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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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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齐的诊室里,煞白的顶灯清晰地照着医生面前的核磁检查单,整个房间白得晃眼。

齐禄坐在医生对面,早已经习惯了手腕疼痛的锥心感。他重新找回了冷静和克制,面无表情地等着医生开口。

除了眼底留下的疲态淡红,他的脸上也就只有颧骨处的一块擦伤还能印证刚刚发生的事情。

身上自然还有别的淤青,被重击的耳朵也还一直鼓鼓地肿胀灼痛着,但都不是明显的外伤。

“挺好的,很幸运没伤到骨头和韧带,只是普通软组织损伤,也不是很严重,多休息,两到三周差不多可以恢复了。”

医生不知道齐禄的职业,轻松地推了推眼镜在病历本上写下一串字:“但是以后都要注意手腕活动的强度不能过大,真正恢复正常得两个月起步。”

齐禄垂着脑袋紧紧盯住自己的手腕,很久之后,视线被一层水雾模糊他才抬起了头,两腮的咬肌因为咬牙强忍的动作明显地颤动。

“小伙子你……”医生有些意外地看着齐禄憋眼泪的神态,“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保证,还有几周过年,你回家吃年夜饭,一定拿得动筷!”

齐禄深深看了他一眼,深棕色的深邃瞳孔直看得医生心里发怵。

忽地,诊室的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撞开,邓寅生上气不接下气地撑着膝头,扶着门框大喘了几口气。

口中呼出的白汽漫到两人之间,他裹挟着室外的寒气闯进了空调房,却在看到齐禄起身的身影后莫名觉得更冷。

齐禄接过了医生递来的病例和药单,低哑地道了谢,走到门边拍了拍邓寅生的肩膀。

“走吧,陪我拿药。”

他落寞的样子真的能像刀一样,毫不留情地剜进人的心窝最软处。

邓寅生心里猛揪了一下,跟上去接过了齐禄手里的几张单子。

“软组织损伤……他又怎么你了?!”他的手指无知觉地把原本平整的纸单攥得皱皱巴巴。

外人义愤填膺,但齐禄事后冷静了却只是轻描淡写:“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

邓寅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来安慰,虽说自己的家里不是大富大贵的那种,但至少他幸运地拥有体贴的父母和可爱的妹妹。

“你……和风教他们说了吗?”他瞥了一眼齐禄红肿异常的耳廓,小声询问了一句。

齐禄平静地在他身边掏出了手机:“我现在说。”

“你、你要好好休息,比赛交给我们。”邓寅生轻声安慰。

齐禄没再回他,他打通了电话,冷淡地把事情概括一遍,言简意赅地讲给了电话那头的冯景风。

他往配药室走的脚步很快,但又格外沉重,像是被千斤铁锁束缚住了脚踝,却又拼了命地想要逃跑。

邓寅生追了上去,跟他前后脚拿了药又转向了敷药室。

护士往他白皙劲瘦的手腕上用完药,慢慢缠好几圈纱布绷带,又从药柜里摸出了消毒杀菌的药水和棉签,细致地帮他处理了手心和颧骨上的伤口。

“处理完回家吧,家里还有菜留着给你呢,”邓寅生并肩和他往外走,伸手拉了一把齐禄的外套帮他套好,“我打电话让我妈热一下。”

“不麻烦了,我回基地。”齐禄用左手拉好了衣领,有些抵触人似的脚步朝旁偏移了几公分。

“那、那我叫车送你吧,明早我就带Lottery回去陪你。”

“谢了。”齐禄抬眼看向他,努力扫清脸上的倦态冲他点了个头。

早上刚亲手锁上的基地大门,没出一天的时间就又被亲手打开了。

齐禄在基地门口扶着门把手自嘲地冷笑了一小声,咔哒扭了两下钥匙,推开了门。

锁芯里好像还荡着早时的余温,自己活得像是个跳梁小丑。

四层高还带地下室的基地里空无一人,没有嬉笑的声音,也没有训练复盘直播的声音,连电路里电子跑跳的声音都没有。

他拎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拿进邓寅生家的背包,走到总闸前送上了电。在听到门铃被激活的一声清脆悠远声后,空荡荡的内心有了一点归属。

