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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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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晚上,应崇自己开车到了千山路,上楼敲响鹿怀诗家门。

敲了很久,久到应崇快没有耐心了门才开。

鹿怀诗看着应崇还有些惊讶:“你来了?”

“这么早就睡了么?”应崇错身进去。

“你没提前说一声,我没有做饭。”鹿怀诗慢吞吞的说。

不光没有做饭,就连灯都没开,鹿怀诗开门走得急,赤脚站在地板上,“你想吃什么吗?我现在弄。”

“我不是来吃饭的。”开了灯,应崇才看到鹿怀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你怎么了?”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发烧了?”

鹿怀诗自己也摸了摸额头,没感觉到热:“没有啊。”

“是不是傻啊。”应崇扯过她,打横把她抱回床上,她整个身上都热得不像话:“你自己能摸出来么?”

鹿怀诗是有点难受,中午淋了点雨,穿着湿衣服上了一下午的课,晚上回来雨依然没停。

下午的时候就浑身无力了,她以为只是饿的,晚上回到家,随便对付了一口泡面,困得不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应崇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家里有热水么?”

“没有……”

应崇去把水烧上,“晚上吃东西了吗?”

“吃了。”鹿怀诗说:“你那边还顺利吗?”

应崇居然迟钝的反应了一下,刚才太着急了,差点忘了“他的公司”还有事情。

“顺利,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那就好。”

“家里有体温计吗?”

“有,在柜子里。”

应崇拉开柜子,体温计旁边放着一个很漂亮的本,下面是《评剧与乡土市井文化》。

应崇叹了口气,太多漏洞了,漏洞都戳到他眼前,他都已经懒得拆穿了。

“量一□□温吧。”应崇把体温计递给她。

鹿怀诗:“你晚上吃东西了吗?对了,我都忘了,我今天去买了两个蛋挞,在厨房,要是凉了你就不要吃了。”

应崇没动:“买给我的?”

“嗯,差点都忘了。”

“可是你不知道我今天会不会来。”

鹿怀诗的头晕得不行,她略略闭了闭眼:“你来了就可以吃,不来就算了。”

“为什么不自己吃啊?”

“嗯?”

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吃。

她习惯了付出,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首先留给姑姑,姑姑不在的时候她就不会买。

现在是留给应崇,之前的柚子和葡萄,后来的草莓,她都一口没动。

“晚上在下雨。”像是有刀片划在应崇的心脏,沙沙的,钝钝的疼,他忍了一下,心想自己真是越装越像了:“你下了班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啊?”

鹿怀诗笑了笑:“幸好我买了,不然你就没有夜宵了。”

应崇身上的温度缓得差不多了,他把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悬浮了一整天的心脏仿佛刚刚落地,心房里充盈着暖洋洋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应崇看了下手机:“拿出来我看。”

鹿怀诗把体温计拿出来。

“三十九度三。”应崇说:“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打算烧死在家吗?”

他突然有点凶,鹿怀诗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措道:“真的发烧了啊?我就是有点没有力气和头晕。”

那个人居然还在迷迷糊糊的狡辩,应崇气不打一处来。

水烧开了,发出“叮”的一声响。

应崇站起身去给她倒水。

他一肚子火却还不能跟她讲道理。

谁会傻到去跟一个烧得晕乎的人讲道理呢。

“家里有退烧药么?”

“没有。”

“……”

鹿怀诗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身体特别好,很少会生病,所以家里也不会备药。”

而且药也挺贵的,要是长时间不吃还会过期。

“等着。”应崇撂下一句,正要走,回头看了鹿怀诗一眼。

“躺回去。”

“哦。”

鹿怀诗乖乖躺好,应崇给她把被子盖严,“冷吗?”

鹿怀诗不敢撒谎:“……冷。”

应崇把自己的外表脱掉盖在被子上面,她仰头看着他不算温柔的动作,暖黄色的光点落在她的眼睛里,亮亮的,软软的。

好像月亮落进湖水。

应崇忽然理解了那个痴痴的猴子,就算危险也要伸手去捞。

月亮会勾/引人,连他都有些迷醉,更何况一只只会遵从本心的猴子。

应崇看了一会儿,俯身,在她眼皮上落了一吻。

声音终于温柔下来:“等我回来,要是困了就先睡。”

鹿怀诗点头:“嗯。”

怎么可能再睡,虽然头晕得不像话,她依然睁眼看着天花板,等应崇回来。

应崇走的时候带了她的钥匙,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阵风。

他买了好多好多药,留下退烧药和感冒药,其余的一样一样摆到之前放体温计的柜子里。

鹿怀诗还没睡,一直看着他。

“你明天是上学还是去公司?问题解决了吗?”

