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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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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时接过来侍女手中递来的名册,简单地翻看起来,察觉到沈子归也在看,于是稍微倾斜角度,确认他也能看到才凝神翻起来。

尼莫村的人在这几年间,大多搬到了外县外乡,个别住户则是迁移到了城里。杨硕手下胥吏还特别标注了受害人现下居所处,姜月时决定先从冀州城里的这些人问起,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大人,驿站传来的一封信。”衙役从门外本来,躬身递过那封信。

除了信外,还有一个包袱,杨硕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寄信人是大理寺卿范夜来,抬眼看向沈子归:“想来是送与沈大人的。”

沈子归接过来打开,果真瞧见:子归亲启,他二话不说,就揽目阅读起来。

信里只有寥寥几句,除了让人找人外,还特别写了句:家中万安,盼归。

他敛眸,打开那个不大的包袱,里面有两张布帛,一张上面画着一个看似十岁左右的男童,想来这就是信中所说的郑成渊了,另一张则是宣威将军留下的一些字迹书。

德顺十年,皇宫爆发大火,传闻一个十岁左右的皇子郑成渊在宣威将军的庇佑下逃出来,多年来,元丰帝一直派人找寻幼弟,未果。

事实如何,大家都默契地没谈论,只当那个皇子早已与奔波中逝世。

从范夜来的信中来看,郑成渊想必还活着。只是七年过去了,人的外貌早已不似当今。

这画中的人还是他小时候,现在得凭五官来找人了。

沈子归整理好包袱,站起身同杨硕告辞。

两人前往当年的受害者家属居所,然而获得的信息和杨硕所说无差,都说是自家女儿和韩临见过面或者说过一句话后,在第二日,人就凭空消失了。

姜月时随便挑了个小摊坐下,撂下白炽剑在桌上,叫老板上了两碗混沌,还给胖鱼上了盘小虾。

“说吧,是时候整理下你查到的案件迷点了。”她开门见山地直接表示。

沈子归正有此意,没急着抽筷子,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桌面,缓缓道来当年的事。

元丰五年,沈子归考中进士二甲,直接被授予官职大理寺少卿,穿上那一身飞禽绯红官服的当日,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

豪情壮志的他上任后,大刀阔斧地裁减了手下众多冗官,将每一桩递到衙门的案件都要彻查清楚。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前方似乎有一座看不到的高墙,他怎么也跨不过去。

那会儿捉妖天师在京城可是个香饽饽的职业,可在他上任后的月余里,竟然频繁发生天师失踪案。

一日他终于找到一点可用的线索,追着通体黑色的乌鸦精来到皇宫金銮殿上方。

乌鸦精到这儿后凭空消失,直觉告诉沈子归不要再向前了,可他还是躲开众多的侍卫视线溜进了殿里。

元丰帝今日想来是留宿在了哪个娘娘寝宫里,沈子归心下稍缓,认真查探起内部结构。

高至天花板的书架成一字型排开,十分有气魄,但是沈子归却在看到书架底下流出来的一点鲜血时感受到森然的寒意。

他推开这一座书墙,发现后面直接通往一个暗室。

暗室的情景这一辈子他都忘不了,宽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侧灯具上的烛光照明,墙壁上满是撒上去的不规则褐色血迹,地上躺着很多很多的天师以及一些修为极低的小妖。

捉妖天师腹部被剖,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他们的眼睛空洞,个个皮包骨,只剩下一个高高的颧骨凸起,脸色呈现灰白,手指上有很多针眼。

沈子归控制不住地捂住嘴,受到这样的视觉冲击,他的脑子却清醒得过分,看见了尸体身下地板上一个形似法阵的图画,正要仔细去看,却先看到了从背后投射到暗室里一个颀长的黑影。

黑影不知道静静地看了他多久,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背后,沈子归冷汗从脖子缓缓流进潮湿的衣领,他嗖地转过身,看不真切背光的人,直到那人走了几步,他这才看清。

“沈卿,这么晚了,来找孤有何事?”元丰帝面上正常,像是没看到暗室里的情景。

沈子归抱手在前,如实说:“臣正追查一只害人的乌鸦精,误闯此地,可那狡猾的妖物早已遁走,臣无能,望皇上责怪。”

元丰帝“哼”了一声,摸了摸下巴,答非所问:“这暗室里卿都看见什么了?”

“臣什么都没看见。”

“行,下去吧。”元丰帝一挥手,转身没再看他。

沈子归点头,握着腰间的剑匆忙出了金銮殿。

他边走,心里越加荒凉,临到大理寺衙门,直接找到范夜来向他阐述了这件事。

然而范夜来却一点也不震惊,他惊讶出声:“难道大人你都知道?”