现在这个世上应该只有IST是真正的家了,等以后退了役,再去苏州找个家。

他这么想着,把背包丢到了沙发里,踩着熟悉的拖鞋走去零食架拿了一桶泡面。

基地餐桌旁的挂钟慢慢走过了十点,正片刻不缓地朝着新年的方向迈进。

齐禄抬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继续听着水壶煮水的沸腾声神游。

走过十二点也一样,每一天都是要过的,钟表不知道年份,只负责记数时间,每过二十四小时它都会开始无聊地重复,周而复始。

外面有的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了,黑洞洞的天都比基地里来得热闹。

天都有个跨年的伴。齐禄勾起嘴角轻易一哂,水壶嘟的一声结束使命,他提着手柄给自己的好伙伴香菇鸡肉面倒上了沸水。

残废了一只手的日子不太好过,连吃个泡面都变得艰难。

手机被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铃声和震动都被关掉了,现在只有屏幕会在收到信息的时候一亮一灭。

齐禄靠在台子边单手按着泡面纸盖权当热手,目光一直盯着频繁亮灭的手机屏幕出神。

不用点开看他都知道,多半是选手的大群里在聊天,因为消息是几条几条一起滚上来的。

再加上IST过年的好心情,全被他一个人搅和了,应该不会有那么多话聊。

也不知道风教有没有把事情通知下去,那个傻小子听到消息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对了,上次说好要告诉他的一些破事,被比赛训练挤忘到了脑后还没来得及说。

热量顺着泡面薄薄的纸盖传递到了掌心,温度越升越高,齐禄被烫到后回了神,飞快抽离了手,从筷子篓里摸出一双筷子,搅和了一下热气缭绕的泡面。

旧的一年沿着十二点的折痕对折,烟花炸裂在漆黑的夜空中,像是数枚印章把去年美好的人事物全部拓印到了今年。

黑纸展开,又是崭新的一年。

齐禄坐在卧室的大床上,灯关得彻底,他一个人捧着手机,听着窗外遥远的元旦快乐。

手中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熟悉的头像从一众聊天框里跳了出来,舞到了齐禄的面前。

来自npy小魏的微信消息:

【禄禄!新年快乐!!!】

【大帅逼你有没有想我?我刚回来不到一天,已经想你想得不行了!】

【新的一年祝我越来越牛逼,祝你越睡越香、越来越帅、越来越开心!】

【最后,祝我们拿冠军!IST无敌!】

【啾咪笔芯.jpg】

最后发过来的表情包还在加载,齐禄低头看着,嘴角不自禁地轻轻翘起,疼痛一扫而空,身心只剩欢愉。

表情包跳出来了,一个卡通人物形象,圆溜溜的手比着心。他的头发是粉金色的,脸上还有个涂鸦小彩虹。

是魏星来自己。

真是个自恋的家伙,竟然用自己的表情包。

齐禄笑了一下点了输入框,单手打字有些慢,他又点了语音键,把手机拿到了嘴边。

一个字还没说,他又一次犹豫了,默默把手指拖到了取消键上,重新点出了键盘。

发语音的话会把周围的声音录进去,他周围没有什么声音。

魏星来那儿的手机很快也收到了震动,他兴奋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握紧手机做贼似的看起了消息。

【酷盖giegie禄禄: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星星的愿望都能实现。然后……希望我们每天晚上抬头看天的时候,都有群星璀璨。】

紧跟着,齐禄发来了刚刚盗用,还热乎着的表情包。

魏星来撅着嘴,想笑又想克制,粉扑扑的两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写了四个大字:我恋爱了!

