六七百文,她想省房租也合理。

只是“秀水村要并入渔利口?”陈小粥秀眉微颦。

王妈妈道:“昨日沈姑娘就是去秀水村接人,赶了一夜山路,又淋了一夜的雨,才染上风寒的。”她并不知道二小姐与沈芜有些龃龉,所以答的也真切,“她还说今早本想撑着来的,只是她声音嘶哑难听,又怕将风寒过给二小姐,所以不如休息好了再来。她说的也在理,二小姐也该当心自己的身子。”

陈小粥:“倒还懂些道理。”

话虽如此说,她的心思却在别处。

秀水村如何从一个百来口人的世外桃源,到如今只剩二十八口的残破小村,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其中是非曲折,她再清楚不过。

因此秀水村并入渔利口,光户籍迁入一事就前路阻碍重重,更不要提房舍田地安置,哪儿是三两天就能办好的?若是不遇阻,照着章程办,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办成,然而这事儿没人想让它成,县衙摆明了是想让秀水村永远消失,怎么还会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沈芜只是一介佃农,无依无靠无背景无权势,却想要与县衙对着干,偏要给秀水村遗民一个立锥之地。

陈小粥目光越发幽冷,谁给她的胆子?

是觉攀上了她陈小粥,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竟还说要将这件事办了再顺从她的意思搬来镇上,这是在拿捏她?

陈小粥频频蹙眉,疑虑重重:“她真不知情?”

若是问旁人,必然不知她在问什么,但王妈妈却是知道的,她斟酌着说道:“天子赐婚,这等大事唯有您这般尊贵的贵人才能知晓,她一个偏远山区的村姑怎会知道。再者大小姐养在深闺,从不露面,别说府外的贩夫走卒,就是府内外院的仆从也都从未见过。她又不是神仙开了天眼,她怎么会想到?定然是真不知情的。”

合情合理。

如此陈小粥更想不通了,沈芜若不是料定自己对她不可或缺,为何每每都能掐住要害,提出一些要求,迫使她不得不应了她呢?

这村姑,并不若她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陈小粥:“她果真是农户?为何又在年前傻病好了?”

沈芜家中人员简单,祖上也从未有入仕之人,查起来并不费事,王妈妈肯定道:“她家三代都是佃户,祖祖辈辈种田耕地为生。至于傻病好了,想来是她爹娘那记蒙汗药没轻没重的,歪打正着给她医好了。”

陈小粥也不想相信,却见王妈妈也没有新的说辞,无奈道:“就且当她都是歪打正着吧。你还是继续查,不管多普通多不起眼的都要告诉我。”

王妈妈连连应了。

也不等饭吃完,陈小粥立时起身去了西厢,写了一张纸条,让明姑递给县衙。

“此事解决了,叫她快些动身搬来,免得夜长梦多。”她净了手才又重新入坐,“婚期就在今秋,等过了这些时日,一切不可逆转,我才真能放下心。”

王妈妈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她不要过于忧虑,陪着吃了几口,便告罪退下了。

等王妈妈走了,她才接着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鸭肉酸笋汤,却没吃第二口,姿态优雅地放下勺子和碗,用帕子擦净嘴,饮茶漱口,这才算用过了午饭。

其实即使沈芜不提,她也会安排她住进养鹤堂。

如此安排,才能让她学吃饭学睡觉学怎么御下,才能盯着她做好闺仪不出错。

以后嫁过去,不至于太快被揭穿。

秀水村的事不重要,县令的颜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大姐姐羊入虎口,嫁给那样一个荒唐的人。

以陈小粥的威势,县衙没让沈芜等到第二天,下午顶着太阳就派了文书和衙差来,将秀水村遗民的户籍房舍地契田地一一办妥,不仅态度和善,还客气的连一口水都不吃,惊得村民们都以为他们洗心革面了。

时至傍晚都跑到沈芜家里来,感谢她。

有的打了柴送来,有的帮着刷锅扫地,有的帮她将破了的竹篮补好,还给她编了几个新的,有的送她自己心爱的鸡毛毽子,有的将自己做的荷包送她,更离谱的是有的想帮着煎药,被宋下童赶跑了。

