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慢慢来
走到公社，坐上驴车回去。途经这片沙地的时候，宋云跟曹孟停下来。
蹲下来，扒开沙地。刨了好久，宋云才挖到黏土。
曹孟想到什么，面色古怪的问她：“宋知青，该不会种西瓜也要挖开这些沙子吧？”
这一大片沙地，挖开表面这一层沙子再种地，有这精力，还不如去除草开荒呢！
宋云没有回应他，她现在可以确定，这块地还有救！笑着说：“可以种瓜，还能种沙棘。”
“沙棘？这是啥？”曹孟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是一种果树，适合种植在沙地里。”宋云的心情愉快很多，总算没有之前那样愁眉苦脸了。
“好吃不？甜的还是酸的？”曹孟追问宋云。
“是酸的。”
曹孟顿时没了兴趣，一脸嫌弃地说：“那还是种西瓜吧！种那个什么沙棘酸酸的，又不好吃。种了没人吃，有啥用！”
宋云开始给曹孟画大饼：“沙棘可以入药，富含多种维生素跟有机酸，营养价值高。如果种出这一大片沙棘，甚至可以开个工厂，把沙棘做成果酱，或者沙棘味道的汽水，甚至做成沙棘酒。大队长，你想想，咱们不单能在这片沙地上种出了沙棘，还开起了工厂，生产一系列与沙棘有关的酒水饮料果酱调味品。必定能够名扬全国，成为国内的楷模啊！”
曹孟咽了咽口水，对这个宏图期待起来。
然而，一阵风袭来，漫天的沙子铺面盖在他们身上。立马将他恢复清醒，拉回到现实情况里。
他砸吧着嘴巴，将进嘴里的沙子吐出来，跟宋云说道：“想得倒是挺美的！能不能在这片沙地种出东西还不知道呢！”
宋云笑着说：“那就一步一步慢慢来。”
曹孟见她如此自信，再次问道：“真能种出西瓜？”
“种不种西瓜，得考查清楚附近的水源情况。”西瓜虽然耐旱，但是所需要的水量大。先前宋云只是举个例子，至于实际要种什么，还是得考察过附近的水资源情况再做决定。
听她改口，曹孟的心里如同被人泼了冷水一样。刚冒出来的那点希望跟热情，全都被浇灭了。还以为宋云也不能够保证能够在这片沙地种出西瓜，所以才会改口这么说。
热情冷却，曹孟语气淡淡地说：“行了，先回去吧！”
两人坐上驴车，回到大队，宋云在徐家门口见到了赵志刚，感到诧异。这人不躲在屋里看小说，怎么出来了？
赵志刚跑到她面前，关心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帮我换药了。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宋云低声问他。
赵志刚没好气地说：“都说了我陪你去县里，大队长非要让我留下来。你们走后，书记就过来了，亲自带着我去除草！他一直盯着我，我稍停下他就会大喊一声！督促我干活！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借口去上厕所，我这才能溜回来！”
宋云听得心不在焉，两人走进徐家。
看到徐家放在外面晒着一些柴火，她停下脚步，问道：“这是新捡回来的柴火吧？”
赵志刚瞥了一眼，走过去拿起一根木枝，显然还没晒干，是有水分的。想起来这两天他们借用徐家的柴火烧水，赵志刚有点不好意思。
他告诉宋云：“看来我得从知青点搬点柴火过来用了，总不能一直白用徐家的柴火。”
人家徐曦比他们还小两三岁，成分不好，天天干着最臭最脏的活。还要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爷爷，真是不容易！现在多了他们两个客人，天天用人家的柴火烧水洗澡擦身子，这不是白占便宜嘛！真是不应该！
宋云回屋后，翻找了一下。又拿着两小包饼干去了徐达住的屋子。
徐达一看到她来了，赶紧指责桌上的那两包小饼干告诉宋云：“宋知青，这是你前两天拿过来的。我跟小曦都没动，你快拿走吧！”
“徐爷爷，住在你们家真是打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不吃，也得让徐曦尝尝啊！他长得那么瘦小，不吃点好的，以后怕是长不高了。”宋云把刚拿来的两包小饼干放下。桌上现在有四包小饼干了。
徐达眼眶湿润，哽咽地说：“家里能有客人，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还怕你们会嫌弃……”
真是太久没有人给过这种尊重跟客气了。徐达都忘了拥有尊重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宋云也不好跟他聊太多，只说道：“这些饼干你们一定要吃。留着，怕是会让老鼠惦记。”
这里的确有老鼠，昨天夜里宋云就被老鼠翻东西的声音惊醒了。她还以为是赵志刚在搞什么，出声一喊，就没动静了。等她用手电筒一照，发现赵志刚并不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熟睡，宋云再次听到了刚才的动静。这回她快速打开手电筒，然后看到了老鼠在翻东西！
“我这头有点晕，得回去躺着休息了。”没有继续跟徐达深聊，宋云送完东西就离开了。
徐达又哭又笑，然后将眼泪擦干净。宋知青，好人呐！虽然对方没有跟他深入交谈的意思，但是却给了他一份尊重。
晚上，徐曦回来看到屋里的桌上又多了两包小饼干，顿时愣住了。
“爷爷，宋知青又来看你了？”他小声问。
徐达笑着点头，心情很好地告诉他：“是啊。宋知青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让你吃了这些饼干。小曦，你吃了吧！”
徐曦咽了咽口水，走过来伸手拿起一包小饼干，手指头在发抖。没想到，他有一天也能吃到这样的东西。
拿出一块饼干，他递给爷爷：“爷爷，你先吃。”
徐达摇头：“爷爷牙齿都掉了，不能吃这些东西。还是小曦吃！”
徐曦却坚持塞到他的嘴巴。徐达无奈，只能张开把小饼干含在嘴里。
等徐达吃了一块小饼干后，徐曦才把一块小饼干放到自己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慢慢嚼着。吃得很慢，一副很珍惜的模样。
徐达看到孙子这样，心里发涩。谁能想到徐家会变成这样，他的孙子一出生就要承受世人的白眼，没有朋友。从小到大，一直在吃苦。今日，终于有机会吃点甜食了。这还是别人给的……
爷孙两正吃着，就听到外面有吵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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