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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化尊上的早死白月光竟是我 > 第65章 落日孤城8

第65章 落日孤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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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脚步,走着走着变得缓慢。燕忱估计,这是软骨散发作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药效能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那时的他,甚至比现在还要不管不顾。

他只想报仇,只想杀了他们。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他甚至没有半分去考虑自己的性命。

燕忱瞄准时机,快步走至他们身后,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扶梦果决地捅入一个魔修的心脏。

那魔修痛呼一声,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前胸,身子软倒,跪在地上。

另一人马上反应过来,怒冲冲地使出一道法术,燕忱身子重重地撞上对面的墙。

全身遭受重击,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活着的魔修冲过来,祭出自己的法器,一条九节鞭,狠狠地击打在燕忱身上。

“你下毒了?”他怒吼,“不自量力,你受谁指示来害我?”

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更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痛。

燕忱抹了抹头上流下来的挡住视线的鲜血,然后从墙角爬了起来。

“我为我自己。”

魔修发觉自己身体越来越无力,但无论如何,即便他暂时没了修为,也绝不会输给这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一丝修为的少年。

他们就像普通人那样搏斗。魔修身上被扶梦划了几道伤,汩汩地流血。但燕忱显然受的伤更重,他左臂断了,以奇怪的角度支起着。

到最后,燕忱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而那魔修,似乎已经筋疲力尽。

其实魔修并没有输,只是每个人的意志不同,燕忱受的伤比他要重得多,但他居然每一次都能从地上爬起来。

魔修喘着粗气,道:“我哪里得罪过你?你说,我补偿你还不行么?”

瞧这少年不怕死的模样,魔修生怕自己真的会折在他手里。自己同伴的尸体,已经凉了。

这句话却仿佛点燃了燕忱的怒火,他紧紧抿着唇,拼尽全身力气又冲了过来。

那是两条人命。如何补偿?

若他父母还在,他断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他的人生轨迹,又该如何补偿?

他恨他们轻飘飘地夺取他父母的性命,又轻飘飘地谈补偿。

扶梦划破魔修喉咙时,温热的鲜血如同浪花一般打在他的手上。

燕忱看着他,那不是一个小小少年该有的眼神。

他道:“多年前,你们二人杀了我父母,还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城楼上,风干日晒。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

那时,他还太小,他甚至不知道他父母的名讳。只知道他自己叫燕忱,那他父亲一定姓燕,母亲唤他父亲阿风,父亲唤母亲阿觅。这便是他幼时仅存的印象。

也许以前生活得太幸福,对一切都混不在意。后来经历的一切变故,仿佛烙印似的,紧紧刻在他脑子里。

他记得仇人是谁,却不记得父母的名字。

魔修喘着粗气,如同破洞的窗户,发出“嗬嗬”的声音,但他已经说不出来话。

“我是一个普通人。”燕忱道,“我不想做魔修,也做不了道修。”

“但普通人,照样能杀你们。”

魔修脖子一歪,眼睛大大地瞪着天空,死不瞑目。他没有想到料到自己的结局,作恶一生,居然最后会折在一个少年手里。

燕忱全身虚脱地躺在地上,左臂歪曲地扭着,身上无数伤口冒着血,他眼前慢慢变得漆黑。

他扯出一个释然的笑。他终于报仇了。

但暝落城,一个人变得虚弱,那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池晚问:“后来呢?”

燕忱却没说。

报仇的结局,是另一段痛苦回忆的开端。

他不想把自己的卑劣全都展现在她面前。如果她想知道,他愿意和盘托出。但慢慢让她知道,也许更能接受。

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池晚笨拙地安慰他:“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有些事情,燕忱还没做好准备说出来,比如他报完仇以后又去了哪里,比如他为什么不去修道,不去寻求剑宗的帮忙。他不愿说,池晚便不问。

她只是,很心疼很心疼燕忱。她以为燕忱孤僻,没想到他幼时经历过这么多事情。

因为燕忱独来独往,那时候剑宗的弟子们,都觉他不好接近,不大喜欢他。

若换成谁,都不一定有他这样坚决的勇气。和他相比,她活这么大,被江怀渚收养,言传身教,简直不要太幸运。

若她那时离他更近些,是不是能让少年脸上多些笑容呢?

燕忱轻笑:“我现在能坦然与你说出来,便说明我已不在意。”

他道:“那之前,我心中只有复仇。”

仇人又何止这二三?只不过,最后杀了这二人,表示他的复仇结束了。

“杀了他们,我心中便放下了。”

那一瞬间,最明显的感觉,竟然是突然丧失目标的迷茫感。他为了复仇,连命都不要,这些年活得像不能见光的鬼,完全没有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朝气。那复完仇,他又该做什么?他除了复仇,他还能干什么?

