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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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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废墟的雾里,玉瑱的背影从模糊到再也看不到,酆飞消才失落的收回目光,确认玉瑱真的不会反悔,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用手撑着地,跌坐下去,嘴里小声念叨,好像是在问闵微,又好像在问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上一刻他们明明还凑在一起开心吃饭庆祝,共同规划未来他们要一起做的事情,玉瑱还说会跟他们一起去,才一转眼的时间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分别来的这样突然,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玉瑱突然离开,打乱了闵微的计划,让她不得不改变之前计划好的事情,面对酆飞消的问话,她没有答话,她知道酆飞消这会什么都听不进去,酆飞消一时还无法接受,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并不指望有人给他解答,酆飞消盯着眼前的土地,继续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尊重他的选择,我也不想拦着他,但是里面这么危险,让我们跟他一块去也好。”

“可是他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们走了……”

看着酆飞消的情绪逐渐要崩溃,指尖在地面上已经要划出血,闵微不能不管,但是她不太擅长安慰人,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只能蹲在酆飞消面前,握住他的双手,慢慢给他讲道理:“他不是丢下我们走了,他只是不想我们冒险,他是在保护我们。”

“我不想和他吵架的。”酆飞消并没有丧失理智,他只是真的很难受,很不想接受这件事情。

“我知道,他也知道。”闵微将酆飞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只是去找东西,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他会回来的。”

“……”好一会,酆飞消才抬起头看向闵微,反握住她的双手,“你不会离开的,对吧。”

酆飞消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急切的看向闵微,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闵微笑了笑,笑容里还带着些其他东西,只是天已经快黑了,酆飞消没有看出来,“我怎么会离开。”

“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三天。”酆飞消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思考问题。

“好。”

森林和废墟的交界处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地带,没有过高的乔木,也没有大片的灌木,只有一些矮小的草本植物,一条蜿蜒的小河从草地上流过,河水清澈见底,在月光的映衬下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

废墟的这个出口的位置不错,是一片空地,地势还很平,向前走一些就是草地,距离森林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视野开阔,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们也可以很快发现,做好战斗或者撤退的准备。

不过动植物这些生物的本能反应,让它们对危险的发现和躲避危机,比起人类来说要敏感很多,从和废墟接壤的这片空地上,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这样也能从侧面证明,他们在这地方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动物会来袭击他们,这片废墟会让它们本能的感到危险,躲避都来不及。野生动物不会来,废墟里面的丧尸也不会出来。酆飞消和闵微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安全,可以轻松不少,不用再整日神经紧绷,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情况。

酆飞消和闵微将各自的帐篷按在距离空气墙不远的地方,准备接下来的三天就暂时驻扎在这里等玉瑱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谁也高兴不起来,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谈天说地,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各自回到帐篷里早早休息了。

第一天的白天过得很平静,早上闵微想要去森林附近探查一番,她以没什么危险,想自己走走拒绝了酆飞消的同行,酆飞消心情不佳,也没再强求。闵微走后他就守在营地里,边等他俩回来,边给异能空间里的东西分类,让自己忙起来,就能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

废墟里也一直风平浪静的,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傍晚时分,闵微回到了营地,看样子心情不错,手里还拎着两条大鱼,“给,这是我在溪边抓的,我们晚上吃烤鱼好不好。”

“好。”三个人中间,酆飞消做饭的次数不多,他煮饭的水平虽然不太行,但是烧烤确实是很有天赋,什么乱七八糟的食材,经过酆飞消的加工,都能别有滋味,只不过他们在森林里根本不敢处理这些带有血腥味的东西,担心会引来其他的野兽。

现在正是吃这个的时候,接过闵微的鱼,酆飞消将鱼处理好,穿在木棍上,架在火上开始烤鱼,“今天怎么样?开心吗?”

“今天我只走到森林的边缘,没什么危险,路也挺好走的,还别说,这一片还挺漂亮的,比小时候在电视上见过的场景还漂亮,那边的草地上还开了好多小花,可惜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闻起来还挺香。”

“那我明天也跟你一块去看看?”

