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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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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次日晚上鹿怀诗有一节选修课,她上到一半,中间休息的时候跑了出来,时间差不多是八点半,现在过去应该刚好。

鹿怀诗给黑色树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马上过去,然后用手机搜了一下之前他说的咖啡厅名字,地图上没有显示,鹿怀诗又导航了漆工街,距离学校倒是不远,只是那边鹿怀诗从来没有去过,可能是大学城这边本来就比较偏僻,有的建筑还没有被地图收录吧。

下了教学楼,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鹿怀诗觉得楼门口凤凰树下的人影有点眼熟,走近一点看去,又高又瘦,果然就是应崇。

应崇听到脚步声回头,“学姐。”

鹿怀诗收回目光,打算打个招呼就走,应崇过来拦住她:“你去哪啊?”

鹿怀诗:“出去一趟,你是要找我?”

“嗯。”

“有事?”

应崇:“我在图书馆找到一本有关评剧的书很有意思,你要一起去看看嘛?”

“不用了,我现在有急事。”

“哎学姐,”应崇快步跟上她:“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应崇紧跟不放,他腿长步子大,鹿怀诗根本甩不开他,只好沉了一口气,突然站住脚。

“学姐……”

“应崇,是这样的,你帮我了很多次,我非常感激,但是我这个人孤僻惯了,不想和你走得太近,我不会拐弯抹角,就有话直说了。”事到如今,鹿怀诗心里忽然不怕了,破罐子破摔吧,她憋在心里难受太多天了,不如今天来个了断。

“我没有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打算,我也没有时间谈恋爱,更不想攒什么人脉,交什么朋友,能安安稳稳到大学毕业就行,”鹿怀诗仰着头,直视着应崇的眼睛:“所以你别再纠缠我了,也不用对我太好,没有结果的,我们还是保持原来的关系吧。”

应崇听完最后一句话,黑色眼瞳里翻滚着的明显的失落生生割痛鹿怀诗的心,她咬牙忍着,心里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不管应崇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番话都足以将他的心思断了。

应该以后再也不会对她抱有什么想法了吧。

如果应崇能否认一下最好,他们至少没有捅破那层窗纸,还能做回朋友,如果他没有,两个人的关系大约会尴尬一段时间吧。

鹿怀诗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身边也没有人能帮她出谋划策给她提什么建议,她只能摸着黑往前走,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应崇的喉结动了动,似乎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唤出来,就那样怔怔的看着鹿怀诗。

对视了大约两秒,鹿怀诗败下阵来,“我先走了。”

应崇还是一声未发,眼看着鹿怀诗转身离开。

应崇遥遥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抄兜,目光逐渐懒散。

她比他想象的要坚硬,这样也好,外壳越是坚硬,内里越是柔软。

应崇有点想抽烟,可这里是校园,他的指关节动了动,忍住了。

鹿怀诗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漆工街。

她不禁怀疑黑色树的地址是不是给错了。

大学城这边是新开发的区域,她从未来过,前些年有几所大学盖好了新校址搬迁过来,云城专大更早一些,地点在最边缘,这边还没有开发完,路面东挖一块西挖一块,旁边支着蓝色的围栏,路灯也不甚明亮,周围全是老旧小区,中间还有一排平房,不知道是不是要拆迁,仿佛一户人家也没有,只偶尔在小巷深处有几处犬吠。

鹿怀诗往里走了走,她觉得这种地方有咖啡馆的可能性比较小,把地址发给黑色树重新确认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找错了。

可是黑色树再次消失,始终没有回复她的微信。

鹿怀诗走得深了,一个没注意,脚踩到泥坑里崴了一下,好在不是很重,勉强能够走路。

又窄又静的小路上只停着几辆工程车和废旧的面包车,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崴了脚之后鹿怀诗才开始害怕,里面越来越黑,路灯离得远了,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冷风袭来,鹿怀诗感到一阵阴冷,仿佛有人在她耳后吹了一口凉气,她后背发毛,就着手电筒的一点点亮光看到一个破旧的门市上半挂着一块咖啡厅的牌匾。

是这里吗?