“明天……再说吧,问题很棘手,需要一段时间。”

鹿怀诗皱了皱眉:“还是需要钱吗?”

“钱凑齐了,现在在等一个注册。”

鹿怀诗还要问什么,应崇说:“别说这些了,你先好起来。”

应崇给她晾了一杯温水,让她就着温水把药吃掉,放下水杯,靠坐在她身后把她紧紧抱着。

“还冷吗?”

“好一点。”鹿怀诗声音闷闷的。

夜很宁静,静到心跳可闻。

“应崇。”鹿怀诗说。

“嗯?”

“我想给你讲讲怀玉的事。”

那些只能她自己消化的痛苦回忆,突然想要讲给应崇听,想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看,她不想一个人扛了,她好想依靠应崇的肩膀。

应崇大约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的鹿怀诗有多爱他。

鹿怀诗淡淡的说:“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回想起来——还是像在昨天,就连当时天空的颜色,雀鸟叫了几声,鸭舌多少钱一斤,所有细枝末节我全都记得。”

鹿怀诗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讲故事一样,声音里仿佛蒙了一层尘,愈发温柔神秘。

这件事应崇早就知道了,可还是被她的声音带了进去。

“是不是很糟糕,”说完了,鹿怀诗不仅没哭,反倒笑了一下:“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糟糕,你还喜欢我吗?”

应崇反问:“如果是我做了这样一件事,你会因为这不要我吗?”

他没有说那些“这不怪你”“世事无常”之类的安慰话,反而换了个角度问她。

“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

鹿怀诗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应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盖住了原本瞳孔的颜色。

“所以我也是。”

感冒药劲儿上来了,鹿怀诗被他抱着,仿佛漂浮在云端。

她半闭着眼睛:“应崇,你总是缺乏安全感,外表温温柔柔的,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对我真正表露过内心,是不是。”

应崇怔了一下,他以为鹿怀诗是个迟钝的小傻子。

半秒钟后他快速的反应过来,不,她说这个并不是识破了他。

“我能感觉到,”鹿怀诗就连说话都开始飘渺不定,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的时候……你对我的防备。”

“诗诗,我怎么会防备你呢,我……”

“嘘——”鹿怀诗说:“我好喜欢你啊,是你把我从黑暗里拖出来的,应崇,我会用我的一切去爱你的,我想用我自己来填补你生命里缺少的那一部分。”

应崇看着她的发顶:“一切?比如什么呢?”

鹿怀诗当真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合伙人和我都不能作为公司的法人,我们需要一个身份干净的人来充当,你愿意帮我么?”

“愿意啊。”

应崇停顿一秒:“鹿怀诗,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鹿怀诗笑了笑,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话:“你不能作为公司的法人,你们需要一个身份干净的人来充当。你想让我做你们公司的法人。”

应崇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这个问题很棘手,困扰了我们很久,你一直问我你能不能帮得上我,其实,只有你能帮到我,鹿怀诗,你愿意吗?”

鹿怀诗半闭着眼睛,声音虚无:“我能帮得上你吗?”

“是。”应崇紧绷着下颌线:“文件我带了,需要你签字,你要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好啊……”鹿怀诗答得轻飘飘的。

应崇把她放下,迅速从包里找出那几页文件,给她准备好笔,“签你的名字。”

应崇的动作很快,不知是怕她反悔,还是怕自己反悔。

手指点在那里的时候,仿佛在微微颤抖。

鹿怀诗却没有犹疑,他说哪里她就签在哪里。

应崇看着她认真写自己名字的样子:“鹿怀诗,你清醒着吗?”

鹿怀诗的脸很红,眼睛半睁着,却格外明亮,“清醒着。”

应崇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事实上,他也这样问出了口:“你会爱我多久啊?”

