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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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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颂一直以来都确信着一件事情。

她成为妈妈的女儿,是上天早就决定好的命运。

妈妈是善良的,是与人为善的,是对命运无怨无悔的。

可是这样的人似乎总是命运忐忑的。

所以她成为了妈妈的女儿。

妈妈总是言传身教,希望她拥有像她一样的品质。

但是沈灼颂从来没能够学习成功,或者说她心里足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在妈妈面前,也是可以表现成为这么一个随和的善良的女儿。但她从自己的根本上而言,并不那么地认同那样的品质。

只是因为它存在于妈妈的身上,沈灼颂才觉得那是美好的。

只有这样的那些时刻,沈灼颂才赞颂享受它的美好。

先天性的。

无师自通的。

她成为了一个拥有和妈妈期望中完全相反的性格的女儿。

所以,

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她将会成为一个庇佑者。

所有的念头几乎只是一瞬间。

几乎是在王巧琳推门的同一时刻,沈灼颂跨步弯腰,向前低下身子伸出双臂抱着婴儿转身,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张皇的神色,顿了一下,“姐…我刚进来,就见他正要往下掉,就要掉到地上了——”

王巧琳动了动嘴唇,像是失声一般说不出话来,把瓷盆往地上随便一丢,闪身冲到了沈灼颂面前,把孩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动作迅疾得有些粗鲁,连着襁褓的床单一并放到炕边,仔仔细细地扒开检查着婴儿的身体,确保没有哪里出现青紫色的淤痕。

沈灼颂安静地近乎柔顺地看着她的动作,顺从着王巧琳的力道,向旁边退后了三步,把自己藏进了墙壁的阴影里。她歪了歪脑袋,一个很小的动作幅度,在耳边嘈杂的戏曲声里,分明还夹杂着外面的若隐若现孩童的哭声。

柔弱的凄厉的。

像一把利剑抵进了她心里。

或许是这一轮番的变故,惊醒了杨涛。

他嚎啕大哭起来。

吴爱也像是被吓住了。

但她似乎还没有从睡魇中彻底清醒,只是呆滞地蜷缩着腿,仍旧保持着盘腿的姿势坐在炕边;杨涛哭了以后,忽然她像是回过神来,顾不得这屋子里哪儿又来了个人,忙踉跄着就要下地弯腰去看杨涛的情况。

“妈!”王巧琳反手轻轻把她推了一下,语气里不乏夹杂着恼怒。

“我关了我这就关了!”吴爱折身去关放在另一侧的收音机,拨弄了一下开关,吱呀高声吼叫和哀愁并有的唱腔终于消失了,一切都重新安静下来。

她看着有点无措,关了收音机,拿在手里,只停在原地看着王巧琳。脚下步子动了动,身子也是微微前倾的姿态,将收音机放下,又重新拿起来,脸上神色复杂,羞窘和后怕的惊惶交织。

沈灼颂靠在墙壁上看她。

人或许真的是多面性的。

在郭翠秀讲述中泼辣的婆婆吴爱,在王巧琳的面前,全然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里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刚刚做错了事,险些害的自己的小孙子命丧当场,所以羞愧是自然之中的事情。

“妈。”王巧琳终于反复检查完了,重新把床单裹起来,将杨涛抱在怀中低声哄着,双臂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还好小涛没事——要不然他从这么高掉下去,还有的没的气?”

吴爱低声解释:“我把收音机声音开的这么大,想着肯定是睡不着的,小涛抱着也听着收音机的声音,也都高兴的很……”

“妈——”王巧琳打断她,“收音机的声音开的再大,那也没什么用处。人到了瞌睡的时候,那怎么着都能睡着?要是小涛今天……小涛今天…”

她说着说着,已经带了颤音。

“妈知道了,以后肯定再也不会的。”吴爱立马开始认错。

沈灼颂站在暗处,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个奇怪的事情。

又是个不奇怪的事情。

一个人与不同的人相处,真的会有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

有的人从见面的第一刻开始,心里就充满了抵触和厌恶,也有的人截然相反。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件很玄妙的事情,但事实上,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身边都并不少见。

