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你打算拿它怎么办？】阿基果的好奇心与日俱增，向蓝枫急速靠拢。

“喝掉。”

【呕！为什么？！】

“可能可以影响我的血液检测结果。”

【阿基果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你就先不要说啦。”

“洛伦佐，我来了，等我等得着急了，对吗？”斐利亚甜笑，在栅栏外喊蓝枫，身边站着加文。

蓝枫走到门前，还没开口说话。

“走吧，我们去做个血液检测，很快就没事了。”斐利亚示意加文打开关押间的门。

蓝枫眼前一黑，“等下！”他大喊。

“怎么了？不会疼的。”斐利亚像在哄小虫崽。

蓝枫没心思答话，转身走回，抱起大瓶子，决绝地拧开瓶盖。

深吸一口气，举起瓶子，“吨吨吨吨”。

喝到一半，放下瓶子，喘几口气，顺便将呕吐感强行压制下去。

精尽虫亡！他警告自己。

猛地再次捧起大瓶子，“吨吨吨吨吨”。

斐利亚和加文在门外，瞠目结舌。

血液检测所与雄虫保护协会离得不远，但斐利亚坚持要一起坐飞行器过去。

蓝枫被带到一间独立的采血室内，斐利亚微笑着帮他带上门，让他放心。

蓝枫礼貌答谢，不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于，把两升虫血按在身体里，不可以吐出来。

一只雌虫用粗大的针管扎向蓝枫的颈动脉，取走整整一管血。

“尊贵的雄虫先生，请等候半小时。”雌虫柔声对蓝枫说。“血液检测出结果很快，但谨慎起见，我们会反复查验数次。”

蓝枫如坐针毡，心神不宁地等了半小时。

他拿到一张鉴定报告，上面简单写着：血液纯净度中等，B级。

“呼”！蓝枫呼出一口长气，吓死虫了真的是。

加文喜上眉梢，“洛伦佐，这就好办了。”

根据帝国法律，B级雄虫间的互殴，双方皆无罪。如果一方受伤，另一方简单补偿就好。

由于巴布尔无法提供受伤或丧失繁衍能力的医疗证明，蓝枫当场无罪释放。

随着他的释放，协会里的一只雌虫为他拿来一枚“防卫戒”。红宝石的戒指，包在一个黑色的金属盒中。

蓝枫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在协会内部还是少生事。别的不说，再把他拉去验一次血，都是重大折磨。

他顺手将戒指盒放进外套口袋里。

与加文道别后，蓝枫在斐利亚的陪同下，走出保护协会。

巴布尔正在协会的首层大厅里骂骂咧咧。

“巴布尔，”蓝枫走过去，告诉他，“我现在知道殴打一只B级雄虫的价码了。而我，很巧，有很多星币。如果让我再看见你，我会揍得你这辈子一口极夜血也喝不下去。”

“你！”巴布尔指着蓝枫的鼻子，“你胆敢威胁我！”

蓝枫猛一抬手。

巴布尔抱头鼠窜。

蓝枫轻蔑地笑笑，手落在自己的耳朵上，随意抓了两下。

斐利亚满眼疑问，专注地看着蓝枫的背影。

斐利亚率先拿到原版鉴定报告。结论为：血液纯净度极低，无等级。

斐利亚决定，洛伦佐的血液检测结果不挂上协会。毕竟动了手脚，洛伦佐又是知名虫，少惹虫注意为好。

***

12个小时后，康斯坦丁市进入深夜。血液检测所的灯火全灭。

微弱的灯光在一间屋子里亮起，一只粗糙的手伸向一排血液存放架。

手指依序点着一管管血液，在贴有“洛伦佐·香草”标签的管子处，停下了。而后，那只手一把抽出管子。

管子被移到光线下。经过长时间的静置，血液明显分层。上层的血液，鲜红透亮，隐隐透着金属般的光泽。

手的主人将管子塞到另一只虫手里，“重新检测，快！”

5分钟后，手的主人接过鉴定报告。三秒后，报告飘落在地。

手的主人拿起便携终端，压低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胡安阁下，我是托马斯。洛伦佐的血液纯净度……他真的是S级！”

鉴定报告静静躺在地上，粗体字触目惊心：血液纯净度极高，S级。

***

又一个予光之星大施慷慨的清晨，蓝枫再次被敲门声惊醒。

他边穿衣服边抱怨，这房子一定很吸虫气，没有一天能够睡到自然醒。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阿利斯。

“嗨！”蓝枫不自觉地笑了，“早啊！昨天谢谢你。”

“不必。我有事要跟你说。”阿利斯挑挑眉毛，意思是，能否进屋说话。

“来吧，这还是你推荐的房子呢，你也没来好好坐坐。”