最后来的是那壮汉,他推院门而入,正与在院中煎药的宋下童视线交错,那壮汉踌躇,不想退出去,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是来问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决不扰她清净。”

他知道来谢沈芜的人都被这个煎药的骂了,他不想挨骂。

宋下童就瞧着他,也不接他的话,明摆着不信他。

那壮汉憨厚地笑了两声,绕过宋下童去敲门。

沈芜中午睡了一觉,烧退了,除了身体仍然有些脱力发软以外,精神已经大好,亲自给他开了门,请他进来坐。

那壮汉一进门就给沈芜行了一个大礼,吓了她一跳,都忘了去扶他起来。

两人这才重新互通了姓名。

原来这壮汉叫敖风,曾在剑南道做校尉,妻子是秀水村人,退伍后就与她一同回到村中定居,没想到好日子不过几年就遇上灾年。

秀水村村民常年受他影响,民风淳朴强悍,往常没人敢欺负他们,而灾年里却吃了许多亏,最后只剩下二十八人,其中十八人都是青少年。

这些剩下的人,不是他有意留的,但能留下是天意,也是他下意识的每一个抉择促成。

如今沈芜能帮他们安身立命,敖风怎能不感激。

沈芜也无限感慨,想了想,说道:“敖大叔,我拜托你件事。”

沈芜将她的计划跟敖风说了一遍,敖风讶然:“你是说你想将村民组织起来,接受训练?”

“嗯。”沈芜解释道,“他们身体很差,吃得不好,平时也不强身健体,常常一碰就受伤,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想他们有自保的能力,村民们自己能组织起来,遇到匪盗可以保护村子,平时官府的恶差和大地主的恶仆也不敢欺负他们。”

敖风顿时如遇知己,不过还是说道:“当初在秀水村,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可惜,他们都要下地干活,每日劳作就已很是劳累,都不愿意学,更不愿意练。”

沈芜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与村民有诺,每日我教授他们赚钱的知识,支付他们每人五文钱,我再同他们商量,若是他们来跟你学,每人再加三文。这样他们不下地,一日也能赚八文,八文可就能买一个羊肉酸菜包子了。”

“啥?你教他们,还得倒贴钱?”敖风更加惊讶,“这是什么道理?”

沈芜笑,知这事儿听上去违反常识,说道:“我是想培养他们的习惯,不用太久,顶多半年,他们能自主学习之后,便会接受学习,爱上学习,不再需要钱财的诱惑。而且这钱也是弥补他们,他们因学习少了种地的时间,就会少赚钱,他们也是要养家吃饭的,理想和馒头都要有啊。”

敖风听不懂她这些东西,就觉得她真是个大善人。

“沈姑娘,这世上要是多些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沈芜并不觉这是什么夸她的话,反而怅然道:“这世上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

敖风又对她行了大礼,这回沈芜反应快没让他弯下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非常投机的样子,宋楼兰进来都没能吸引住沈芜的目光,他倒也没有不高兴,非常有涵养地等着两人聊完,将敖风送走。

敖风瞧着将自己送出门外的宋楼兰,不知是开了哪一窍,对他说道:“宋老弟,要是喜欢就先下聘礼,将事情定下来,总是这样出出进进的,会坏了姑娘家的名声的。”

宋楼兰目露不耐,左颊的小酒窝盛着讽意,敖风跟没看出来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像沈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说完就潇洒地走了,没想过要等宋楼兰说两句感谢他的话。

宋下童将熬好的药塞他手里:“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要不然我去安排一处居所,先收为外室吧。”

宋楼兰端着药,竟也不觉烫,不由怒问:“你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对她有意思了?”

宋下童也急了,又不敢张扬,咬着牙问:“没意思,你为何硬要住人家屋子?昨晚你们都同居一室了!”

宋楼兰:“马车太小,我腿伸不直。”

宋下童顿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更不能轻易绕他:“那我叫你回去,你也不理我?”

家里高枕软卧他不睡,非要到这山沟沟里来受罪,还不愿意走。

宋楼兰不答他,反而骂道:“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报仇呢?大业呢?都被你吃啦?”

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比敖风要潇洒得多,端了药碗进去。

“报仇呢?大业呢?”宋下童不敢顶嘴,偷偷嘀咕,“你还知道啊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