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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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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前行,花寒坐在外头驾车,身体微微往后倚靠,听着里头若有似无的谈话声。

车里,不归吃得正欢,十根手指已是油光发亮,扔下最后一根骨头,他咂嘴:“味道不错,还有吗?”

木烟又将旁边的另一份食盒推过去:“还有。”

不归已经啃了两只红油烧鸡,砸吧两下手指,继续进攻下一只,边吃边说:“你们不是川杨城的人,听口音,倒像是南边的,不会是京城来的吧?”

木烟方才已经知道了他叫不归,她很确定自己不曾听说过这么个人,既然不认识,也就没必要说实话,胡编乱造也不一定会被看出来。

她答:“不,我就是川杨人,只是几月前一路南下游玩,所以口音多少受到了感染。”

不归嗦溜着香喷喷的鸡腿:“不止口音,你们俩人看着也不像呢。”

木烟笑:“是么?那不归大侠又是从何而来?”

不归头也不抬:“我嘛,就是个四处流浪的酒鬼罢了,没有来处。”

木烟没有再问,不归吃光了第三只烧鸡之后,马车恰好停在一家酒楼门前,他笑得龇牙咧嘴:“烟姑娘都请我吃了烧鸡,要是能再请杯酒那就最好了。”

木烟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不觉失笑:“下车,我请你。”

一进门,店小二迎上来,木烟要了间楼上的厢房,剩下的都交给不归,他不像是第一次来,点菜的架势让人差点以为他是饿了三天才过来的。

入座,三人各坐一方。

刚才在车上是木烟在旁侧敲击,此时落座却换成了不归的主场。

他问:“烟姑娘是练剑还是练琴的?”

木烟和花寒皆是一愣。

早在车上,不归便看见了她手上的硬茧,那是常年修习的印记,是难以否认的证据。

木烟说:“算是都有吧。”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轻易就能看出这些,她想来此人绝非是寻常人等。

认识她,亦或是见过她,现在又开始打听她,言语间却好像仅仅只是打听而已,别无二意。

木烟更加确定,不归这人有点意思。

不归咕噜咕噜漱口咽下,说:“听我一句劝,想活命,烟姑娘最好少走这些个歪门邪道,有些好处现在占了,往后可就只剩下苦了。”

木烟面露疑惑,一旁的花寒却皱起了眉头。

不归继续说:“我看见你腰上别着软剑,车里放着古琴,要么剑士要么琴师,也可两者皆有。但你全无内力,周身泛寒,右眼挡翳,这是病入膏肓的症状,可你看起来又全无病态,所以我才奇怪……”

他盯着木烟:“烟姑娘,你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把自己修成了这副德行?”

听完这话,木烟眼中的疑惑更甚,她断然没想到此人有如此洞察力,只是一面,竟看出这么多门道,确实并非他口中只是个四处流浪之人。

不归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成千上万,其中不乏有为了各种目的阴差阳错走上邪门歪道的,却偏偏没有一个如她这般怪异。

正当这时,小二推门而入,端来茶水:“几位客官喝点茶,稍作休息,菜一会就上。”

不归扭头瞧了眼她身边那个男人,眉尾一挑,待小二出去之后,又道:“你身上就没有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木烟追问:“不知大侠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不归摆摆手:“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诉你了,何必遮掩?就是因为看不出来嘛。”

花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而不归吃饱喝足之后,跟木烟打了声招呼,扭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未来过。

他一走,木烟便问花寒:“你认识他?”

花寒摇头:“不认识。”

这话,他说的云淡风轻,听不出一丝波澜。

正是因为这样,木烟才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若是碰到这样的人,他应是不会让他们随便近身才对,然而今日那人直到上了马车,他都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她没有继续问,却也没有真的相信花寒所说。

——

川杨城作为怀宋四大都城之一,自然也包含在四海八荒之内,木烟没有再提要去边塞的事,花寒也装作无事发生,两人像是又回到了鸣金乐坊的时候,说话都多了几分生疏客气。

小二见他们这行头,猜到他们多半是来玩,收拾屋子时特意提了一嘴:“两位尽量去人多的地方逛,可千万别去渡口或是驿站之类的地儿,那边什么人都有,贩子也多。”

小二看了一眼木烟:“像姑娘这样的,去了兴许就回不来了。”

木烟:“他们这么猖狂?”

小二连连点头:“是啊!”

“官府的人都不管?”

“嗐,一方有一方的恶,那些都是刀尖舔血的,不把人当人看,哪儿会怕什么官府呀?”

