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任宣也去了和平巷，乐乐跟着哥哥姐姐玩疯了，不想回来，外婆打来电话让他们明天去接。

方晴挂了电话，怅然若失：“小东西，都不想我们。”

江铮趴在床尾，笑她：“是谁跟我说的以后不能围着孩子转？一晚上就舍不得？”

方晴面颊微红，不知是激情未退还是被笑话的，她做了个发狠的表情，朝江铮扑过去：“不许笑话我。”

又凶又娇，江铮喜欢得不知道怎么表达。

第二天，顺理成章地，方晴一觉睡到大中午，浑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想起来。已经过了十二点，江铮不得不把她从床上架起来。

“小姨来了两次电话了，乐乐想我们了，我们赶紧吃了饭去接闺女。”

方晴打了个大哈欠，被江铮架着去卫生间洗漱。一抬眼，看到自己脖子和锁骨上的红痕，掐了江铮一把：“都跟你说了轻点轻点，你看，我穿什么衣服？高领毛衣吗？想热死我。”

江铮讨饶：“都怪我，都怪我，要不系条丝巾？”在那种时刻叫他轻点，他怎么忍得住。

方晴穿一件驼色风衣，搭上一条小方巾，也适合十一月的天气。就是去外婆家接孩子，这样的打扮过于正式了，李婷看她好几眼。

上了车，方晴和乐乐坐在后座。乐乐显然是玩高兴了，话都多了，嘚吧嘚吧地讲昨天跟倩倩、任宣他们玩捉迷藏，她藏到沙发底下，谁也没找到她，最后是她自己出来的。倩倩藏在窗帘后面，她一下就找到了。

“乐乐真聪明。跟哥哥姐姐玩得开心吗？”

乐乐举起手欢呼：“开心。”

方晴先夸她，然后再跟她说：“以后跟哥哥姐姐玩捉迷藏，不能藏到箱子里、柜子里，你会喘不过气的，知道吗？”

乐乐莫名被戳中笑点，哈哈地笑。

方晴捏住她的鼻子嘴巴：“就像这样，喘不过气。”

乐乐不舒服，方晴马上放开，摸摸她的小脸：“这下知道喘不过气的滋味了吧。乐乐，能不能答应妈妈，下次玩捉迷藏，不躲箱子里，也不躲衣柜里。”

乐乐认真地点头。

方晴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她，乐乐最喜欢被妈妈抱着，妈妈香香的。

江铮开着车，用后视镜看看后座妻女开心的样子，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晚上洗了澡，乐乐躺在沙发上玩玩具，她的玩具能装两箩筐，五花八门。小汽车玩腻了，丢在一边，又玩万花筒，这个玩腻了，又丢在一边，玩小狮子布偶。整个沙发上几乎全是她的玩具。

乐乐玩累了，打了几个哈欠，伸手要江铮抱她去睡觉。江铮把她拉着坐起来，不急着抱她去睡觉：“你的这些玩具，不收拾吗？”

乐乐一脸茫然，她不懂什么叫收拾。

因为乐乐小，方晴和江铮之前没教过她什么，想着教了她也记不住，不过，还有一个月，乐乐就三岁了，开年就要上幼儿园小班，有些事情该逐渐教她做。

“爸爸抱。”

江铮蹲下来，温柔地说：“乐乐你看，爸爸把这个小乌龟拿起来放进箱子里，就叫收拾。你把玩具都收起来，好不好？”

“不好。”

乐乐困了，见爸爸迟迟不抱她，不高兴地撅起嘴。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教孩子得慢慢来，方晴蹲下来说：“妈妈跟你一起收拾玩具好不好？”

乐乐点了点头。

方晴一边捡玩具一边跟她说：“乐乐以后在客厅玩了玩具，都要像这样收起来。你不收起来，你喜欢的小车、小乌龟可能会不见了。”

一听不见了，乐乐急了：“不要，不要。”

“小车小乌龟不见了，乐乐会着急对不对？那你跟它们玩过了，就要好好收起来，不能随便乱放。”

教会乐乐收拾自己的玩具是第一步，方晴想的很简单，不能把家里都变成孩子的地盘，必须有大人的空间。

方晴在书店看了一些育儿书，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她这儿学一点，那儿学一点，“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走一步看一步。”