名字都一样,街道也没错,可是都已经残破不堪了。

鹿怀诗觉得奇怪极了,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得深巷里传来锁链响动的声音,而后忽然一阵狂吠,鹿怀诗只觉得,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是狗!

鹿怀诗不怕狗,偶尔也会喂一喂流浪狗,可是这群狗十分不同,它们成群奔来,疯了似的往鹿怀诗身上扑,那些吠叫亦不同寻常,叫声里带着哀嚎,像是小孩的哭声,又像女鬼的嚎叫,凄凄厉厉,在巷子里回响开来。

鹿怀诗吓得后背发麻,转身就跑,可是狗的眼睛在黑夜里对移动的物体更加敏感,鹿怀诗跑得越快,它们追得越凶。

鹿怀诗深一脚浅一脚狂奔,风声在她耳边吹响,她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只是玩了命的跑。

可她再怎么跑也赶不上狗的速度,就在狗叫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几乎能够感觉到狗的呼吸的时候,转角处站出来一个人影,将她猛地一拉,鹿怀诗惯性前倾,狠狠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不及看清,那人朝她“嘘”了一声,“是我。”

两个字,鹿怀诗就听出他是谁。

鹿怀诗呼吸凌乱,心脏狂跳,眼前也是花的,应崇把鹿怀诗安置在转角,低声说了句“等我”,鹿怀诗还没反应过来,应崇就已经冲了出去,紧接着那十几条狗从她面前跑过,紧跟着应崇往深巷里跑。

鹿怀诗又看见那群狗,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一声也不敢出。

深巷里面犬吠翻天,还有不少棍棒敲打的闷声,凄惨的嚎叫声响彻遍野,鹿怀诗怕极了,她不知道应崇一个人该如何应对这么多条疯狗。

鹿怀诗无法坐以待毙,顺着声音跑过去。

——那个画面成了鹿怀诗的梦魇,在很多年以后,依然频繁出现在鹿怀诗的梦里,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条小巷深处,躺着十几条血肉模糊的狗,血腥味漫天盖地,地上杂碎了的骨头,脑浆,眼球混合在血泊中,就着头顶昏暗的路灯,鹿怀诗看到应崇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石头,一下,一下砸在最后一只狗的头上,血液呈喷溅的形态落在他刀削斧凿般精致的侧脸上,映得他的皮肤愈发惨白。

最可怕的是,他一个人放倒这么多条疯狗,此刻的表情却不是愤怒,不是暴躁,更不是恐惧——他很平静。

似乎不是在做眼前的事,只是很平常的低头捡起一枚树叶,或者温温柔柔的和她讲话,平静得就像他不过做了一件类似吃饭睡觉一样很普通的事情。

而他手里的石头每一下都狠狠砸在狗的要害,每一下,都精准狠厉,沉闷的声音在死一般沉寂的深巷里十分突兀,他的裤脚沾了血,湿哒哒的黏在他的腿上,路灯在他的头顶镀上一层光晕,他从容得仿佛天生掌管杀戮的神。

诡谲可怖。

“应崇!”

那只狗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鹿怀诗喊了一声。

她被吓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喊出来竟然撕裂一样的沙哑。

应崇回过头,看到鹿怀诗,“诗诗。”

应崇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在哄着她:“别过来。”

鹿怀诗真的不敢动了,应崇说:“别怕,它们只是晕了,我没有伤害它们。”

鹿怀诗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应崇轻笑一声,像是解释:“它们不是正常的狗,都得了狂犬病,如果不处理干净,后患无穷。”

“应崇……”鹿怀诗心里翻滚着,应崇丢掉手里的石头,缓缓转过身。

他转身的姿势十分怪异,只依靠着一条腿的力量,带动着另一条腿转过来。

月光悄悄从云彩里探出头来,借着光亮鹿怀诗才看清,应崇的腿受了伤,正在流血,他裤脚上的血迹不是来自狗,是他自己的。

“诗诗,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鹿怀诗怎么可能先走,她扑过去,走近了才看到,应崇的小腿生生被狗咬下一块肉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这是鹿怀诗第三次打120,她的手都在条件反射似的颤抖。