应崇声音很轻,比笔尖划在纸页上的声音还要轻。仿佛这句话不是他自己问的一样。

写完最后一个名字,也不知道怎么,鹿怀诗一阵晕眩,几乎坐不稳。

她软趴趴的倒在应崇肩头。

用那种生病了的人特有的,糯叽叽,慢吞吞的语调答他。

“一辈子啊……”

-

鹿怀诗的身体素质真的抗打,发烧吃了点药再睡一晚就好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应崇照顾了她一整夜,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应崇给她微信上的留言。

“宝贝你今天再量一□□温,我需要回公司送文件早上就不陪你了。”

“记得量体温。”

“量完体温告诉我。”

鹿怀诗反复看着这三条微信,点击收藏之后拿出体温计量了一下,将体温发给应崇之后才去学校。

做了一上午的实验,鹿怀诗后背都有点疼了,等电脑出结果的时候,看到钟嘉觅给她发的微信。

【诗诗你下午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诗诗诗诗,你有没有空哇哇哇哇。】

【我好不开心啊你陪我我吧诗诗诗诗。】

鹿怀诗回复她:【我刚刚在做实验,你在干嘛呀?】

钟嘉觅回复很快:【瘫在寝室,你下午忙不忙,陪我逛街去吧。】

鹿怀诗想了一下下午的实验内容,倒是都不难,如果可以让唐楚愈师兄帮忙调几个数据的话……

【我得问问我学长,看能不能下午请个假。】

【好!这附近开了一家恒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我把下午的课翘掉~】

唐楚愈很好说话,他说下午的实验本来也不需要人看着,让鹿怀诗好好休息一下午。

钟嘉觅在门外听着可乐坏了,鹿怀诗收拾好了东西出来,“啊啊啊啊啊啊逛街!逛街!”

“嘘嘘嘘——”鹿怀诗偷偷往实验室里看了一眼:“我老师还在呢,小点声。”

钟嘉觅改成了气声:“逛街!逛街!”

鹿怀诗也跟着嘻嘻笑,挽住她的手:“走走走。”

路上鹿怀诗给应崇发了微信,告诉他下午她和钟嘉觅一起去逛街,应崇回了一通语音电话过来。

“准备去哪里逛啊?”应崇问。

钟嘉觅一听电话里是应崇的声音,坏笑着推了推鹿怀诗,鹿怀诗有点害羞:“啊……嘉觅决定,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得知道地址,姐姐,不然我不放心。”

鹿怀诗把手机拿远了一点,问钟嘉觅:“我们去哪啊?”

钟嘉觅只顾着坏笑,鹿怀诗:“哎呀别闹了,快点,我们去哪,地址在哪。”

钟嘉觅说:“就是学校旁边的恒隆,最近的那个。”钟嘉觅对着手机大声道:“我说你俩腻不腻啊,就这么远个距离你也要问这么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媳妇拐跑呢。”

“媳妇”这个称呼让鹿怀诗的耳朵愈发红。

只听应崇在那边道:“万一呢,毕竟媳妇只有这么一个。”

钟嘉觅“哎呀呀”了半天,鹿怀诗从把手机拿过来,“那我跟她过去了,晚上你有空吗?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我就不过去了,晚上还有个会要开。”

鹿怀诗:“那好吧。”

钟嘉觅像是关在笼子里很久的小鸟,放到商场里这边也要看,那边也要凑热闹。

鹿怀诗最近手头宽裕,在拒绝了钟嘉觅第五十八次“情侣饮品”请求之后,破天荒的买了杯奶茶。

“好喝吗?”鹿怀诗看着钟嘉觅的表情。

“好喝,应该是出的新品,以前没喝过。”钟嘉觅舔了舔嘴唇:“你尝尝。”

鹿怀诗扎开吸管,小小的尝了一口,味道不是纯的甜,里面还有西柚的果肉,配合着细腻的西米。

鹿怀诗嚼着里面的西米,笑弯了眼睛:“好喝。”

乖兮兮的表情一下子取悦了钟嘉觅,她像个山大王似的一把搂过鹿怀诗,“走着,今天爷带你好好玩一玩。”

钟嘉觅以前一天逛八百次街,云城的大小商场,各种游乐场,咖啡厅,网红打卡地,她几乎全都去过,纵然这家商场刚开不久,她端着奶茶去看了眼地图,哪个楼层有什么店铺就全都清楚了。

