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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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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垂下的睫毛,浅浅遮盖住眼底的情绪,耳边是潇潇的烈风。

冰冷镜片后的眸光落在蒋孟鸢的唇瓣,微光下,泛出水灵的光泽。

像是刚刚被清洗好的樱桃。

周逸哲轻轻地挑眉,唇边染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松开左手,垂落,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蒋非川。

接通,点击扩音。

“伯父,找到阿鸢了,她在顶楼。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她说。”

蒋孟鸢抿唇,压下翘起的嘴角,脑海内接连轰炸出好几朵烟花。

这一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就像他那晦涩难懂的眼神,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的掌心濡湿。

“…..爸爸。”

“阿鸢,你怎么去顶楼了?”

“我喝了点酒….有点闷,上来透透气的。”

蒋孟鸢看手机的听筒朝向她,这忽然的靠近,让她呼吸急促,身体往后靠。

直到撞上后腰处的手臂。

极具冲击力的触感,转瞬攀上她的腰肢,混着呼呼的风,心脏突得提起,并受惊地“啊”了一声。

“阿鸢,怎么了?”

“….没!没事!”

蒋孟鸢指尖轻颤,对上周逸哲尖锐的眸光,心头一热。

补充,“是…是我不小心撞到东西了。”

“走路小心一点。”蒋非川担心又心疼,“阿鸢,你快下来,外头那么冷,你会感冒的。你姐姐也到了,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拍个照。”

混蛋。

蒋孟鸢不服气,瞪了下周逸哲。

“逸哲,你快把她带下来。外头的风太大,她禁不起风吹的。”

“好的,伯父。”

周逸哲侧身,靠近她,指腹往他的方向拐,一寸一寸地裹着她的腰肢。

“阿鸢,我们该下去了。”他似笑非笑地补充一句。

蒋孟鸢呼出的水汽像蒸汽喷涌,奈何电话还没挂,她不得不敛着。

只能任由周逸哲单手抱着她,直至他的手臂彻底环住她。

身体脱离栏杆时,蒋孟鸢因为一时的失重,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了周逸哲的脖子。

指尖触碰黑色衬衫的领口,探到冰冰凉凉的肌肤,耳朵微热。

她慌乱缩回手指,当裙摆坠地,她立刻推开他,脚在地上踩几下。

站直,和他拉开距离。

周逸哲看她躲避的动作,无声轻笑,“伯父,我们下来了。”

一切有条不紊,行云流水。

刚刚她才勾引过他,现在居然能如此平静地和她爸爸聊天。

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心脏?

挂断电话,周逸哲走过去,“把鞋穿上,伯父在等你。”

“周逸哲….你的答复呢?”

周逸哲似是没听见,径直与她擦肩而过,走向白色高跟鞋的位置,蹲身捡起。

“阿鸢,不要对任何一个成年男性,随意说,‘陪’这个字眼。”

他拿着高跟鞋,转身折回,低眼,淡淡地注视她。

“——很危险。”

蒋孟鸢捏了下拳头,他像是原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般,非常温柔地和她说“你过界了,到此为止”。

哪怕她做了非常出格的事情。

她勾引,失败了。

蒋孟鸢拽了下裙子,失落感、挫败感交织,她呼吸受阻,一口气提不起劲。

周逸哲单膝跪在地上,将高跟鞋放她身前。

他仰头看她,耐心又轻声:“地上凉,穿上,好吗?”

音调刻意降缓,像是为了哄她。

蒋孟鸢气馁地甩裙摆,露出两只脚,圆润的脚趾透着淡粉,纤细的脚踝看上去有些脆弱。

“肩膀借我靠下,我要穿鞋。”

周逸哲低头,轻轻地“嗯”一声。

俯身,单手撑在他肩膀,蒋孟鸢穿好鞋。

她的视线垂着,落在他缓缓升起的背脊,侧边昏暗的灯光照耀,他高大的影子,铺天盖地地压在她身上。

好像什么轻飘飘的东西,突然随风落到实处,吹掀周逸哲的西装。

也许是半明半暗的光线,竟添了让人心生蛊惑的错觉。

“阿鸢,我并不是正人君子,明白吗?”周逸哲低头,杏眼沁着一抹笑意,彻底碾碎了镜片折射出的如雪般的冰冷,还带着一丝令人沉醉的柔情,“——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他什么意思啊?