方晴向来是在能力范围内给孩子最好的，但是就怕哪儿没到位，江铮觉得都不是大事，“我记得电视上有个专家说夫妻感情好的家庭，孩子一般不会长歪。”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专家说的还有假？”江铮冲她笑，“所以你是不是要对我好点？”

“对你还不够好？”方晴一拳锤上去，江铮夸张地喊痛，她懒得搭理他，“睡觉！”

翻过年的12号是个吉日，方晴一家三口第二次搬家，从酒厂职工宿舍搬去山水湾小区。第二次搬家比第一次搬家从容多了，方晴他们只跟家里人说了，没打算贺新房请客吃饭。

这套新房上半年就装修好了，放了大半年，他们才搬进来。他们在老房子里给乐乐过完三岁生日。

夫妻俩还做好了乐乐不想搬走的预期准备，但乐乐的反应很平淡，像是去和平巷玩两天再回来。等搬进山水湾，方晴才明白，酒厂职工宿舍孩子少，同龄的更少，乐乐在那边没交到几个玩伴，当然没什么舍不得的。到了山水湾，仅仅是一期，小孩子多了。

一层楼有五户人家，除了他们一家，其余四家早早搬进来了。有邻居听到外面的动静，开门露半边身子出来看，“你们今天搬进来？”

糖都是准备好的，方晴忙请邻居吃糖：“我姓方，方晴，我爱人姓江，江铮，以后都是邻居了，来来来，吃糖。”

邻居抓了一把糖，笑道：“我姓王，王园，花园的园。小方你等一下，我炖了猪蹄，给你拿一碗。”

邻居家的面积比方晴家小，防盗门大开，沙发上有两个男孩子在打架，大概五六岁。王姐端着满满一碗红烧猪蹄出来，呵斥两个男孩：“都给我坐好，再打架，我就给你们爸爸说，等着爸爸回来收拾你们。”

爸爸的威力大，两个男孩坐好，都不动了。

方晴惊讶道：“是双胞胎啊。”

王姐苦笑：“可别说了，两只猴儿天天闹，难带死了。”

江铮抱着乐乐熟悉新家，新房的家具家电都是重新置办的，电视机换成了32寸，冰箱换成时下西门子最新款，沙发是方晴一眼相中的布艺沙发，米白色，最费心思的是乐乐的房间。

“哇。”走到乐乐房间门口，乐乐惊喜得睁圆眼睛，不要爸爸抱了，她要下来。

江铮把她放下来，乐乐一下扑到床上。这是方晴和江铮精挑细选的公主床，从浙江订货送来的，床上放挂着白色刺绣的纱幔，地上铺着地摊，踩着软软的，靠窗放着一张小书桌，书桌旁边两排矮柜专门用来装乐乐的玩具。

方晴端着一碗红烧猪蹄进来，江铮拖完客厅的地板，在洗拖把。

“乐乐呢？”方晴问。

“在收拾她的玩具。”江铮拧干拖把，还要去拖房间，“谁给的猪蹄？”

“隔壁04的王姐，你知道她老公是做什么的吗？跟吴卓胜以前一样，是海员，不过吴卓胜以前的公司是外企，王姐的老公在国企。王姐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真的一模一样。”听说方晴的表哥做了七八年海员，王姐看她就更亲切了，两家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

“王姐跟我说附近有个小菜场，菜特别新鲜，肉也好，明天约好了她带我去。”

方晴跟王姐说话时，又遇到一家从电梯出来，05房的，在方晴家斜对面，是一个30出头的女人带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

方晴请他们母子吃糖，女人很客气，嗓音温和，小男孩儿懂礼貌，妈妈同意了，才拿一颗糖，细声细气地说谢谢阿姨。

母子俩进去了，王姐神秘兮兮地说：“乔老师是离了婚的，她自己带儿子，跟前头那个现在还扯不清，前几天还看到她前夫来送东西，她门都不开，她前夫就站在外面等，你说说，这是闹什么。复婚算了，毕竟还有孩子呢，你说呢。”

又不认识人家，怎么好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方晴笑了笑，没说话。

江铮一脸诧异：“我们才搬来，你就把邻居都打听清楚了？”

“又不是我主动打听的，都是王姐说的。”

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都住楼房，防盗门一关，谁认是谁啊，江铮对方晴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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