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祎焦急地一遍又一遍播去电话,等待的回应却是里面冰冷的机械声回复,他慢慢放下手机,内心的着急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压制下来。
他慢慢调整呼吸,身体倾斜在椅子上,他感觉到清遥是在生他的气,既然清遥不接电话,他只能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再去北苑见清遥,然后把问题说清楚。
很快
傍晚放学
心情混乱的林子豪在整堂课下来,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此刻的脑海里全是浣榕今天和他的说话。
要跟清遥她们说一下浣榕的事情吗?
林子豪坐在位置上纠结,右手的拇指不停按着笔头发出声音,桌上的课本干净整洁,一个字的笔记都没写上去。
他按了一会笔头,便停下拇指按笔头的动作,只见课桌面前走来一个人站着。
林子豪缓缓抬头看去,却看到班长正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林子豪微怔,眉宇间流过疑惑的情绪,他放下手中的笔,伸手合上书本。
“班长?你怎么过来了?”林子豪将合上的书本拿在手中,慢慢从位置上起身,眼睛的视线与班长的眸子对齐。
班长用没有纱布遮挡的左眼盯着林子豪,几秒钟后,又转移开视线,把视线落在林子豪身后一直空空的座位上,问林子豪:“清遥她下午怎么没来上课?”
“……”林子豪愣然,他没想过班长会过来问清遥的事情,他回头看去身后的空位,回答班长:“清遥她请假了。”
班长愕然:“请假了?”
林子豪点头,身体从位置上离开,往课室门外走去:“她中午给我发消息说,她的腿踢到东西了,来不了学校。”
跟上动作的班长露出担忧的情绪,好好的怎么就踢到东西了?
“严重吗?”班长追问林子豪有关清遥的情况。
林子豪走出课室时,回头看了班长一眼:“不知道,她没细说,只是告诉我她下午不来了,让我跟红莲她们一起回去。”
他下楼梯后,准备前往东苑找红莲和柳文她们,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看站在楼梯口的班长:“班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清遥。”
“……”班长站在那里对视林子豪的眼睛,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却有种漫长的错觉,他用自然的动作错开和林子豪的对视,眼睛看向周围来往的学生:“没什么,作为班长只是奇怪,连选修课都不缺勤的人,怎么突然不来。”
林子豪见到班长这幅模样,内心的疑惑也只剩无奈的欣慰,为什么说无奈呢?大概是看透班长傲娇的话,明明是关心清遥,却还要用“班长的职责”来掩盖对朋友的关心。
他没有戳穿班长,只是在离开前给班长做了个肯定的手势,表示他一定会把班长关心清遥的话,转达给清遥的。
站在楼梯口的班长望着林子豪离开的背影,努了努嘴,内心的情绪被看透的感觉,总有种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
他脸上浮现后知后觉的羞涩,身旁上下楼梯的学生请他借过,他听到声音,才不好意思地离开楼梯口。
*
走在操场上的林子豪一手从兜里拿手机,一手将书本往胳肢窝夹,他把书本夹好后,终于腾出双手来打字给红莲和柳文她们。
【林子豪:柳文,你们的课结束没有?】
【柳文:还没,你要不找个地方坐会?我们这栋楼不让其他系的学生上】
林子豪的双手捧着手机,看到柳文发来的信息他撇嘴拧眉,而后轻轻抬头,眼睛在操场上张望,寻找可以坐的位置。
他嘟囔道:“应该又是筹备什么舞吧,唔……,算了,上台阶坐会。”
林子豪刚把手机揣都带里,突然跑过来的沈祎直直抓住他的胳膊。
“沈祎?”林子豪被拉扯的身体后倾斜,愕然中,回头见到沈祎着急的模样。
沈祎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调整开口的声音:“清遥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清遥请假了,你不知道?”
“请假?为什么请假啊!”
林子豪疑惑歪头,他没有立刻回复沈祎的问题,只是盯着眼前呼吸急促的沈祎沉默,而后又转动眼睛看向操场围栏外那栋教学楼,那栋教学楼后面便是一家小超市。
他伸手拍拍沈祎:“找个地方坐会儿。”
“……”沈祎慢慢调整呼吸,眼睛顺着林子豪手指的方向看去。
小超市门外
桌椅板凳上坐着零零散散的学生,坐在一处空位上的沈祎有些茫然,他脸上挂着茫然与不解,在前台支付的林子豪,手里拿着饮料,嘴里还叼着一根烤肠,他提着东西坐到沈祎的面前。
“喝点。”林子豪把饮料推到沈祎面前,便自顾自地拆着手中薯片袋子,还不忘把嘴里仅剩的烤肠吃完。
沈祎犹豫中接过那瓶饮料,他把饮料拿在手中却没有打开瓶盖,纠结过后,他望向正吃的尽兴的林子豪,问起清遥的情况。
“我打电话给清遥,她没接,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
“……”林子豪嘴里嚼动薯片的动作慢下来,眼睛也落在沈祎畏畏缩缩的神情中,他脸上的犹豫情绪,再加上纠结的语气,林子豪有种回到初见沈祎的错觉。
他把薯片放一旁,凑过去示意沈祎把脸伸过来,沈祎乖乖照做,下一秒,疼痛从脸上传达到身上的每根神经。
“嘶!痛!痛!”沈祎痛得拍开林子豪的手。
林子豪收回手,盯着眼前捂着脸吃痛的沈祎,摆出无语的表情,问沈祎:“你跟清遥吵架了?”