等回神时,周逸哲已迈步走向楼梯口,下了楼。

蒋孟鸢提着裙摆,踩着高跟,追了上去。

她与他的距离,愈来愈远,等她抵达大厅的时,周逸哲已手举高脚杯,同旁人,谈笑风生了。

温青瞧见她,喊她过去见蒋星葵,一家四口拍了张全家福。

中间蒋非川喊来了贺山和周逸哲,又拍了一张。

选站位时,蒋孟鸢搂着蒋星葵的胳膊,对着镜头微笑。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后续,蒋孟鸢只能看蒋星葵同周逸哲,会见一个又一个宾客。

瞧姐姐一旁陪笑,她难受地眼底泛酸,转身离开贺家。

周逸哲举杯时,捕捉到那一抹亮橙色,急呼呼地蹿出门。

***

生日会当晚,贺琛输掉了一辆跑车,哭唧唧地对蒋孟鸢诉苦,抱怨她不跟他玩,成了最大的输家。

那晚,蒋孟鸢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勾引失败这件事上,根本没在意他输几辆车,随便回复打发了。

办理完退宿手续,陈里和左一棠非常不舍,不过为了以后拍视频方便点,住校外,是最好的选择。

还好,上周温青只是去了校长办公室,没去逛寝室。

蒋孟鸢把东西提上车,陈里和左一棠打下手,顺便坐她车,参观了下大院。

沈妍已先一步入住,看到新来的两位小伙伴,清洗好水果招待她们。

一个小时,她们就在唠嗑中度过。

“阿鸢,你追人…到哪一步了?”

沈妍疑惑“昂”一声,两位室友看她不知情,盯着蒋孟鸢看。

此时的蒋孟鸢翘着二郎腿,手里携雪碧,神游在外。

“砰”的一声响,一个橘子砸入她怀中,“这是想男人,想傻了吗?”

“凉着呢。”蒋孟鸢喝雪碧冷笑,“我失败了,他就是要和我姐姐订婚。”

“看吧,我就说,死路一条了。”

“追谁啊?能不能透露一下?我怎么听不明白?”

“阿鸢的准姐夫——渣男且帅。”

沈妍看向蒋孟鸢,眉眼弯弯,她在要解释,她似乎是最晚才知道这件事的。

“不提也罢….我在想,怎么办?”蒋孟鸢挠头,“很烦,很烦。”

沈妍转眼睛,从她两位室友的言行推断,阿鸢好像没对她们透漏过家世。

估计是怕她们产生心理落差吧。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是蒋孟鸢的手机铃声。

从口袋里摸索出,看来电显示是蒋星葵的经纪人。

她快速接通,站起身,“喂,林姐,你怎么会突然打我——”

“星葵不见了,今天她有一场很重要的戏。”林姐声线发颤,很着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你知道她还会去哪吗?”

蒋孟鸢立刻动身,顾不得室内的三人,直接扔下一句“我有事”便跑出了大院。

“你们先稳住导演和制片人,我找找看。”

***

一路上,蒋星葵的电话,都是处在关机的状态。

无奈之下,她拨通温青的电话,“妈妈,姐姐不见了。你快派人找找她。”

温青闻讯,惊讶一阵后,又听到蒋孟鸢在责备她,“妈妈,姐姐不想嫁给周逸哲,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她的呢?把她逼到绝境,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阿鸢,那是她应尽的责任。出生在温蒋家,她就要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

蒋孟鸢踩油门,上高速,“我现在不想跟您争,浪费时间。不如派人找她。挂了。”

她没闲心听温青的评价,直接挂断。

按照蒋星葵温吞的个性,她应该不会故意消失,也不会做激进的事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联系不上人?

转动方向盘,小车驶向聊城。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焦急得额头冒冷汗。

姐姐,应该不会做傻事的,她不可能的….她是蒋星葵,又不是蒋孟鸢,她那么乖的一个人…她只是不开心,想一个人待会儿——

蒋孟鸢长呼一口气,扯掉所有的胡思乱想,用极快的速度把自我情绪降到最低。

行驶四十分钟,小车下了高速,她单手掏手机,翻找微博上的热搜。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路人遇见,依照她的知名度,很快就会登上热搜。然而,今日的词条,只有蒋星葵耍大牌,惹怒剧组和制作人。

把手机一抛,这个点家里还没消息传过来,那就是没找到。

此时的天空雷电翻滚,云层被撕裂出一个惊人的大口子,瓢泼大雨从顶往下泼。

驶过坑坑洼洼的路面,车骨子入了泥泞,惊雷像张巨型的蜘蛛网在闪烁,光线盖在她侧脸。

因为抄近路,导致车子在距离目的地一公里的位置,抛锚了。

蒋孟鸢拿上手机,关车门,徒步跑在公路上,瘦弱的身躯,融入雨幕。

她跑得极快,终于在海浪翻滚的灯塔上,远远瞧见了蒋星葵的身影。

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被斜灌的雨水冲刷,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入无边的海域。

咯噔两声,蒋孟鸢膝盖砸在楼梯上,手掌划破皮,撑起身体,她继续往上爬。

抵达顶楼时,她大喊:“姐姐——”

蒋星葵回过头看她,她的神色紧张,全身湿透,手掌还流着血。

震惊又心疼地问:“阿鸢,你怎么来了?”

