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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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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就到了年关。

“皇上说,今年年关,宴席要大办,新的一年冲冲晦气。听这意思,应该是会邀请所有妃子了,你想必也要去。既然是要公开露面,就别穿你那身旧袄子了,我给你去做了件新的——苏绣月华锦缎衫,外面再搭一件织锦牡丹软毛披风,暖和又喜庆!”

禧嫔催促杨沛穿上试试,杨沛笑眯了眼,穿上就很臭屁的转了个圈。

禧嫔认真打量了一番:“我总感觉还缺些什么……如娟,你说是不是?”

如娟思考了一会,一拍手:“主子,温主子腰间还缺个禁步呢!”

“对对对,禁步!你瞧瞧,我真是傻了……”禧嫔小声念叨着。

杨沛一脸茫然:“禁步是什么?”

禧嫔捂嘴轻笑:“禁步就是一种配饰,又称玉禁步。一连串玉佩以彩线串联,走起路来腰间玉佩叮铃作响,声音清脆。”

杨沛一下子就有兴趣了:“真的?听上去好好玩,姐姐,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我那段时间都怀孕了,哪还有别的心思注意这些。”禧嫔无奈摇头,“我这边还有一些禁步,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禧嫔领杨沛去到库房,直接让她挑,自己则是在一旁介绍:“这禁步上的玉有软玉,也有硬玉。软玉里我比较推荐青白玉和美人发墨玉,看上去庄重正式。硬玉主要是以翡翠玉为主,也适合你年纪小,轻灵动人。”

杨沛很快就看中一种软玉,禧嫔颔首帮杨沛佩戴。

她试着走了两步,果然禁步发出幽幽的玉脆声,杨沛高兴得下意识蹦跶了两下,声音就杂乱了起来。

“看来我还要给你紧急特训一下,禁步对于端庄步态是相当重要的。到时候宴席上,你万万不可这样,走路要四平八稳,节奏稳定。”禧嫔说着,回头和如娟说:“如娟,这方面我就交给你了。”

“是,主子,交给奴婢吧。”如娟说。

杨沛苦下脸:“还要培训啊?那我不带了!”

“逃得了一时,你逃得了一世?重要场合,你迟早都要上场,那时候出丑,你就等着掉脑袋了。”禧嫔故意吓唬她。

杨沛被吓到,也就乖乖听话学习去了。

宴席那天,六皇子自然是要出席。

易安被裹得严严实实,他也莫约两个多月了,胎发长了一些,也越发白净,白藕一样的小手不断扑腾,禧嫔见状将他抱在怀里轻哄:“怎么了,安儿?想要娘亲抱吗?”

易安看到禧嫔,也安静了下来,黑黝黝的眼睛好奇的张望。

于是,杨沛,禧嫔和易安一同入了轿子,向宴席走去。

要说起来,这宫中的宴会,杨沛也就去过一次薛贵妃办的赏花宴,年关的宴会比起来那就富丽堂皇太多了。

也许是她们一行人去的早,宴席上还没有几人,至少上位的几个位置都是空的。

杨沛未免有几分紧张,她下意识看向禧嫔。

禧嫔抚着她的手,叮嘱:“这一次我没办法伴在你左右,位置是按位分来分的,我恐怕在前头,照看不了你。

一会儿你去下面去找娴答应,和她一同坐,她也能看顾你一二,我能放心些。”

“好,我知道了姐姐。”杨沛稳下心神,好奇问道:“这场宴席请的都是宫中姐妹?皇上不需要去和大臣们聊聊吗?”

禧嫔不禁哑然失笑:“傻妹妹,这年关的宴席分为外席和内席,臣子们在另一头,皇上先去那边论功行赏,才会来这边坐坐。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着见见外臣?一会儿宴席结束了,你让莺歌警醒着点,若是遇到醉酒的赶紧走开,不然被纠缠上,说不清楚。”

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再拨给你两个机灵的,一会你就跟着他们走就行。若是觉得无聊,就提前离场,动作小些,没人知晓的。”

“好,姐姐,多谢了。”

禧嫔说完,就和如娟一同往前走,杨沛则是在莺歌陪同下,一起去了下席。

“娴姐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杨沛很快就看到了娴答应,她已经坐好了。

娴答应站起身来,说:“反正我在宫中也无其他事情,干脆就提前来了。你今儿的这身衣服当真是好,我看着都心喜。”

“我不懂衣服,这是姐姐给我挑的。”杨沛憨憨一笑,“姐姐这身衣服也好看!这暗青竹纹,衬得你气质不知道多好,我可羡慕了。”

两人亲亲密密的坐下,杨沛有些无聊,说:“都快到点了,怎么还没几个人到?”

