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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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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知道为什么应崇猝不及防说起情话,鹿怀诗的脸“刷”的一红,“快点走吧。”

鹿怀诗按照应崇教她的话回复给黑色树,表现出十二分想要找弟弟的迫切和决心,黑色树对于她的防备心越来越低,逐渐的,价格越要越高,最后跟她提出,如果能给他一千块,他直接能带她去弟弟现在的住址找到他。

鹿怀诗也在寝室表现出“看到希望”“高兴”等状态,传达给穆丽丽,之后同意了黑色树的请求。

再加上这一千块,就达到诈骗罪的两千元以上的界限了。

“我打算明天报警。”早了结了这件事早好,不用牵扯她太多精力。

鹿怀诗捧着应崇买给她的奶茶,小口小口的喝。

“这就结束了?”

“嗯。”

“两千元以上,判罚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具体刑罚需要法院判决,如果他们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可能也就一年多。”

“我没想置她于死地,对她来说算是一个教训吧。”

“如果她出来的时间和你毕业的时间相撞,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应崇说:“学姐,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要想清楚。”

鹿怀诗抬眼:“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应崇的眸色未变:“既然她想要犯你,现在你手里又握着她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压到死呢?一旦你的敌人掌握时机翻身,你的危险会更大。”

“压……压到死?”鹿怀诗放开吸管,她从未想过这么做。

“你不希望她从你的生活里消失吗?我的意思是,永久的,消失。”应崇似乎对于她的想法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想要这样草草解决:“她对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是吗?”

永久消失。

鹿怀诗还没有消化这个词。

应崇是想诱使穆丽丽对她骗取更大的金额吗?还是想要做什么?

“我已经想要报警了,这触犯了刑法,她就要有前科了,肯定不可能再回来上学,以后工作也会受到限制,足够了。”

应崇并不理解鹿怀诗口中的“足够。”

“你想怎么做?”手里的奶茶凉了,连带着她的手也有些凉。

“后面的事我已经为你铺好路了,她的家庭,她的朋友我全都清楚了,她的弱点和社会关系网也都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她的承受能力弱一些,应该会自杀。”

自杀……

鹿怀诗的后背都跟着凉下来,应崇未觉,继续说道:“如果她足够坚强,也从牢里出不来,你可以再也不用看到她了。”

鹿怀诗半天都没有说话,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应崇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鹿怀诗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应崇:“你不用担心,查不到我们两个头上,你只是一个受害者,其余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沾手,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如果后面你不知道怎么说,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崇疑问的看着她,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穆丽丽骗我,骗我是不对,”鹿怀诗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她不知道十八岁的应崇为什么会有“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想法,她只能努力解释道:“但是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只想让她有个教训,下次不要利用别人的软肋去害人……她不过是一时失足,没有十恶不赦。”

“没有嘛?”应崇沉吟片刻,说:“你想试试吗?”

如果想的话他还有别的办法。

鹿怀诗有点无奈,她没太懂应崇的思路,她只是觉得,她好像刚刚才认识应崇,或者说,她只认识了应崇的一角。

“不是这样的……”鹿怀诗嘴笨,有点表达不出她想说的意思了。

“学姐你好奇怪,”应崇笑起来:“明明自己难过得要死了还会为她着想。”

他笑得那么轻松温柔,仿佛方才说出“如果她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的话应该会自杀”的人不是他,鹿怀诗发誓,如果她此时同意应崇的处理方式,他后面一定有一系列对应的计划,甚至其中产生的变数,各种应急处理办法也都想好了。

只要她想,他绝对就能做到。

最后他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和他无关,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应崇,那是一条人命,”鹿怀诗语重心长的说:“不是你不喜欢,他就应该消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她有点后悔了,应该在最初觉察的时候就报警的,不应该自己动手。

应崇是冷漠的,这种冷漠不是像鹿怀诗那样外在的冰冷,而是对于生命,对于疼痛的漠视。

鹿怀诗又想起那个月夜,满地狗尸,他站在脏污的血泊之中,缠绵温柔的说爱她。

应崇看到鹿怀诗眼睛里逐渐涌起的恐惧,话锋一转:“学姐说得对。”

“什么?”

“那是一条人命,不该这样处理,”应崇轻柔的笑:“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是吗,”鹿怀诗不禁怀疑:“你真这么想吗?”

“当然,”应崇说:“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应崇帮她把虾剥好:“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鹿怀诗看着应崇认真专注的剥虾,依然有些后怕。

他真的明白了吗?

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吗?

