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株超级异植的厮杀是十分可怕的,板结的土层和上面的生物被轻易掀翻。眼前的这一幕,仿若某种深渊巨兽的内脏,不停地蠕动、起伏,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邵衡环住苏溢的腰,在四散的障碍中跳跃躲避。
此时,他们两个的身影是如此渺小,好似随时都会被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生死厮杀终于结束。同为变异种,想要跨越等级的压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九死还生的变异榕就这样被扶苏紫藤吞掉了,一点儿渣都不剩。
得知这个结果,苏溢也有些意外,他知道紫藤会吞噬活物,却从来不知道它还会“同类相残”!
这个技能,呃~真的是挺好用的。
变异榕树的消失,给其他植物让出了生存空间,不久以后,这里会再度变得欣欣向荣。
紫藤吸收了太多的能量,重新缠回苏溢的手腕上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一行人再度会合,刚刚的那一幕,直升机上的人都已经记录下来。无论是紫藤的凶残,还是两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毫发无伤,都让人十分惊悚。
之后,众人化身鹌鹑,两位大佬不发话,他们就当自己是哑巴。
苏溢和邵衡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如果他爸在这里,一定会唱一首“无敌是多么寂寞”。
在穿越主城区后,眼前的景象和之前相比已经大变样。也许是某次地质运动引起的连锁反应,出城不过几十里,大地好似被一柄巨斧从中劈开,形成一道山涧,且一侧升高,另一侧下陷,两边相距上千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见一斑!
车子停下,研究员开始采集样本。
苏溢也跟着一起,经验使然,他只打眼一看,就发现了这里的不一般。
“也许,主城区其他植物长得低矮不只是因为变异榕树的存在。”苏溢心理有了猜测的方向,再看眼前,又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赵研究员鼓起勇气,凑了过来,语气十分恭敬地询问:“苏先生,这里的植物是不是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要稳定啊?”
苏溢赞许地看向他,“科研意识不错。”
赵研究员得到这句夸奖,简直心花怒放,一边跟在他身后记录,一边询问一些困扰他的难题。
苏溢并不是藏私的人,一一解答他的疑问。其他人看赵研究员打开了局面,也渐渐凑了过来。
邵衡就守在苏溢的旁边,看他被一双双崇拜的眼睛围绕,语气温和地答疑解惑,心里有些不爽。
他将目光移开,无聊地四处张望。
“咦?”
苏溢对于邵衡的声音十分敏感,第一时间向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看他俯瞰着山涧,走了过去,“怎么了?”
邵衡正好站在山涧的边缘,这里距离下面也就七八米,他指着下面道:“正常的鱼会这样吗?”
苏溢的视力虽然比不上邵衡,可这样的距离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况。
在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水面下的游鱼,其中的一部分就像是刺猬,浑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
“鱼炸鳞了?!”
邵衡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等着他解答。
苏溢:“鱼如果炸鳞,可能是水质问题,也可能是细菌感染之类的。”
邵衡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就看到苏溢去摸手腕,随后有些懊恼地将手放下。
那里正是紫藤所在。
两人同睡一张长也好几年了,邵衡熟知他的性格,“你是想让紫藤抓几条鱼上来?”
苏溢没想到自己只一个动作对方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邵衡给他一个“这有什么难”的眼神,只见他随手向下一挥,一个气团钻入水中,等到再看时,它竟然网着一汪水和两尾鱼。
看到这一幕,护卫在一旁的几名武者眼中异彩连连。要知道,邵衡的异能可是暴击,现在他竟然能够将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异能以这样的方式释放出来,对异能的掌握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赵研究员指着气团里的鱼:“这鱼眼睛怎么这么奇怪啊!”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了鱼眼上。
不管是研究动物,还是研究植物,统归都是生物。对于生物特性的辨别属于基操。
活鱼的眼睛是清澈透明的,可眼前这两条鱼分明还在翕动着两腮,却都长着一双死鱼眼,眼睛呈现粘稠状,已经发白了。
苏溢带上手套,“解剖看看。”
两个研究员自觉地打下手。
苏溢刚刚将鱼开膛剖腹,一股怪异的味道就四散开来,酸腐中夹杂着甜腥,众人没防备,当即响起了几声干呕声。
“嗬~”
原本,苏溢已经将鱼头也剖开了,只见大脑的位置,盘踞着一条红色的多足虫,只有黄豆粒大小。苏溢用镊子将它夹了出来,接触到空气,它柔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死掉了。
再看那条鱼,原本应该是白色的鱼肉,现在暗黄中夹杂着几块红斑,看样子,早就死去多时了。
赵研究员凑到近前仔细观察:“这条鱼是被寄生了?”