“还早着呢。皇上要先去和大臣们说话,完了才会过来,故此大家都会迟点来。不过我们身份低微,还是不要抢了她们的风头,免得被人记恨。大不了多等一会儿就是了。”娴答应耐心的解释。

娴答应看杨沛百无聊赖,干脆考她刺绣的知识点,然而这段时间杨佩满心满意,就想着和安儿玩,学的一点东西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时间磕磕巴巴,满脸通红。

娴答应没有过多批评,只是叹息了一声,杨沛心里愧疚极了,赌誓说:“我保证,回去就一定好好复习,半个月内就将东西给你。”

如此,娴答应才放过了她。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人才渐渐来了,一时间热闹非凡,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名贵香囊气味,一个个谈笑晏晏,脸似春花秋月,姿容如神女下凡。

让杨沛不禁感叹,皇上好大的艳福!

她不由眼花缭乱,看不过来了。

等人都齐了,苏妃宣布了年关宴正式开始,宫女们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杨沛对于御膳还是有不少兴趣,可等她尝过后,觉得这还不如长秋殿的小厨房......不知道是不是御膳房那边提前做了,菜多数都是凉的,除了几个锅子还能入口,其余的都像是被炖了几遍,里面全是湿漉漉的,吃上去湿润无味,杨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偷偷吐在手帕上。

杨沛正在心里默默吐槽,如娟却走到她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碟骨瓷碟,悄声说:“温主子,主子说怕您不习惯,您先吃些杏仁奶白糕垫垫肚子,等回去再吃。”

“好,如娟,帮我谢谢姐姐。”杨沛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胃里这才舒服了点。

她吃了几块,又给娴答应了一些,两个人一齐在底下偷吃。

没一会,杨沛精神一振:歌舞表演来了!十几位身段婀娜,幽香扑鼻的舞女开始跳舞,后面还有许多乐师弹琴吹笙,好不高雅!

杨沛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还和娴答应一起讨论,很是快活。

她们俩在下席一片祥和,而上席的气氛就很令人琢磨了。

禧嫔敛下眉目,周围妃嫔刀似的目光刮得她浑身冰寒,指尖揉的裙摆都是褶皱。

“这想必就是六皇子了吧?听皇上说,似乎是先天不足,但既然皇上开了隆恩,让你以嫔位抚养六皇子,你可要尽心尽力,要是出了差错,就不好了。“说这话的正是静妃,她脸上虽然披着笑意,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咬牙切齿了。

“劳烦娘娘费心。六皇子是妾身亲子,自然会尽心照顾。”禧嫔不轻不重回敬了一句。

静妃眼珠一转,捂嘴作惊恐样:“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要说起来,苏妃娘娘,乐婕妤不都是抱养?但臣妾看也养得极好,不知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

禧嫔脸色一沉:”还请静妃慎言!妾身从没有其他含义,难道娘娘还想栽赃陷害吗?“

禧嫔心里暗恨:静妃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什么话也敢说出口!乐婕妤也就算了,她竟还扯到苏妃头上!

静妃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妃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口,苏妃收回眼神,这才笑盈盈的和禧嫔说:“静妃年纪小,不懂事,说出来的话都是无心的,妹妹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不过这也是本宫第一次见六皇子,可否抱一抱?”

如果可以的话,禧嫔很想拒绝,但她不能,故此只能强撑着答应。

苏妃抱孩子手法娴熟,她带着护甲的手轻翘,似乎下一秒就要扎破六皇子的肌肤,禧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心如擂鼓。

“真是个可人疼的,就是身子弱了些。不过也不妨事,慢慢养着也就是了。”苏妃说着,很快就把六皇子交给了如娟。

“是,多谢娘娘。”禧嫔低头称。

“只是可惜了,大皇子也年满十二,不然这次宴席他也能来,他一向是喜欢弟弟的,若是他见着六皇子,必然爱得狠。”苏妃叹息了一声。

“娘娘还是好福气,大皇子武艺高超,骑□□湛,就连妾身都听闻皇上多次夸赞。”禧嫔轻声说。

说起大皇子,苏妃脸上笑意更浓:“是啊,可惜就是只长身子,不长脑袋,如此下去,不过也就是个莽夫罢了。本宫也无他法,只能督促他多多习武,等他到时候为皇上效力,多打几场胜仗回来,这才好呢。”

“好!”皇上入席正好听见苏妃这话,大喜:“朕等着这一天!”

“皇上万福。”见皇上来,一众莺莺燕燕行礼福身。

皇上把苏妃扶起,满意的说:“大皇子有此志向,是个好的。你作为他娘亲,也要多多鼓励帮扶,知道吗?”

“是,臣妾必当尽力。”苏妃温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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