木烟以为,川杨城这样的地方,就算不比京城繁华,至少四通八达,应有尽有,没曾想贩子竟然这么猖狂,竟然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她想起李月升曾经说过,边塞那边视人命如草芥,凡是流寇所到之处,那就是蝗虫过境,囫囵人进去,能剩副骨头都不错了。

再看川杨城,离边塞千里之远,竟也有如流寇一般的烂人存在。

小二说这些话时,花寒就坐在桌边喝茶,视线虽是落在窗外,心思却早就飞到了别处。

傍晚,木烟和花寒到了繁华热闹的大街闲逛,这里与京城一样,即便是到了晚上,沿路的街灯都是彻夜通明。

木烟听到不远处有人站在街边吆喝,加快步子往那边走去。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四周已有不少人围观,这些人里头男女老少皆有,旁边立了一块招牌,上边写着:四两拨千金。

木烟凑上前看了一眼才明白,原来不是她以为的拼力气活,而是丢骰子下注,四两起注,赌赢了就是四两换千两,难怪取了这么个招牌名。

四两银子对于一般百姓来说都是半年的生计,围观的人里头大多也就是看个热闹,木烟来了兴致,转头冲花寒招手。

花寒:“想玩?”

木烟点头,花寒便已经掏出了沉甸甸的钱袋。

这几年他们也算是攒了不少钱,即便是坐吃山空至少也得一年半载,须得日出百金的地步才能花完。

故而四两银子,着实算不得什么,花寒随手将一把银子扔上桌板:“她单独跟你玩。”

不是群赌,是对赌,这种一般就是一局定输赢了。

那吆喝的男人很会来事,愣了一下,立马抬手拨开了桌上杂物:“来来来,给这位小娘子腾位子,都往旁边退!”

男人身边站了几个半大小孩,个个看着瘦高,都是一副堆笑的样子,机灵点的那个已经端来凳子,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木烟身后。

木烟坐下一挥手:“开始吧。”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眸光闪过一丝狡黠,骰子在竹筒里撞得哐哐响:“得嘞!您可看好了啊小娘子,一局定胜负!”

话音一落,竹筒“哐”的一声拍在桌上,他道:“您还没说下的哪一注。”

木烟勾勾唇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听了个清楚:“六只鸡。”

木骰共六面,六颗骰子,她下六个相同图案,众人看呆了,有人即便是看了整整一天也没见摇到了六只鸡,可心里却是都在暗暗期待。

男人笑了几声,慢慢抬起竹筒,当看到里头当真是六只鸡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快瞪圆了,立马抬起竹筒往里探看。

在众人欢呼叫好声中,男人嘴角下撇,细长的眼睛打量着桌前的女人,将竹筒一推,颇不情愿的将桌边的金子往前一推:“小娘子不是第一次玩吧?”

木烟却道:“不,确实是第一次玩。”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都没想到她竟然运气好到这般地步,不禁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木烟转头示意花寒,他心领神会走上来,将桌上亮灿灿的一片全都抱在怀里,转过身去,用力往地上一撒:“谁捡到了就算谁的。”

见此,男人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狠厉,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孩子也想去捡,被他狠狠一瞪,浑身哆嗦地低下头。

木烟起身,从那边手忙脚乱捡钱的人群绕开,拉着花寒走远,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正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

不论如何,刚才那一番动作算是彻底砸了人家的摊子,要是那男人眼睛再尖点,便会知晓她方才是出了老千。

花寒想了想:“你是故意让他注意到钱袋,趁此在竹筒上动了手脚吧?”

木烟笑:“对,他若是不贪,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花寒笑了几声:“我在这,你做什么都可以,倘若我不在,你可千万别这样,那些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们暗中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再不济,我还有软剑护身,况且还有官府在,我怕什么。”

花寒:“你忘了店小二说了什么?川杨的官兵比京城巡逻的还要频繁,我觉得,可能就是跟小二说的那些贩子有关系。”

闻言,木烟摇头:“这你就猜错了,你看看那是什么。”

顺着木烟的目光看去,花寒看见不远处布告栏上贴了三张画像,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另一张是流寇首领鸣克的画像。

花寒一声冷哼:“这个宋帝倒真是如传闻一般,对这位九公主宠爱至深,我们不过帮他女儿出个城,通缉令都跟流寇首领并列在一起了,真是可笑。”

木烟:“无妨,再过两月,谁都别想找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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