“不知,”范夜来只简单披了件深衣,他拢了拢,才道,“但能猜到。”

沈子归静默不语,就听到范夜来继续道:“你还未入仕前,德顺九年爆发的那场凶案,想必都有耳闻。也是突然爆发多起天师失踪案,随后推出一只六耳白猿草草结案。我作为斩监官,亲眼看见了那怪物果真死了,可最近京城里又频发案件,我多次上书建议彻查,可皇上充耳不闻,之后索性拒绝了我的上奏。”

“既然跟皇上有关系,那不是按照国法严办他吗?”沈子归到底年轻,说话很冲动。

范夜来听着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急忙四处看了看,才小声呵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沈子归虽然不服气,却也不是倔强的人,明白范夜来这是为了自己好,当下也只是道:“那如今该如何?”

范夜来叹气,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了,皇上膝下没有储君,亲王这类早就没了个干净,他是郑氏天下唯一的血脉了。”

是啊,杀了如今的皇上,龙椅上谁来坐?

但是要任凭他如此犯科做奸下去吗?沈子归做不到,范夜来亦然,大兴王朝不应该就这样凋零下去。

于是沈子归私下就去查有关书籍,看看有没有详细记载那法阵到底是什么,相关宗卷里有没有哪些皇子还留存于世。

然而宫里的那位像是从他踏出金銮殿开始,就一直派死士追杀他,眼见多次都不能成功,竟然开始动平伯侯府。

沈子归无法,只能暂停手中的追查,但是他还是被革职查办,那是个对他的警告。

一日祭祀典礼上,万人膜拜在天子脚下,元丰帝踩着蔓延千里的红绸一步步登上基台,从宦官手中接过火把,点燃鼎里的圣火,挺直腰背,听钦天监监正的念词。

范夜来就是趁此机会,秘密前往沈子归所说的那个暗室,里面的死尸都被移走了,墙面上的血迹尚存,地上黑漆漆地,只勉强看清一个圆圈,圈上四方写了四个地点,旁的便看不清了。

他将这些记在脑子里,回去后刚用毛笔画出来,他的妻子就受到了攻击,于是只能收起来,没敢再画下去。

没想到元丰帝警惕心这么重,时刻派人看守着那个暗室。

妻子没受多大的伤,只是从胭脂铺里出来后,马儿受惊,她从马车里摔出来,擦破了手臂。

范夜来和沈子归通过此事,都猜测,元丰帝之所以不痛下杀手,无非是怕狗急跳墙,而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对付他们而已。

伤了他们不要紧,但他若是杀了沈子归的亲人或是范夜来的妻子,那么为了报仇,这个皇上他也不必坐了,天下主改名换姓又如何。

还有一个原因,元丰帝不愿意闹大,怕是同伙或者下属正在为他办事,要是牵扯进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范大人怎么突然给你图纸了?”姜月时早早吃完了混沌,疑惑地问。

沈子归和她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语气淡漠:“我想是因为京城狼妖案,他也察觉到妖物是受什么磁场影响才会如此。”

“这么说来,”姜月时见胖鱼吃饱喝足仰躺在桌上,想了想接着道,“范大人完全靠赌,赌那个磁场的产生跟那个法阵有关系,所以才派你下四州。”

“对,”沈子归转了转茶杯,低垂着眼皮,“倘若如此,就是关乎天下人的存亡了,无论范大人还是我,都会有人站出来的。”

姜月时右手撑在桌子上,两指捏在下巴,歪头沉思:“这法阵到底什么个来头?图纸上只标了四州,我们从扬州而来,那里举行奇怪的祭祀活动,祭品是四个孩子,这次到冀州,又是四个女子,到底以什么为依据,根本没有思路。”

“光是查案没用,我觉得如果能跟凶手接触,才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沈子归说完这句,突然瞥到韩临的身影。她神色紧张,一直躲在一张摊子幡帘背后打量这里。

“韩临在你背后。”

姜月时疑惑地扭头,果真瞧见了不远处的韩临,想都不想就招手让人过来。

“你上街干嘛?”她示意韩临坐,提着呼呼大睡的胖鱼塞到自己肩头。

韩临局促地握着手,低声说:“抓点阿奶吃的药。”

白途全程眼睛都没睁一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起来。

姜月时没管他,笑了下说:“想吃些什么,我请你。”

韩临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再三,才说:“可以吗?”

“当然。”

“那……就和你们一样。”

姜月时喊了声老板,让他再上一碗混沌。

胖鱼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以为是给自己叫的,被姜月时压住,传声给他:别动,吓着人家。

白途十分生气,不是给自己点吃的就算了,我长得如此可爱,还会吓着别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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