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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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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风想了想,“我印象中他应该是不画的,好像也没太大的兴趣,家里也没有和画画有关的东西,几乎没听他提起过画画的事。”他顿了一下,“也可能是他有兴趣,但是没告诉我。”

齐喑装作没听见他的后半句,继续说正事,“那阮奇和《沉默的海》能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对着沉默半晌,实在是没能想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画之间除了都诞生在乌亚源之外到底还能有什么九曲十八弯的关系。

任长风决定换个思路,“会不会是阮奇和韦航之间有什么关系?”

齐喑瞎猜,“也是兄弟关系?”

任长风搜到韦航的信息给齐喑看。

齐喑收回自己的瞎猜,“长得完全不像。”

“长得像不像不重要,”任长风给她科普,“重要的是韦航虽然说是江尔出身,但他是正经韦家的人,韦家是艺术世家,生不出D级判定的孩子。”

齐喑不懂了,“艺术世家和基因判定有什么关系?”

任长风继续科普,“不是说艺术世家和基因判定有关系,而是乌亚源数得上的名门望族个个都奔着优化血统去,几乎看不到他们生出A级以下判定的孩子了。”

齐喑觉得这个说法有问题,“如果是这个逻辑的话,那纪清和梅舒就不会有那样悲惨的遭遇了,他们都是S级,怎么会生出不好的后代呢?”

任长风琢磨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都知道纪清他们的遭遇是因为越南平那个变态啊……可是胚胎基因检测测的是有没有基因缺陷,基因判定是要在成年的时候才做,这两个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如果龙生龙、凤生凤的规律真的存在,那他们也确实没必要做胚胎基因检测,可是他们一直在做,就说明这不是个规律,只是个概率……好像有点乱……”

看着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到混乱的任长风,齐喑决定让他更混乱一点,“那些名门望族生下来的孩子一定都是高判定吗?如果是的话,那高判定的人结合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去做基因检测?如果不是,那不会百分百生下高判定的名门望族,他们生下的低判定的孩子,在哪儿呢?”

彻底混乱的任长风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齐喑叹气,“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猜测,阮奇和韦航要是真有什么关系,也不一定是血缘关系,我们也许是被迟薪和阮奇的关系困住了思路。”

任长风也叹气,本来以为找到迟薪就可以柳暗花明,至少可以离真相近一点,哪怕是帮着他们排除掉一个可能性呢?可是万万没想到迟薪的表现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各种猜测想得他头痛。“除去各种猜测,我们今天有什么现实的收获吗?”

齐喑总结,“迟薪认识阮奇,这是毋庸置疑的;阮奇失踪那天,迟薪没去过阮奇的家,这个是对他的表现的合理推测,但是这样一来那天的监控就无法解释;迟薪知道阮奇失踪了,这是推测;他知道阮奇失踪的原因,这是没有根据的推测;然后……”

任长风直觉这个然后后面的话他应该不会爱听,但还是追问下去,“然后什么?”

齐喑慢慢说道:“如果前面的推测是真的,迟薪知道阮奇失踪但是并没有想营救的意思,他没有报案,知道我们是治安官后非但没有配合,反而会抗拒和我们的交流,也就是说,他知道救不了了,而且我们的身份不会对阮奇这件事有任何帮助。”

齐喑知道任长风虽然嘴上说着清楚阮奇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但他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丝微弱的压倒理性的希冀,可是迟薪的表现打破了这最后一点希冀。她明白挑明这话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是,治安官不是普通公民,面对案件时他们需要的是真相,不是虚幻的希望。

任长风不说话,齐喑接着道:“《沉默的海》可能是一条线索,但是我们今天没能围绕着它构建合理的推测。以上就是今晚的收获。”

任长风扯扯嘴角,“好像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在这个高度智能化的时代,私人调查举步维艰,所有的科技手段都无法动用,还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控侵犯隐私,对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毫无头绪的齐喑也觉得十分疲惫,“要是能撬开迟薪的嘴,是不是就什么都知道了。”

任长风有些担忧地劝阻,“……你是治安官,不能使用暴力、威胁等非法手段。”

齐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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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任长风和齐喑相顾发愁的时候,一身冷汗的迟薪狂奔回家冲了个澡,坐下好一会儿才觉得一直过速的心跳似乎终于平复了一些。回想刚才的遭遇,他不禁喃喃自语,“哥,任长风他还惦记着你……”

