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怎么把死对头攻略了 > 第48章 同僚

第48章 同僚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谢明倒在地上,他额间的血流到了左边的眼睛之中,一瞬间染红了眼白,唇边也被谢侯爷打出了一股血来,此刻顺着嘴角淌下。

大皇子李穆景见谢侯爷竟当着这么多的人打了谢明也知道他此刻定是气极了,若再这样下去,谢明的脸恐要丢尽了,他忙对诸位大臣说道:“今夜宫宴到此为止,还请诸位大臣先散了吧。”

反正今日事情已被搞砸,见大皇子发话这些大臣也不再久留,只他们对谢家今日这般总归是有不满,但奈何谢侯爷位高权重他们也不敢多话,只冷着脸被内侍太监们引出了殿。

林观德也跟着大臣们走出了殿,她混在人群之中走到了殿门口,却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谢明已经被小厮扶起了身,他被人搀扶着背对着她,林观德看不到他的脸。

然而就在林观德要回过头之际,却见谢明也侧了半边头看向她这处一处。灯火葳蕤,林观德只能看到他冷白如玉的脸上沾了许多血迹,额前的发髻早已散落,一些碎发还被黏在了额间。

谢明的下颌瘦削鼻梁高挺,只他侧着脸叫人看不清神色,那一只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淡漠都没有。

林观德知道谢明在看她,她看着这样的谢明心骤然被人捏紧了一般,叫她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她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今日若没有谢明闹这么一出,就是她要受这罪了。

若谢明不跪求,就是她要去求建文帝放过尤化了。但她没有谢侯爷会为她撑腰,只有一个和稀泥的首辅爹,若是她求定不是磕几个响头就能被放过了。

林观德心绪深重,但她还不能歇息,建文帝只说饶了尤化去他衣冠,免除髡刑,但二十大板却没说完。

然尤化如今模样若是真让人打了二十大板,定马上归西。

林观德找到了陶保,吩咐道:“一会让打板子万万别使气力。”

这打板子大有讲究,打的力道全凭行刑人做主,是轻是重皆凭上头人的吩咐。

陶保知道这尤化这会死不得,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林观德的话。但他有些疑惑不解,问道:“今日皇上难道不知道这尤化杀不得吗?为何还要这般折辱他?”

林观德长长地哀叹了一声,说道:“皇上他太委屈了。”

但哪个帝王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她今日被谢明这番行径弄得心神不明,这会交代完了这事便匆匆回了林府。

一行人到了林府,那林永善今夜贪杯喝了几杯酒,这会被下人们搀扶着走在回屋的路上。

回廊上已经掌好了灯,几人有一段小路同行,林黄氏同林永善走在前头,而林倾倾与林观德在他们的后头跟着。

这林永善酒劲上头这会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说的话也十分难听。他洋洋得意说道:“什么小侯爷,今日是叫他在群臣面前把脸丢尽了。若说得圣心,谁能有我儿得圣心。”

林观德与谢明二人在京都常常叫人放在一起比较,比到最后综合家世人品才智看来,还是叫谢明夺了世家第一公子的名头。

这林观德对此倒还没有什么说法,反叫那林永善先不服气了起来,成日里头没少说评判的人是些个睁眼瞎,对林观德被那谢明比下去的结果很是不满。可偏偏谢明为人端正自持,他又寻不到什么错处来说他。

如今谢家出丑、谢明丢脸倒是让他舒了心。

林观德冷声说道:“父亲在得意什么?”

林永善听到林观德语气如此之冷,昏昏然才反应过来自己酒后失言了,但他这会全然忘记了方才林观德在膳厅大动肝火一事,他道:“从前那谢方日日装作那正人君子,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我在他那处受的气可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会我见他家丢脸,怎就不能得意了。”

谢方是谢侯爷的名字。

林倾倾知道林观德是个心软的人,她好歹同谢明同窗半年,这会听到林永善诋毁谢明定然会心生不喜。

她方想要出口劝止了林永善,却见林观德已经开口,她沉沉说道:“父亲说谢明丢脸,那父亲可知谢明今夜若是不出面会是谁遭罪,谁来平熄圣上的怒气?宠爱在怒火面前不值一提,只有权势才是永恒。若是我在那里磕头,又会是什么下场,若非谢侯爷最后出面以权了结此事,林家又会落得什么地步。”

林观德冷邦邦地说道:“今天宴上他们怀揣的什么心思,君父知道臣子知道,你知我知天知地也知,闹到最后大皇子一党的人没有捞得好处,二皇子一党也没有,明晃晃趁着林党捅过来的刀子叫谢明帮我们挡了,父亲非但不感恩谢家的情意,倒头来洋洋自得,可真叫有趣。”

林观德这番话全然不顾及林永善的情面,如同一盆冷水直愣愣地浇到了林永善的头上来,叫他不得已被逼得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林观德这番话没错,但实在是太过露骨难听,说他犹如跳梁小丑,丝毫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了眼里。

林永善气极,又想动手打她,然而这次林观德没有再叫他得逞,钳住了他已经扬起来的手。

林黄氏惊道:“放肆!你敢这么对你的尊长。”她急急地去攀扯林观德的手想叫她松开林永善来,然而她纵是使再大的力气这林观德的手也丝毫不见得松懈。

林永善想挣脱开林观德的钳制,然而如何使劲都不得解脱。

他急得脸色铁青,怒道:“你反了天了你!”