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寒冷,声音颤到不行,“姐姐,别做傻事,到我这边来。”

“阿鸢,我嫁给周家,他们也只是看中的我的肚子。”蒋星葵唇瓣发白,眼中含泪,“阿鸢,我没有时间了…..我等不到他了。”

蒋孟鸢上前,敞开怀抱,“过来,到我怀里,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阿鸢,我真的好羡慕你。”蒋星葵眼眶猩红,站在雨里,无声落泪,“为什么,妈妈就是要我嫁给他呢?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呢?”

“蒋星葵!难道你要在我面前跳下去,让我一辈子愧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让我一辈子难过,你就开心了是不是?!…..蒋星葵,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蒋孟鸢继续往前走,“这些年你都在坚持些什么?一个周逸哲,你就要放弃吗?因为妈妈的阻碍,你就不惜命吗?”

蒋星葵后退。

“姐姐,过来抱抱我好不好?我也好冷的….”蒋孟鸢哭出眼泪,“姐姐,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蒋孟鸢看她的伤口正被雨水冲刷,全身冷到发抖,她心疼地喉咙抽疼。

她慢步走过去,伸手拥抱住她,贴着她的衣服,哭出声:“阿鸢,姐姐,错了….”

***

晚上十一点,周逸哲说了声散会,会议室的员工才相继离开。他有些疲乏地扯了下领带,才稍微透过一点气。

解锁手机,翻找到蒋孟鸢的头像,依旧没有消息。

连周四五十块的转账都没有。

今晚也没开直播,在干什么呢?

杨硕推门,“周总,要送您回别墅了吗?”

他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哪怕是加班费再高,也熬不住啊。

“嗯。”

周逸哲拿上手机,走出会议室。

杨硕心想:周总不是快要订婚了吗?怎么还天天加班?未婚妻没意见吗?

搭乘总裁专用电梯,两人抵达大厅,灯光依然亮如白昼,轮岗的保安也不敢懈怠,站得笔直。

此刻,周逸哲第一秒想到的是蒋孟鸢,翘着二郎腿,说要当他公司的保安。

淡漠的眸子,转瞬生出一抹暖意,连脸色都没那么严肃了。

杨硕走在前头,准备替他开车门,一个没注意,一个易拉罐砸了过来。

“嘿,哪个缺德的,乱丢垃圾,砸我们周总的车?”

看一眼,居然还是熟人。

周逸哲停住,他的视线凝固,平淡如水的眸光,一下子泛起怒意。

得亏TWE外头有监控。

“杨硕,先去车里,开空调。”

周逸哲快步走过公路,边走边解扣子,把身上的西装外套撑开。

抖两下,蹲下身,双手一绕,披在她身上,替她掖了掖衣领。

六个易拉罐堆在她脚边,怎么喝这么多?

“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不发我消息?”

周逸哲看她眼神涣散,脸颊泛红,一双眼睛呆滞地盯着他看。

“冷不冷?”

蒋孟鸢摇头。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伸手拿过旁边的易拉罐,朝他身前丢。

易拉罐擦过他的眼镜,后“哐”一声落地,随风滚到别处。

“周,周,逸…哲,哲,是…是大…坏蛋。”

说完这句,蒋孟鸢双手开始发抖,圆滚滚的泪珠从眼眶落下。

嘴巴委屈地撅起来,像雪压松枝,一颤一颤的。

怎么哭了?

周逸哲瞄见她手掌上的擦伤,眉头皱起。低头,轻声问:“摔哪了?还有哪有伤?”

蒋孟鸢含着豆大的眼泪,拿起地上没喝完的酒,直接泼过去。

啤酒从眼镜框滴落,淋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装裤上。周逸哲倒没管,伸手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以免风吹进去。

“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桃花眼里全是愤怒、委屈,易拉罐在地上锤了几下。

不知她是冷,还是难过,嘴角一直在发颤。

周逸哲唇线紧绷,伸手,指腹点在她的眼角,温柔地拭去泪痕。

“受委屈了?嗯?”

她的头发散乱,鞋子布满泥泞,估计是从雨里跑过来的,可能跑的时候受了伤。

破碎的嗓音,又弱又累,她红着眼说:

“你,能不,能,不要——”

她哭到岔气,一口气上不来,扯他的衣袖。

“娶,娶,我姐姐….”她低头,滚烫的热泪颤落至他的手心,崩溃地蜷起双腿,“能不能….能不,能不啊…”

说到这里,蒋孟鸢仰头,又噘嘴痛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甚至中途气换不过来,咳嗽好几声。

是因为要娶她姐姐,才喝这么多酒的?

她这么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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