过了半晌,他起身走进家中最里面的房间,这间房间里除了角落里有一台终端外没有配备任何智能设备,却堆放着十几块空白的画板,而房间中间立着的画架上盖着遮布。

迟薪扯掉遮布,露出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

画上的树荫下,一个人放松地坐着,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了下来,带着明晃晃的快乐,但是,坐着的那个人的面庞处一片空白,还没有完成。

迟薪调好颜料,拿起画笔蘸好颜料,笔尖在那个人的面庞处停了好久,却迟迟不能下笔。

那张脸还是空着,这幅画还是没能完成。

迟薪放下笔,觉得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完不成这幅画了。

他走到终端前坐下,开启终端,经过层层转接通过底层链接进入一个私密对话框,犹豫半天,还是敲下了一行字:“阮奇的朋友找到我了。”

过了几分钟,对话框里跳出一句话,“这不是你违反规定的理由。”

迟薪看着那句话,心里涌上一阵难言的委屈,“可是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句话。”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下不为例,要吸取阮奇的教训。”

迟薪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却无话可说。

对方又问:“你说什么了?”

迟薪回复:“没有,他们是治安官,看起来并不知道阮奇的情况,我什么都没说。”

对方似乎放心了一点,敲下,“很好,继续保持。”然后又加了一句,“吸取阮奇的教训,你不能再步上他的后尘。”

迟薪看着对话框自动关闭,退出链接,终端自动关闭。

他仰躺在地上,单手覆眼,想起齐喑在《沉默的海》的复制品前面说,愤怒,伪装的平静,压抑。

“对,是愤怒……”

可是这愤怒无处发泄,只能以平静示人。

他在地板上躺了不知多久,感觉似乎已经睡着又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才醒来,梦里有阮奇,有故去的母亲,有韦航,有齐喑,有任长风,可是梦到的那些内容,睁眼的时刻便消失殆尽,无影无踪,只剩下隐隐的头痛。

迟薪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锁好门,看到丢在沙发上的智脑闪着提示灯,点进去,标注着韦航的对话框里新增了一条消息:想好了就来见我,我等着你。

他关掉智脑坐在沙发上,又想起齐喑对《沉默的海》的评价:愤怒,伪装的平静,压抑。他想起阮奇的愤怒,自己的平静,以及此刻的压抑。终于,他拿起智脑,回了一行字:韦老师,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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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喑看着前方不远处迟薪的家,“我们来这干吗,再去找迟薪聊一次?”

任长风摇头,“我们这么快又去找他只会增加他的排斥感,而且上门去找他等于是在告诉他,我们掌握了他的行踪,会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只会适得其反。”

齐喑非常认可他说的话,“所以,我们来这儿干吗?”

任长风挠挠头,“不来这儿不是也没事做么?”

齐喑叹气,“是比在宾馆里躺着发呆强。”

任长风靠在椅背上,有点感慨,“以前办案,什么调取智辅信息、跟踪调监控,什么人海战术、上强制措施,都是伸手就来,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这些都用不了,才发现想做点事情是出乎意料的难。”

“出乎意料?”

“对,确实是出乎意料的难。”任长风点头,“我知道在不能动用那些力量的情况下私下调查阮奇这个案子肯定会有困难,但是我一直以为这个困难就算有,也不会有多大,毕竟我的办案经验在那放着,只要找到突破口必定会势如破竹。”说着,他自己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从来没想到实际上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费劲地找到了关键证人,案子却还是毫无进展,以至于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好像就只有蹲在证人家门口浪费时间,我甚至都不敢上门去问一问。”

齐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这是普通人一直需要面对的境遇啊,没有权力,无论是挣扎还是反抗,都很艰难。”

任长风一脸惊奇,“你一个一直在总部工作的精英,哪来的这些普通人的感慨?”

“精英?我可不是。”齐喑扯扯嘴角,“无论在不在总部,我都是个普通人,自然只能从普通人的角度看问题。”

任长风认为她多虑了,“普通人不需要也不会体会到这种无力感,他们有事找我们就好了。”

齐喑觉得任长风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天真得可爱,“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不就是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体会这种无力感么?否则您老这份感慨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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