事情的动静闹得很大,就连谭美玉都被警察一起带走做笔录,校领导也出面了,小小一间寝室,挤了一大帮人。

其他寝室的女孩子想来看热闹,被辅导员喝回房间里了。

就算回了房间鹿怀诗也知道,寝室的墙上一定贴满了偷听的耳朵。

穆丽丽声嘶力竭的哭诉,无助的怒吼,可是社会就是如此,当你触犯到底线,没有人会帮你。

从哭喊到怒骂,甜蜜友谊的这层糖纸被彻底撕破,剩下的唯有丑陋和斑驳。

鹿怀诗非常冷静,把所有整理好的证据,还有之前应崇嘱咐她录的几段音频全都交给警察,警察看了证据,也有些惊异于鹿怀诗思绪的缜密,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哭嚎的穆丽丽带走了。

中午鹿怀诗做完笔录回到寝室,一下少了两个人,安静得可怕,刘晓欧吓得直哭。

鹿怀诗觉得有点压抑,想背上书包去图书馆自习,临走的时候刘晓欧拉住了她。

“对不起怀诗。”刘晓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们三个有一个单独的群聊,她们最开始没有避讳我,想要带上我一起,我帮你说了几句,她们就不带我了。”

“嗯,后面的事你并不知道。”

“可是……”鹿怀诗本以为刘晓欧的胆子小被吓得哭,现在才知道她是因为愧疚:“可是我最开始是知道的啊,我知道她们想做什么,却……没有告诉你。”

刘晓欧努力抬起哭得红肿的眼,“对不起,怀诗。”

“没关系。”

她就像那年全班都孤立她,唯一一个想要伸手跟她做朋友,却被其他人的恐吓吓到,在鹿怀诗也伸出手的一瞬间,临时改成打她一巴掌的人。

最后她没有骗她,只是没有说而已。

鹿怀诗并没有记恨她,也不会怨她,她们两个还是没有关系,继续这样没有关系下去就可以了。

如果换做是应崇,鹿怀诗缓缓想到,如果换做应崇,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所有冒犯了他的,班级里的所有小朋友,最后都会成为应崇下手的对象,他会做什么呢?会怎么做呢?

鹿怀诗猛地回过神来,她怎么会这么想应崇?

经历了早晨的事,鹿怀诗心里乱糟糟的,难免瞎想一些没有用的,她叹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学姐,”晚上下课,鹿怀诗来到凤凰树下,应崇问:“解决了吧?我看到警车了。”

“嗯,解决了。”

“穆丽丽最后都说了什么?”应崇问。

“一直在哭,在辩解,后来说的很多东西都听不清了。”鹿怀诗回忆起来。

“辩解?”应崇冷笑一声:“怎么辩解的?”

“说她只是贪图一时开心,想要逗逗我,看我太冷漠了,想要知道我的秘密是什么,后来事情就失控了。”

“哦……”应崇说:“没有了吗?”

“还说她没有真的伤害我,钱也可以给我退回来,或者三倍,五倍的赔偿给我也可以。”鹿怀诗想了想:“还有,她说她没有放疯狗咬我,她只是想把我约到一个特别黑的地方吓唬我一下罢了,她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疯狗。”

“她说的话,学姐也信?”

鹿怀诗摇了摇头:“不信,罪有应得。”

“不太开心吗?”上次聊完之后应崇就很注意鹿怀诗的情绪。

“也不是……”鹿怀诗想了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报应不爽?恶有恶报?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很复杂的一种感觉。

两人正一边说着一边往食堂走,拐过教学楼,路边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过来颤巍巍的握住鹿怀诗的手。

“你……你好。”老妇人明显哭过,眼睛红着,暮色下,两缕碎发被风吹得颤抖。

是穆丽丽的母亲,早上鹿怀诗刚见过的。

“阿姨。”

这声“阿姨”让穆母的眼泪滚滚而出:“孩子,求你救救丽丽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鹿怀诗无所适从:“阿姨你别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丽丽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我知道她骗你伤害你,回家我一定狠狠打她,或者我们不念了,我们不会和你再在同一所学校了,孩子,那是诈骗罪啊,是罪啊,她要是有了这个前科,那……”穆母哭得悲怆:“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鹿怀诗认得她,辅导员把穆丽丽的家长叫过来的时候鹿怀诗特地看了看她。

她手艺很好,会做各种各样的菜,会做蛋挞和麻辣烫,还会做绝味鸭脖和米酒,每次穆丽丽回家,她都会给她带这些好吃的。

是一个很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孩子,阿姨知道,这么过来求你很不对,因为丽丽确实犯了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阿姨现在来求你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我愿意我自己一死换我孩子的前途啊,”穆母愈发佝偻,衣襟被风吹得上下翻飞,衣襟下的身体仿佛瘦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穆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膝盖逐渐软下去,直直的跪在鹿怀诗面前。

“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能怎么办呢。”

于理,她不该这么做,这让鹿怀诗非常为难,于情,她又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她唯一的心肝。

