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从咱们绑定到现在，一共也没见到几个进化变异丧尸，你这种类区分是早就拿到了资料，还是能通过什么特别渠道统计出了现状？”

冷不丁地询问，让系统陷入了沉默，就在杨承宣以为系统又会说“请侠士自行探索”的时候，系统突然说话了。

“侠士早就已经猜到了，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绚丽的蓝色刀光照亮杨承宣的双瞳，霸刀上将军印的巨大刀型技能特效出现在现实中很是震撼。

扇形的大面积攻击让丧尸成片倒下，杨承宣看着柳无尘矫健挥刀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从镇魂塔的出现，到毒尸的形成和具体进化方向，系统肯定是知道世界末日形成的原因，甚至知道未来的走向。

杨承宣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了答案，只是在做最简单的试探。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系统给予他无与伦比的生存优势，不可能只是在做慈善。

结合当初他刚穿越过来时，系统响应召唤的说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你选中我难道是为了救世？”他手上放技能的动作没停，在脑海说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系统很是无语：“……请侠士收起中二病的想法。”

杨承宣一噎：“这能怪我中二吗？是你给的太多了，我感觉心里总是毛毛的。”

这系统还不像游戏里会发布任务，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事情，比天上掉馅饼更离谱。

“……主人说的对，人类真是奇怪。”系统小声嘟囔了一句。

“啊？”杨承宣没听清。

系统仿佛被掐了脖子，发出一阵嘤嘤声：“大侠，我只是一个行侠仗义的武侠系统，救世这种难度臣妾做不到啊。”

杨承宣：“……对不起，难为你了。”

“本系统的宗旨就是侠义为先，其他请侠士自由发挥。”系统说完这句话就遁走了，任由他怎么呼唤都不冒头。

此时尸潮已经持续接近半个小时，杨承宣明显感觉到了些疲惫，但街道目光所及的尽头还有毒尸在摇摇晃晃赶来。

就连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家伙都在往前挤，他还亲眼看到一只双腿骨折扭成麻花的毒尸，在用一种难以描述的姿势快速往前奔。

那可真是的魔鬼的步伐，不得不感叹一句身残志坚。

柳无尘面前的尸体已经堆到膝盖那么高，防线也向后退了十几米，因为原本的地方已经没了落脚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丧尸血液会凝固，脚下的堆积的尸山并没有多少鲜血溢出，杨承宣看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

这场战斗看不到何时结束，他只知道不能后退，硬逼着自己别去看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专注清理后方的毒尸，减轻柳无尘的压力。

“救命！教教我！”

“刚子！快……快！打死这只怪物！”

“他被咬了！救不了了，也会变成丧尸的！”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叫声，杨承宣猛然回头，就看到那个名叫刚子的小伙儿正被一只毒尸咬到了肩膀。

桥头另一条路被数只毒尸攻破，有一半人在连滚带爬地往家里逃跑，另一半人挥舞着手里的铁锹锄头冲着毒尸一顿胡乱输出。

奈何都是普通农民或者打工人，空有一把力气，技巧和心理素质实在不高，慌乱之下十次有六次打到空气，场面于是更加混乱。

“无尘，你先顶一下，我过去看看。” 杨承宣喊了一声，脚使劲一蹬地面，大轻功一瞬间窜了过去。

柳无尘转头回望一眼，皱起了眉头。

霸刀门派武学不像五毒依赖内力，所以理论上只要他身体能坚持住，就可以一直不停歇地战斗下去。

堆叠的尸体多少阻碍了其他毒尸的攻势，哪怕现在涌上来的毒尸数量有所增多，仍没达到他的能力极限。

问题是他可以支撑住，那些平民百姓可不行，毒尸有成千上万，他们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也无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双生灵蛇在尸群里穿梭，不断掀飞一只又一只毒尸，直把对方折断脖子，磕坏脑子，或者撞断脊骨无法动弹后，又继续自动切换下一个目标。

不过柳无尘能看出来，双生蛇的攻击频率稍稍有些下降。

更麻烦的是，另一头的蒋小亮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传达了一个坏消息。

“队长，后面来了好多丧尸，若姐姐她们快撑不住了！”

杨承宣放了一招蝎心，解决掉差点抓伤人的最后一只毒尸，听见这话马上转头往后街飞去。

拔腿要追的蒋小亮看着空中如蝴蝶一般的身影，默默合上了惊掉的下巴。

从桥头到街尾，一共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在大轻功的速度加持下，杨承宣只用了几秒钟就到。