生活在水中的生物十分受某些寄生虫的喜爱,某些寄生虫还可以改变宿主的行为,像铁线虫,弓形虫都属于这种恐怖的存在。
苏溢没有说话,他继续解剖另一条鱼,结果和之前的那条一模一样。
苏溢看向几个研究员,“你们之前看到过这种虫子吗?”
几人齐齐摇头。
苏溢若有所思,他看着眼前的山涧,也不知道水下会通往哪里,他更倾向于,这些虫子是因为地震才得以见到天日的物种。
他看向邵衡,不必他开口,邵衡就又抓了几条鱼上来,有炸鳞的,也有正常的。
这次不必苏溢动手,其他几名研究员就自觉地开始工作。
苏溢注视着脚下,“衡哥,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的活物,也弄几个上来看看。”
邵衡依言照做。
同在一片水域,苏溢并没有在其他生物身上发现寄生现象。
赵研究员一直在旁边记录,看他忙完,询问道:“苏先生,您要命名吗?”每出现一个新物种,发现者就拥有命名权。
苏溢对这个倒是无所谓,随意地道:“就叫红河虫吧!成虫4-6毫米,拥有18对纤足,单宿主寄生体……脱离宿主后会快速死亡。结合其出现环境,猜测可能是地震等原因,给虫卵提供了生存条件,不排除其有进化的可能。”
他们这次出来装备齐全,几人将样本放入水族箱,之后继续上路。
虽然末世后的变化是全球性的,可各地原有的地理条件不同,植物的进化方向也是千奇百怪。
比如,常见物种的变化大多体现在体积和繁殖速度上,而那些不常见的,大多会具备毒性、酸性,或者具有保护防御机制,如坚硬的外壳或剧烈的防御反应。整体上,符合生物进化的一般规律。
不过,也有一些如狞猫、紫藤一类的生物,它们的进化毫无规律可言,更像是造物主的心血来潮。
比如,他们此时遇到的这只斑鸠。鸽子大的斑鸠常见,可比秃鹫还要夸张的却是第一回。
斑鸠的体积变了,体型却是没变,还是那么圆滚滚。壮硕的身体上顶着一个小脑袋,也就显得格外滑稽。
虽然这是个变异种,可众人职业素养满分,都没有轻举妄动,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当然,也有可能遇上一次就没命看第二次。
眼前的这只巨型斑鸠显然还保留着末世前的警惕和胆小,他们的到来明显惊扰到了它。
一个武者看它吓得不行,还跟个傻子似的东张西望,一会儿换个方向,就像是初次蹦极的人,每次想要起跳,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脚,疑惑道:“它到底是在干嘛?”
苏溢解释道:“它在感受风向,这种大鸟都借风飞翔,没风它起飞很困难。”
果然,当风力变得明显时,它终于张开翅膀飞走了,巨大的羽翼几乎没有扇动的迹象,只有调整方向的时候才会动上一动。
邵衡看着远去的大鸟,久久没有回神。
苏溢很少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状态,邵衡是想像那只斑鸠一样自由飞翔吗?他的存在,是不是困住对方的枷锁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邵衡来了一句:“不知道变异斑鸠的肉好不好吃。”
原来,他只是在为将斑鸠放走而可惜。
在场几人佩服地看向他。毕竟,很少有人会将变异种和吃联系到一起,不愧是七级强者,就是不一样。
因为野外的变数多,他们这次计划的是短途,走到现在,也到返程的时候了。
为了收集更多的数据,返程时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第五天,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几人几乎同时惊醒。
他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危机意识让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从醒来到聚集到一起,也不过过去一分钟而已。
守夜的武者从树上跳下,他指着一个方向道:“那里,有很多的鸟向我们这边飞来。”
脚底的这片土地似在不安地躁动,趴在地面,侧耳倾听,那种震颤更加强烈,“是要地震了吗?”
“地震不是这个情况!”
“那是什么?”
“这感觉好像马群在奔跑,咱们不会是遇到动物大迁徙了吧!”
这还真有可能,只是,从来没听说过鸟兽向着同一个方向,一起大迁徙的。
而且,除了极端地区,如今大多数地方都是草木葱茏,眼下又不是交.配季,动物并没有迁徙的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完结又进了一步,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