选衣服的时候钟嘉觅好像没按照自己风格来,看中一件就往鹿怀诗身上比,然后摇摇头:“我们诗诗的风格应该不是这样的,这件不适合你。”

走了好几家,钟嘉觅拿起一件粉色和黑色拼接的裙子往鹿怀诗身上一放,眼睛登时亮了:“走走走,去试试。”

“小姐真有眼光,这是我们本季新款。”导购员说。

鹿怀诗知道,这是导购的惯用话术,下一步就该夸她身材好了。

果不其然,“这位小姐的身材实在太好了,一般人还撑不起这条裙子,”导购员上下打量了鹿怀诗一番:“我给您找一个合适的码数。”

钟嘉觅却很开心,仿佛找到了和她眼光一样的人:“是吧是吧,诗诗看着瘦,其实身材贼好,平时穿衣服太宽松了都看不出来。”

鹿怀诗:“……”

导购小姐找好衣服,钟嘉觅把她推到试衣间。

鹿怀诗换完衣服出来,钟嘉觅眼睛都瞪大了。

“实、实在是……”

鹿怀诗有点别扭,钟嘉觅选择的时候针织裙,腰臀处包裹得极好,上面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黑色凸显身材,粉色恰到好处的中和了厚重感和成熟感,描绘出柔美漂亮的曲线。

就连导购都有些惊讶,“您真是我见过的把这条裙子演绎得最好的人了。”

鹿怀诗看着镜子,还是觉得这不像自己。

“天呐。”钟嘉觅站到她旁边,“姐姐我可以。”

“噗。”鹿怀诗笑起来:“别闹了。”

“你就应该穿这样的裙子啊,这腿,这腰,这胸……我口水快流出来了。”

有陆陆续续进店的客人,也都被鹿怀诗吸引了目光。

“不会奇怪吗?”鹿怀诗左看看右看看。

“当然不会啊,也太美了啊。”

鹿怀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星光。

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很喜欢这一件。

“我看下多少钱。”鹿怀诗找到吊牌。

“我哥是这的高级vip,折扣力度很大的。”

导购一听这话,立马说:“如果是最高等级的会员的话这一款是可以打七折的,非常划算。”

钟嘉觅又色眯眯的看了一会儿,“麻烦给我包起来。”

“哎干什么?我还没说要买呢。”

“我想送给你,姐姐你就让我给你买吧,我知道有一家店,里面的衣服超级适合你,走走走,买完我带你去。”

“不用你买。”鹿怀诗说:“我自己付钱。”

钟嘉觅犟不过她,索性这里的衣服不算贵,付完钱就带着她去了下一家店。

那个牌子的风格和这条裙子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钟嘉觅却信誓旦旦:“相信我诗诗,你穿上必定绝美,就连应崇都要流口水的那种。”

“不至于……”

两人正往前走,前面有一家店正在送货,一个推车停在过道,旁边有人正往下扛东西。

“幸好咱俩瘦。”钟嘉觅一边说一边侧身过去:“不然这出商场唯一的路口就要被堵死了。”

鹿怀诗笑着点头,正学着钟嘉觅的样子侧身,过来拿货的那人一把拽过最上面的一个大包裹,大包裹滑落下来,马上就要砸到鹿怀诗的头顶,被旁边一个高个子男人一勾,包裹转了个方向,“砰”的一声扛在他的肩上,溅起衣服上的一层灰。

鹿怀诗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匆匆一瞥,只看到那人帽子下的一双眼睛。

“没看见有人啊?差一点就砸到她了!”钟嘉觅也吓到了,怒冲冲的说道。

男人不耐的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鹿怀诗,声音低低的:“抱歉。”

说是抱歉,声音里可没有半点歉意。

“好了好了嘉觅,没事,咱们走吧。”

钟嘉觅还是很生气,“神经病吧,有人过还往下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鹿怀诗拉着钟嘉觅走了,钟嘉觅还在骂骂咧咧的回头看,鹿怀诗安抚着她也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扛着那一袋明显很重的货物往里走。

他的身体微微躬着,货物落在肩颈,刚才拦货的那一只手拉着一角保持重心稳定。

而他的另一只袖管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真是的,没有砸到你吧。”

“啊?”鹿怀诗转回来:“啊,没有,我没事。”

“幸好没事,不然跟他没完。”钟嘉觅给她左右检查了一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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