“……”沈祎捂着发疼的脸沉默,慢慢垂敛的双眸不敢对视林子豪。
林子豪见状,发出一声冷笑,合着他前脚刚同意沈祎追清遥,沈祎后脚就惹了清遥?
“我记得你们中午不是吃饭去了吗,清遥中午还给我发消息说跟你去吃饭呢。”林子豪将身体微微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用审视的眼睛睨沈祎。
“…没吃成。”
“……”林子豪忍着怒火,脸上挤出假笑:“清遥是绝对不会跟吃的过不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
“……”
半个小时后…
林子豪板着个脸没有说话,对于沈祎有个发小的这件事,他先前听清遥说过,只不过清遥是寥寥几句话带过去的,所以他并不了解清遥和华君之间的关系。
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的沈祎,低着头不敢看林子豪,委屈巴巴的模样俨然一直被训斥的大型犬。
林子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清醒些,随后,他的目光落回眼前的沈祎身上,问:“你明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你还让她们见面吃饭,你是不是…傻?”
“……”沈祎一直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着,他没想过两人的关系还是那么僵,如果知道结果是这个样子,他肯定不会约两人见面。
只是,他现在想找清遥解释清楚,但清遥一直不接他的电话。
面对沈祎一再请求,平时对两人走在一起的林子豪也不想再睁只眼闭只眼,他让沈祎好好想想和华君的关系:“你发小是不是喜欢你,不然干嘛一直针对清遥。”
沈祎听完后,猛摇头否认华君喜欢他的事情:“不会的,我跟她并不存在那种关系。”
林子豪反问:“那你怎么解释她针对清遥这件事。”
“……”
见沈祎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坐在位置上的林子豪也不想再聊下去,他拿起桌上的书本起身离开,连放在桌上已经开了一半的薯片都不拿了。
沈祎见林子豪离开,也起身跟上去:“我想跟清遥解释…”
不等沈祎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拿着书本的林子豪站在那里接起电话:“喂,结束了吗,好,我现在过去。”
“……”沈祎着急的眼神在等待林子豪,而林子豪挂掉电话后,淡淡回头瞥沈祎一眼。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人小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我作为清遥的哥哥,我觉得你有必要把某些关系捋清楚再找清遥,否则,别逼我扇你。”
“……”
离开前,林子豪又睨了沈祎一眼,他拿着书本往楼梯上走去,最后消失在沈祎的面前。
东苑
靠在教学楼柱子旁的林子豪正刷着手机视频,他的目光时不时往教学楼的楼梯口看去,楼梯口处,舞蹈系的学生陆陆续续从中出来,特定的舞蹈制服是区分班级成员的,林子豪匆匆一瞥过后,又继续刷手机。
与此同时
柳文抱着装有衣服的袋子在人流中出来,她的眼睛扫视人群,目光落在靠在柱子上玩手机的林子豪。
“林子豪!这里!”她抬起手来向林子豪招手。
刷到一半视频的林子豪听到柳文的声音,也抬头看去,眼睛锁定人群中的柳文,柳文身着修身的黑白红的舞蹈衣,服饰和周围人纯色的衣服格格不入。
他息屏手机后往裤兜里揣,抬腿往柳文的位置走去:“你们又换舞蹈制服了?”
柳文点点头,额头上还有些许汗珠,看样子是进行了强度比较大的训练。
“红莲还没出来吗?”林子豪的眼睛眺望楼梯口出来的人。
“她上卫生间了,大概一会就出来了,”柳文抱着袋子往一旁的空地走去,问起清遥的事情:“待会我们直接去清遥那里吧。”
提到清遥时,林子豪的脸色慢慢暗过一丝情绪,他点头答应,眼睛看着柳文半蹲下来的身体,犹豫中,他问柳文。
“沈祎不是有个发小,华君吗。”
柳文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楼梯口出来的舞蹈生,她回应林子豪的话:“听说是转学生,和沈祎同一个班呢。”
“我感觉,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比较复杂。”
柳文轻轻一蹙眉眼,疑惑地转头看身旁的林子豪:“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