可惜,这种疑惑没有纠缠他太久。

突然,他听到身侧传来微弱的抽鼻子的声音。

燕忱转过头去,皱眉问:“你哭了?”

池晚眼睛故意睁得很大,指了指自己:“没有啊,哪有?你看,没有眼泪。”

但她眼睛红红的。

燕忱有些懊悔,没想到她会为这种事情流眼泪,早知道不和她说好了。

池晚拉着他,躺在草地上,手臂举地高高的,指着天上:“看星星。”

如果燕慕风和许星觅还在,一定会将他教得很好。在剑宗,他必定是个众星捧月的存在,比周靖川还要受欢迎。英俊的少年从小在夸奖和赞扬中长大,他一定会非常开朗,人见人爱,俘获整个剑宗少女的芳心,赢得所有长辈的赞美。

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燕忱时,他穿着一身粗布黑衣,低着头,努力想把自己隐于人群中,像生长在阴湿处的苔藓。

世事总是无常。

二人静静地躺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山上的人慢慢地往下走,逐渐的,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了。

燕忱侧头,这才发现池晚已经睡着。

她的睡颜平和又安静,眼角还挂着一点潮意。他伸出食指,轻柔地抹去她眼角那一点水光。

好傻,居然因为他,哭了。

不光如此,居然在外面就这样睡着了。果然修道者,身体都是铁打的,能适应各种环境。

燕忱手贴在地上,灵力输入他们下方的这片草地。受灵力滋养,这些草都在慢慢生长,变得柔软又坚韧,还暖烘烘的,比睡在床上都舒服。

他极其缓慢地将池晚捞到怀里,动作俨然十分熟练,仿佛干过无数次。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声说道:“若让你知道,我为你所受煎熬苦楚更多,你会不会哭得更凶?”

会不会感动?会不会喜欢我?

不过,更有可能,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池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只落水的小狗,毛发和眼睛都湿淋淋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池晚没忍住将这小狗抱了起来,小狗亲近地舔着她的手心,还趴在她臂弯里舔她的嘴角和耳朵。

她又找来些东西喂它,吃了东西,小狗就变成了燕忱。

梦里的池晚居然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燕忱对她道:“多谢你救我,为了报答,我为你舞剑吧。”

池晚点头:“好。”

燕忱拿出扶梦,乌紫色的光芒在他指尖缠绕。他拎起剑,在空中极为潇洒地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开始舞清远剑式。

他身材本就极好,又生得很高,每一式都舞的那样优美而有力,剑意清冽,剑影翩飞,真正发挥出清远剑式内在的含义。每个人看见,恐怕都要惊叹。

就在这时,他肩侧的衣服随着动作慢慢往外扯了一些,他身材清瘦,但又有一层肌肉附着在上面,是最完好的状态。

最诱人的,是衣服下面隐隐约约露出的风光。

池晚顿时觉得气血都涌到脑袋上去了。

燕忱却一挥胳膊,将她困于树间,缓缓靠近她,温热的鼻息越来越近。

她问:“你、你干什么!”

他道:“在我们小狗界,报恩是要以身相许的。”

她红着脸猛咳,却把自己从梦境中咳了出去。

听见她咳嗽声,燕忱迷蒙中问:“着凉了?”

声音就在她头顶的正上方,她瞬间清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在他怀里窝着,头还枕着他的胳膊,他胳膊自然地环着他的背。

尽管在幻境中,她已非常习惯这样的睡姿,但现在毕竟不一样。

她赶紧退出去,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靠着你睡的。”

燕忱沉默了片刻:“是我怕你凉,才离你这么近。”

池晚默默地躺着,思考刚才到底做了怎么样一个胡乱的梦,在梦里,燕忱竟然成了小狗精……还有这乱七八糟的走向,都怪白天她接受的消息太多,还去了一趟欲仙楼,梦里的燕忱就带上那些人的影子。

她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初升的朝阳,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草地上睡了一夜。

就在这时,燕忱拿出来一卷竹简,这是一件法器,展开后里面的内容是空的,但却一直闪着金光。

未过多时,上面便浮现出来一些字,池晚随便瞄了一眼,只看见落款处写着“元祎”。

她问道:“在外面是不是很影响你做事?”

燕忱摇了摇头:“有些麻烦的事,元祎会传文给我,在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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