“喂,喂你好,这里,这里是漆工街,云城专大后面的漆工街……有人,有人被狗咬伤了……”

鹿怀诗声音一直在抖,根本控制不住,艰难的说完情况,鹿怀诗放下电话,想要为应崇止血,可是伤口血肉模糊,她甚至不敢碰一碰他。

“乖,”应崇声音依然轻柔:“别看。”

“生物书上说粗糙的物体可以止血,可是,可是我的衣服没有消毒,我不敢碰你,万一感染就麻烦了。”鹿怀诗带着哭腔,泪水已经流了满脸可还是在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办法。

“这里太偏僻了,救护车应该从那边的路上过来,我背你过去,你腿别动。”

“你怎么可能背得动我呢,”应崇笑着说,他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把你压坏了可怎么办。”

路灯刚好映在应崇眼睛里,他一直笑得轻松,鹿怀诗知道,他是怕她担心。

“那我去看看救护车有没有到。”鹿怀诗刚站起身,就被应崇拉住手。

“学姐,别再……别再离开我了。”应崇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听得鹿怀诗的心猛地一疼。

应崇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来,鹿怀诗脱下外套垫在他的身下,让他倚着墙坐着。

“冷吗?”应崇看着她单薄的毛衣。

“不冷,不冷。”鹿怀诗摇着头。

“陪我说说话吧,不然我真的快要痛死了。”

又有一股热泪翻涌而来,鹿怀诗忍住了:“好,我陪你说话。”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我看到了你的微信聊天页面,”应崇说:“对不起啊学姐。”

这个时候了,鹿怀诗该如何怪他。

“我看到你晚上要到这个地方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是这边太偏僻了,所以不想让你去,可是……”应崇苦笑道:“我没有立场,我连挽留你都没有立场,就像你说的,我什么都不是……”

“我……”鹿怀诗是真实的感觉到了心脏在疼,针扎似的,应崇没说一句话她就疼一次,“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姐,”应崇转过头来,眼睛竟也湿润了,“你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吗?”

他轻轻问出这句话,几乎是在鹿怀诗的心口投了一个大炸/弹,炸得她的理智烟消云散。

“应崇……”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应崇的声音也在发抖:“对不起学姐,我真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让我该怎么和你做普通朋友啊……我已经努力让我自己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不要吓到你了,可是,”他有些自苦的笑了笑:“好像行不通呢……”

“什……什么?”

喜欢?

应崇说……喜欢她?

应崇深深望着鹿怀诗,昏暗的街灯下,那双眼睛愈发漆黑。

“我喜欢,我控制不住的喜欢。”应崇的声音低沉微哑,像是音质极佳的大提琴,带着一丝奇妙的金属质感,黑夜里诉说着情话,恍若世间最可怕又最深情的蛊:“我知道你不想我跟你走太近,你已经明里暗里拒绝过我很多次了,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只想看你,只要你多看我一眼,我就疯狂地想要靠近你身边。”

鹿怀诗的大脑一片空白,应崇望着她。

在这样一个深巷,周遭躺了十几条狗的尸体的恐怖诡异的情境下,应崇低沉的向她诉说着他的喜欢,像有一只沾着醋的手在她的心脏处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血腥也诡异。

应崇喉结滑动,继续说道:“贾俊英这个角色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我想就算是在戏里,让我和你在一起一次吧,学姐你好聪明啊,一下就猜到是我故意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耻,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应崇往她身边靠了靠,几乎整个贴上了她,背后给她挡着冷风,温暖的体温传到她这里,就算她只穿着毛衣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冷。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你对我说了那些话,你离开我身边,我真的好难过,”月光映着他的半只眼睛,眼下的血痕平添几分艳丽:“比现在还要痛,痛到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爱一爱我吧姐姐,”应崇就这样靠着她,试探性的轻轻问道:“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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