街尾正好是一个弧形上坡路，转过拐角的房子，入眼就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末日景象。

乡邻们倚靠最尾巴上的两户人家房屋砌了砖墙，砖墙高三米，在马路中央装了一扇双开木门，宽度能容纳一辆大巴车出入。

步若和陈家人现在正死死地顶住木门，毒尸抓挠木门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响起在他们耳边，渗人极了，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都得破防。

“怎么会一下来这么多丧尸？”陈娉婷有些惊慌。

步若力气最大，顶住了中央的门缝，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恐怕五公里内的丧尸都聚集起来才能达到这个规模，以丧尸宛如普通人步行的速度，哪里能来得了这么多！

陈锐泽搬来一张桌子，站在墙后居高临下地挥舞着铁棍，根本不用瞄准，几下就能打烂一只毒尸的脑袋瓜。

可毒尸数量太多了，两扇厚重的木门被挤压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眼看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锐泽，别慌，我们来帮你！”陈二叔和陈大伯抄起边缘锋利的铁铲，一起站在墙头清理毒尸。

陈家两位女主人和三个本地的中年女人抱着比胳膊粗的木头，帮忙顶住大门，丝毫不敢松懈。

“丧尸太多了，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该怎么办？”陈娉婷有些慌了，她真的不想死在丧尸的口中。

步若一时也没有主意：“小亮去通知队长了，希望他……”

等等，刚才头顶上有个什么飞过去了，长得好像队长……

杨承宣没有落地，而是向着尸群后方飞过去，他要去看看到底有多少毒尸。

百米后道路又拐了个弯，一路蜿蜒到更远处的马路上，末尾竟然排到了更远的国道上。

更令人惊讶的是，国道出口的高大路牌顶端，站着一个消瘦的人影！

那人目测身高不到一米八，穿着一身褐色长款羊绒大衣，正抱着手臂俯视越聚越多的毒尸。

杨承宣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就感应到了，放下手臂抬头看过来。

因为距离有点远，杨承宣分辨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却在他面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感觉到汗毛倒竖，好像被从头到脚都看透了一遍。

脚下的毒尸用开始散发出些许腐臭的躯壳奔走，想要找到散发出美味能量的源头。

杨承宣一个漂亮地转身，稳稳落在路另一边的一颗大树树冠上，与褐色大衣男人遥遥对峙。

离得近了，才发现大衣男很年轻，脸上还带着几粒泛红的青春痘，模样长得是真·平平无奇。

“对面的兄弟，这些毒尸是你引来的？”他没空磨蹭，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我赶来的，你叫这些东西……毒尸？”对方语气里藏不住地诧异，犹如实质的目光紧盯着杨承宣，“奇怪，你明明没有内核，怎么会这样？”

说到后面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杨承宣实在没太听清就没在意，只震惊于对方的前一句。

“你赶来的？你有办法驱赶丧尸？”他连忙说道，“前面街道有好些幸存者，不能让丧尸过去，麻烦你能不能把它们赶走？”

褐色风衣男人回过神，嗤笑了一声：“幸存者关我什么事，识相的就别挡路。看在你也是觉醒者的份上，我让它们别吃你，放你一马。”

听见他第一句话，杨承宣就皱紧了眉头。

末世时期，独善其身不愿出手救助他人没有问题，强迫别人助人为乐那叫道德绑架。

但这人话里话外视人命为草芥，依仗自己的能力自认高人一等，是末世里杨承宣最讨厌的一类人。

他当即冷下了脸：“大家本来无冤无仇，你要是执意驱赶丧尸伤害幸存者，那咱们只能敌对了。”

“哈哈哈哈。”风衣男忽然大笑起来，“就凭你？”

“我可是能控制数以万计的毒尸，你还没碰到我的衣角，这个镇上的幸存者都被咬死完了！”

说完这话，风衣男伸出干瘦苍白的右手，狠狠一挥舞，杨承宣恍惚看到有一道模糊的光线飞了下去。

下方的毒尸仿佛真的受到某种感召，齐齐发出更高亢的嘶吼声，脚步也明显加快。

对方如此挑衅，杨承宣哪里能忍，绛玉拔云带着微凉的触感横在唇边，吹奏的动作和旋律已经融入身体，成为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