“真是的,看不出队长你还是个闷骚的人……太骚包了……”他小声地嘀咕了两句,在爸妈意味颇深的看戏眼中,趿着拖鞋飞快冲上了楼。

他在房门口按下了视频通话键,然后伴着给齐禄特选的铃声音乐推门进房。

明明消息刚发过来不到一分钟,怎么视频迟迟不接呢……

魏星来坐在自己的床上,歪着脑袋苦思冥想,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齐禄把他的视频挂了,而且连原因都不愿意多解释,就只是很冷淡地敷衍了一句“很晚了早点睡”。

年轻人的第六感在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他不依不挠地向齐禄轰炸着视频通话邀请,直到第三个电话,对面才接了起来。

镜头里乌漆麻黑静悄悄的,根本看不见齐禄的脸。

“我手机坏了还是你镜头坏了?我怎么看不见你?”他不满地翘着嘴,直来直去地问着齐禄。

齐禄在手机里耐心地回应:“不早了,我已经关灯睡觉了。”

他的声音沉闷低哑,确实有点像睡了一半被吵醒的感觉,但是今天跨年,他怎么可能这么早睡,而且还是在别人家。

“你别骗人,你在哪儿?”魏星来压根儿不信。

齐禄不迟疑地回答:“在生生家。”

“那我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魏星来步步紧逼。

“他家隔音很好。”这解释说出口齐禄自己都不信。

魏星来仗着自己年纪小,耍起了赖:“我不管,你开灯。”

“睡了。”齐禄死不开灯。

“我不管,你……”

话刚说了一半,魏星来看到微信里又跳出了个消息,一个新建的群。

群名是四分之一决赛群。

他有些疑惑,首发早就有了单独的群聊,根本没必要因为一个四分之一决赛重新建一个一模一样的。

一定有区别。他本着这一想法,点了进去。果然,区别是新群的群成员里没有齐禄。

“怎么了?”许久没听到动静的齐禄在手机那头看到魏星来那好似被雷轰顶的表情后,立马觉察到了不对,忐忑地试探了一句。

就在他这句问话中,新建的群聊里弹出了冯景风编辑好的群公告:

齐禄的手受伤了,后续的比赛暂时没法上场,小冠作为替补将和你们一起出征四分之一决赛。

明天能早回的就回,毕竟比赛在三号,事发突然,我希望大家心态别受影响,带着队长的那份心,冲击冠军!

一段话编辑得还挺振奋人心,但只看到开头的那几个字,魏星来就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因为失落伤感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你、你手怎么了?”他哽咽着在手机里问了齐禄一声,倔强地扭开脸,抬起手背替自己抹了一把脸。

“我……我的手摔坏了,要两到三周恢复。”齐禄想到了,应该是冯景风发了通知。

事情迟早是要公之于众的,开赛前全部的粉丝也都会知道,瞒不住谁的。

“你刚刚怎么不说?不是都把我骗到手了嘛,为什么有事不是第一个告诉我?我算是你的什么人?”魏星来的声音揉进了厚重鼻音,气愤担心,五味杂成。

齐禄突然愧疚,新年的第一个小时里,他自作聪明的隐瞒把自己最重要的人弄哭了。

“别哭别哭,魏星来,”他有些局促不安,话语变得轻柔语速却急快了,“是我的问题,我没提前和你老实说……”

对面的闷声更严重了,看样子是蒙头盖上了被子,镜头也变得黑乎乎的。

“你听我说好吗?不是什么大事儿,手腕软组织损伤而已,等我休息好我们还有擂台赛,还有全球赛能打,比赛还有很多……”他用尽了毕生的词汇来安慰魏星来,效果欠佳,对面的漆黑里还有低微的啜泣。

他不说话了,紧紧抿着嘴,侧耳把魏星来的任何一丝声音都装进了耳朵。

手机里两团黑暗僵持着攀比寂静,良久之后,魏星来那边先亮了起来。

他的睫毛上沾着泪花,白净的皮肤上有被子的压痕,也有委屈的红印。

“那你有很痛吗?”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抽噎。

“不痛的,去过医院。”齐禄看着他那边的光,把手机拿远了点,担心自己颧骨上的擦伤入镜。

“你在基地吧?我现在就回来,等着。”

不等齐禄劝他别来,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魏星来把还没来得及多收拾的背包甩到肩上,从衣柜里摘了件外套裹紧,风风火火一脸心碎地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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