阿基果听见阿利斯的声音，急急忙忙从二楼飞下来，满眼星星，“嗨～阿利斯～又见面了。”

阿利斯运了口气，“你好，阿基果。”

蓝枫诧异得开起了玩笑，“阿基果，你今天的待遇不错嘛。”

“因为我可爱呀，”阿基果振动翅膀，“跟洛伦佐一样。”

阿利斯板着脸，丝毫没被逗笑。

“见好就收，阿基果，自己去玩吧。”蓝枫将阿基果打发走。

盖洛乖巧地端着两杯水出来，“阿利斯，”他将水放到桌上，“谢谢你去救洛伦佐。”

“你是个不错的朋友，盖洛。”阿利斯说道。

盖洛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走了。

蓝枫更感奇怪，阿利斯也会说这么暖心的话？他满脸问号，来回打量阿利斯。

“别这么看着我。”阿利斯的视线落在窗外，“他昨天在瑰丽娱乐……这么说吧，如果他不是只雄虫，早就被揍扁了。”

“傻虫。”蓝枫不忍想象盖洛心急如焚、到处求虫的模样。

“他只认识了你几天，竟然能为你这么做。”阿利斯依旧看着窗外。

“盖洛是只好虫，他很善良。如果你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对你好。”

“你要对他不好呢？”阿利斯习惯性抬杠。

“坦白说，他习惯了，他会离你远点。”

“是啊，不然呢。”阿利斯突然叹了口气，一句话说得几不可闻。

“嗯？你怎么了？”蓝枫觉得阿利斯好像心事重重。

“我有事要跟你说，不，商量，是商量。”阿利斯提高了声音，对蓝枫的问话充耳不闻。

对于阿利斯不定时突发的失聪，蓝枫早已适应。“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要跟斐利亚·卡佩合作？”

“是的。”蓝枫毫无犹疑，坦率承认。合作即将展开，宣传造势是标准动作，没必要隐瞒。

“你了解卡佩家族吗？或者说，你了解斐利亚吗？”

“了解得不多，不过从商业条款来看，他是合适的合作伙伴。”

“你就那么讨厌斯图亚特家族？”

“这其实跟个人喜好关系不大。合作嘛，主要看双方的优势契合度、理念和条件。”

“可以不要这么虚伪吗？”

“格拉菲拉的条件很吓虫。别家是剥削，他要敲骨吸髓。”

阿利斯忽然笑了起来。他惯于冷笑和嘲笑，这次的笑容却是真诚的，由此也是温暖的、好看的。

蓝枫看着他。你看，也是会好好笑的，干嘛总要一副生虫勿近的冷漠脸。他的嘴角也上弯，勾出弧度，眼神变得柔和。

“有什么好笑的，你刚刚攻击了我的家族。”阿利斯变脸极快，转瞬间又成了只挑剔虫。

“呃……”蓝枫收势不急，脸上还残留了笑容。他无奈摊手，“让我直说的是你，说完指责我的还是你。”

“你要跟斐利亚合作什么？”阿利斯转换话题。

“你参加欢乐假期时，签了合同吗？”蓝枫的问题更是八杆子打不着。

阿利斯本能点头，“签了。”

“有竞业禁止条款？”

“没有，怎么可能？非固定关系。”

蓝枫不说话，只微笑。

“你的合同上有竞业禁止？”阿利斯反应过来，非常疑惑。

蓝枫郑重点头。

“真的是……”阿利斯感慨了半句，收住话头。

“真的是无法合作，对吧？这样的风格，我怎么敢呢？签好的合同，过几天，多了个我见都没见过的条款。”

“呵……”

蓝枫耸耸肩，“那么尊贵那么有实力的斯图亚特家族，我不敢得罪。所以我跟卡佩的合作，不涉及综艺、商演之类的。我打算做实体，他给我投资。”

“实体？你会吗？你一个主……”阿利斯及时刹车。

“我什么？我一个主什么？”蓝枫跳了起来，“说完！”

“你一个主要靠真虫秀火起来的雄虫。”阿利斯平静说完。

蓝枫坐回椅子上，手指缓慢敲打桌面，一下，两下。“你很不对劲。”

“虫族常说，眼底境遇皆源自心灵。”

“哈哈，好吧好吧。反正我要做实体，都是被你哥哥逼的。”

“什么样的实体？”

“快闪餐厅。了解吗？”

阿利斯思考状，两秒后，“不，没听说过。”

蓝枫只好给他讲了遍，期间仔细观察阿利斯的神色，见他听得很认真，倒也没抓到什么把柄。

“听上去，很能赚星币。许多观众对你制作的食物兴趣很大。”阿利斯琢磨了下，作出判断。

“我是这么认为的。”

“让我加入。”

“哈？”

两只虫对视了两秒，各自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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