“好啊,我今天就有点遗憾,这么好看的风景没有带上你,如果你去一定也很喜欢,明天我给你做导游,路我都记住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能再带两条,不,三条鱼回来。”

没有人类活动的影响,溪水里的鱼格外的肥美,油脂碰到火焰,发出“滋滋”的响声,酆飞消不断翻转着手上的烤鱼,不一会空气里就满是烤鱼的味道,“是不是要烤好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酆飞消看着闵微,露出了这一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就快了,你别那么心急,需要再烤焦一点。”说完他又将烤鱼翻了个面。

“这不是饿了。”闵微一直盯着烤鱼,眼睛都不想眨一下,还默默吞了吞口水,直到酆飞消在上面撒了些调味料,考好了这两条烤鱼。

“这个给你。”酆飞消把更大的那一条递给闵微,没想到闵微会这么喜欢他做的烤鱼,每一个做饭的人,都希望得到吃饭的人的认同,酆飞消自然也不会例外。

接过烤鱼,闵微先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才一脸兴奋的对酆飞消说:“就是这个味,已经想了很久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快尝尝。”

闵微也不嫌刚烤好的烤鱼烫嘴,吹了几下,就上嘴去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到了嘴,也没舍得吐出来,张着嘴吸了几大口气,等鱼肉凉了才将嘴里的烤鱼全部咽了下去。

“慢点吃,你要是喜欢,我这条也给你。”看闵微吃的香,酆飞消把自己手里的也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闵微忙着摆摆手,之后才发现酆飞消一直盯着自己的嘴角,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我就是太饿了,而且你做的烤鱼真的太好吃了,等末世结束了,你就可以去开个烧烤摊子,肯定每天都爆满。”

“你这么夸我,我可是会骄傲的。”

“我是真的在夸你,可以骄傲。”

“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烤给你吃,你看行吗?”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酆大厨了,那希望以后每天都有时间。”

“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也,一块吃啊。”

“一不小心吃多了。”酆飞消揉着发胀的肚子,他看闵微吃的香,也跟着多吃了一些,现在就去睡觉,他肯定是睡不着,白天基本上也没怎么动。“现在不想去睡觉怎么办?”

“既然睡不着,那我给你讲故事?那天你不是很想知道后续吗?”闵微从空间里翻出了那本只读了一章的故事书,在酆飞消的眼前晃了晃。

“是啊,上次的故事还没有听到是谁来了,不过我们还是等他回来,再一起揭晓这个悬念吧。”

酆飞消向废墟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也不知道玉瑱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闵微也和他一起看了过去,黑暗的废墟像是个黑洞,仿佛连月光都能被吸进去。

“也好。”

过了一会酆飞消才收起悲伤的心情,笑着对闵微说:“对了,你上次说我唱的那首歌好听,我换一种方式让你再听一次怎么样?”

“换一种方式吗?好啊。”闵微点了点头,回想起那首歌谣确实让她有回到童年的感觉,也很好听。

“那你闭上眼睛。”

“听歌还要闭眼睛啊。”

“是啊,快闭上,给你个惊喜。”

闵微将双眼闭上,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火堆旁,火焰的影子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好。”

远处有声音从风中传来,闵微静下心仔细去听,声音越来越近,她听出了就是酆飞消曾经哼唱过的那首曲子,只是这次没有人声,没有歌词,只有一段旋律,闵微猜测应该是某种乐器。

酆飞消慢慢走近,声音也越来越大,闵微虽然不知道这首歌的歌词,但是也能跟着旋律轻声哼唱起来。

悠扬的旋律在空旷的平原上传出去很远,头顶是一片灿烂的星海,脚下是坚实广袤的土地,身边是可以信任的伙伴,这一切都显得平静美好。

直到结束,闵微才慢慢的睁开双眼,酆飞消正站在她面前,她看着酆飞消的脸一下子看的愣了神。

晃了晃手里的树叶,酆飞消问闵微,“你怎么了?”

闵微收回目光,转向酆飞消手里的叶子,看来这就是刚刚的乐器了,“你刚刚就是去找这个了?”

酆飞消尴尬的笑了笑,“是啊,都夸下海口了,突然想起来手边根本没有树叶。”

“很好听。”闵微也跟着笑起来。

“真的吗,谢谢。”这是酆飞消第一次吹给父母以外的人听。

“真的,这是谁教给你的。”

“我父亲,那时候总是他吹叶子,我母亲跟着唱歌。”

“你们真幸福。”

“嗯。”如果没有这场灾难,现在他们一家可能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再来一首?”

“好啊。”

“真好听……”

好想一直听下去。

夜深了,风吹动砂砾沙沙作响,火堆里的火焰忽明忽暗,一个人影从前面路过,没有停留,走向了远处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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