林倾倾也在旁边急急规劝,“阿月,这是父亲。你不能这样对他!”

阿月,林观德已经许久没听到人这么叫她了。她看着林倾倾反问道:“阿月?”

林倾倾看着林观德这样淡漠的眼神,只还是喃喃唤道:“阿月……”

“林观月在建文十八年就已经死了。”

她话虽这么说却终是松了手,尚不等林永善发作就直截甩袖而去。

林永善气没有地方撒,只一脚踹到了回廊的柱子上头,然而喝了酒的他气力不稳,直接被力反噬摔倒在地。

他吃痛嚎啕大叫道:“真无法无天了!!我怎就生了这么个孽障!”最后林永善被林倾倾和林黄氏一瘸一拐搀扶着回了房,林倾倾好生检查了林永善看他有没有摔到哪里,见他无事也不再多叨扰便离开了这处。

林永善躺倒在床上,林黄氏坐在凳上,房间内二人皆是愁眉苦脸。

林黄氏恨声道:“真叫生了个无法无天的孽障种子!如今这般谁还能管得了他,今天敢对你动手,明天我看她恨不得把观义杀了!”

林永善面对着里面,他侧躺背对着林黄氏,早已生出皱纹的眼角竟然划过了泪。方才那么一闹,他的酒是彻彻底底醒了,他不知这林观德什么时候竟会他动手了。

然而林永善从来没有想过,若不是他先想要动手打林观德的话,林观德完全不会出手碰他。

他这会只觉得自己彻彻底底被林观德伤了心,这么一把年纪的人还躲在屋里悄声哭泣。

林黄氏想到了今夜她在膳厅闹得那事,说道: “今夜她在膳厅的那番话是何意?什么叫去大理寺门前解发叫林家同她陪葬?!”

她面露阴狠,烛光之下竟让人看得害怕,“如今我们是管不住她了,竟还叫她生了威胁我们的心思出来。皇上让她去白鹿洞书院作甚?!去了半年倒是叫她和那些人学了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回来!如今就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林永善听了这话心中也愈发苦闷,从前林观德哪里是这样子冷心,如今竟叫她什么浑话都敢说。他的心头一片烦躁,道:“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林家如今这样全是她打拼来的,你不听她的还能怎么办!”

林黄氏恨声说道:“怎么没办法,倒时候再过个几年,林家势大了站稳了脚跟,又哪里要她了!”

林永善转过身来指着她骂道:“不要她!你说得倒是轻巧,她这般厉害你还敢不要她!你若是斗不过她,叫她发现你存了这种心思,我告诉你,不是你死就是她死!”

林永善说完这话连自己都被惊到了,他竟然也在顺着妻子的话说要抛弃林观德,甚至还存了要她死的心绪。

最是无情帝王家,也是权势蒙蔽了人的双眼,林永善同林观德之间的父女情谊似乎全然消失殆尽。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定然是因为喝了几盏酒的缘故。

二人心思诡异,林观德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明今天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林观德。从前他看林观德纵有厌恶有不满,然而今夜那一瞥竟是在完完全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林观德不知道为什么谢明今夜出了两次头,他大可以明哲保身,然而却与谢侯爷起了争执落得这般难看。

他那张沾染了鲜血的侧脸死死印在林观德的心中,以至于后来林观德时时还会想起那年中秋宫宴上的谢明。

最后那桩事情终是被谢家压了下去,没人敢得罪谢家去不要命地传谢明的事情。但是他们从未见过谢明如此狼狈过,又如何能够放过这次机会嘲笑,是以那些去过晚宴的一些官家子弟虽面上没有说过此事但私底下没少去编排。

*

四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弹指而过,那日中秋宫宴发生的事情却是横梗在君臣之间的一根硬刺,就算过了四年的时光也时常叫人想起。

林观德自从在建文二十六年的科举中连中三元之后便一直在翰林院中当修撰,她在观政三年政绩频出,前些日子得了建文帝的圣旨,经过吏部的审批直接升至了大理寺当左少卿。

明日便是去大理寺第一日上值的日子。

自那日过后谢明与林观德也就形同陌路,二人之间没有撩拨、没有情谊,甚至连怨恨都不知道去何处了,四年之间连说话的次数都叫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然而,谢明同她都为建文二十六年的进士及第,只不过中第后谢明因为精通司法刑名被分去了大理寺当寺正,后三年时间便升官升到了大理寺右手卿一职。

是以二人兜兜转转最后竟又成了同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