那一刻,鹿怀诗恍然想起鹿秀红。

她握着寻亲中介的手哭着:“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找我儿子,他才三岁啊,他还有一辈子的光阴啊……”

脸有点痒,鹿怀诗挠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脸上早已爬满泪痕。

“阿姨你快起来,别这样阿姨。”鹿怀诗把穆母扶起来,她并没有不饶人的说“你要是不原谅我女儿我就不起来。”这样的话

穆丽丽曾说过,母亲是个小学老师,教语文的。

文人最有一身傲骨,现在却为了女儿卑微至此。

鹿怀诗实在太难受了,“我去和警察说,阿姨……”

穆母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她握着鹿怀诗的手愈发紧了:“孩子……”

“阿姨,你不用谢我,我只能说出实情,我可以不追究她的其他责任,可要我原谅是不可能的,看法律怎么判吧。”鹿怀诗咬了咬嘴唇:“以后别再这样了。”

穆母明白,这已是鹿怀诗最大的退步了,“好,好,孩子谢谢你。”

送走一步一回头的穆母,鹿怀诗坐在石凳上平静许久。

“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应崇轻松道:“当然,她的母亲那么可怜。”

这个答案让鹿怀诗有些诧异,“你觉得我做得对?”

应崇挑眉,理所应当:“是啊。”

从穆母出现,到现在她离开,应崇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给过一点看法。

他始终都在观察鹿怀诗,看她怎么说怎么做,然后同意她的观点。

“她母亲上年纪了,穆丽丽固然犯了错,现在经历这么一场事故应该也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应崇说:“况且,我们也都有亲人,看到她母亲那个样子,谁都会心软吧。”

这番话,把鹿怀诗的想法全部说中。

应崇笑容温暖,像阳光一样照耀在她心底最潮湿的地方,让她整个人暖洋洋的:“别想那么多了学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了。”

“是啊,终于过去了。”

从警局回来,鹿怀诗意外的轻松不少,冬天终于快要过去,马上就要过年了,春天就快到了。

那件事情之后,。鹿怀诗的生活也回到正轨。

寝室没有住进新的人,她和刘晓欧偶尔会说一两句话,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关系还算融洽。

必然还有其他人在背后议论,毕竟事情闹得太大了,但是鹿怀诗并不在意,她本来也不太在意别人的说法,她没有时间。

生活又变得忙碌起来,期末,学习,戏剧,打工,有时候见应崇的时间都很少,鹿怀诗愈发能够体会鹿秀红的心情,往家里买了好多东西,又陪鹿秀红做了次体检,虽然鹿秀红嘴上一直说没用,结束之后还是跟鹿怀诗一起吃了碗拉面。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的生活里有了应崇,有了朋友,或者还有了家人,鹿怀诗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好像应崇用自己打开了她的心,将所有美好全都塞了进去。

渐渐的,那件事情带给她的伤害被淡忘。

年底忙完了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鹿怀诗早已安排好了寒假的打工日程,买完车票收拾好了行李下楼。

应崇早已等在楼下,帮她拎过行李箱,顺手把书包也接过来:“学姐。”

“不用,我自己背着就行。”

应崇兴致不高,低低道:“给我吧,我想帮你拿着。”

鹿怀诗看他不太开心的样子,就没有拒绝:“嗯。”

鹿怀诗想问问他怎么了,却没找到机会开口。

车子开得很慢,一路上应崇都没有说话,等到了客车站,鹿怀诗准备下车,应崇拉住她的书包带,眼睛里满是不舍:“姐姐。”

声音缠绵,这一次,鹿怀诗没舍得纠正他。

鹿怀诗这才反应过来,应青鸢出国游玩请假了,他们一整个寒假都见不到面。

“你会想我么?”

鹿怀诗耳朵逐渐爬上红色,“很快就开学了。”

“姐姐你会想我吗?”应崇又问了一遍。

“……”

“姐姐……”

“……会。”

应崇却没有靥足,依旧直勾勾盯着她,好像看不够似的。

“我要下车了,一会儿迟到了。”鹿怀诗小声提醒。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难受,被应崇这个眼神看着,心里酸酸的。

“好了好了,很快就会开学的。”也不知是安慰应崇,还是安慰自己。

一整个假期……似乎真的很遥远的样子。

“我会每天给你发微信。”

“好。”

“你要回复我,在你工作的间隙就行,一点点回复就行。”

“好。”

“我不会太打扰你的……除非我太想你了,我忍不住不找你的时候。”

“……好。”

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他们是第一个到车站的,却到现在还没有下车。

“我走了。”

应崇松开鹿怀诗的书包,把那一小点褶皱抚平:“好。”

鹿怀诗开门下车,拿好行李进车站跟应崇摆手告别。

到了大厅取完票,鹿怀诗快跑出去想再看应崇一眼的时候,他的车早已经开走,不见影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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