她还站在墙角像个局外人一样看戏。

忽然就需要登场了。

“妈,要感谢人家。”王巧琳道,“要不是人女知青,今天涛涛说不定都……我今天也差点摔了,全靠人家女知青拉我从人群里出来,结果害的人受了伤,要好好谢谢人。”

“是了是了。”吴爱忙不迭地应声,极热情地走到沈灼颂身边,握住她的胳膊,“刚来的今年?看着面生,好像以前都没见过。”

沈灼颂仍旧很顺从地跟着吴爱的脚步,最终停在炕边,答道:“嗯,我前几天刚从家里出来,然后来的这里,都还对这儿不太熟呢。”

她羞涩地缩了下脖子,仰头不好意思地微笑着,“这儿离我们家还挺远的,跟我们家那边差别特别大,完全不一样。”

“没事儿,别怕。”吴爱拍拍她的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怕什么的?离家远也没有关系,才来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慢慢适应了。出门在外不用怕,待久了就知道了,哪儿都是好的。”

“嗯。”沈灼颂应了一声。

在第三次拒绝留下吃饭的邀请以后,她终于离开了。

从杨家的院子里跨出的那一瞬间,那道哭声还在。

那道属于婴儿的孱弱的凄厉的哭声。

虽然断断续续的,但它一直都在。

沈灼颂顿了一下,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被院门那道木门槛绊了脚步。

王巧琳追过来,“没事……”

后边那个“吧”才刚从喉咙里冒上来,就见着沈灼颂在门框上扶了一下,然后就跑了。等着她追到门口去的时候,见着沈灼颂的身影已经急急忙忙地奔下山去了。

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王巧琳这么想着,转身进了院子,先掀开帘子进了厨房,被烟拦在门口,便只是探了下脑袋,问道:“大嫂,饭好了没?……哦……等会儿吃完饭,你记得去妈屋子里再喂下涛涛,刚在那儿饿的直哭呢……”

话说完,她撂下帘子,转身施施然地回了屋子。

沈灼颂快步奔下山当然是有事。

一是躲开哭声。

二是回知青点冲了奶粉好偷偷摸摸去喂奶。

如果她估计的不错的话,等会儿吃饭,杨家应当是所有的人去吴爱的屋子里吃饭,杨涛当然是他们带在身边的,杨娣就不会,一定是被扔在屋子里。那么她刚好能趁这个机会,给她多喂一次奶,晚上再喂一次。虽然也就只有两次,但又总比只有一次要好得多。

回到知青点,饭菜正好熟了。

知青们抱着自己的碗,拿着筷子,有的人拿了小板凳,有的人干脆就直接蹲在地上,俱都躲在树荫底下,低声交谈着些什么。不乏有人脸上尽是畅快的神色,眉飞色舞的。

知青是肩负了为祖国建设的重担到的四方各地。

到后来就不完全是了,成了一项强制性的家家户户对年满十八岁的青年的强制性要求。而知青的生活,往往也没有描述想象中的那么“田园惬意”。跋山涉水远离家乡,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面对全然陌生的周围,即便是有家里的救济,也总是避不开生活的困苦。

况且遇上地方抱团强烈的,当地排队,地方宗族势力强大,知青们的生活就更加不好过,处于一种长久的困顿当中,需要克服精神上的被排斥排挤的现实状况。即便不是,但当只有自己,或者极少数人是外人的客观身份条件下,也总是有种憋屈的困苦。

今日这事,算是出了风头。

另一面,也让村子里的人自己打了吵了起来。

怎么不能让人感到有种春风得意的看热闹的兴奋呢?

觉得扬眉吐气也是常理之中的心态。

沈灼颂不用听就晓得,除了今天的事情,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了。她敷衍地礼节性地回应了几个向自己打招呼的人,自觉地躲到一个清净的没人的地方去,几口就扒完了碗里的饭,起身进屋,把碗筷撂在盆子里浸泡着,再三下五除二地洗干净放回架子上边。

“我先回屋子了。”

“哦——诶!”

顾不得那人再叫她,沈灼颂急匆匆地回了屋子,冲泡了奶粉,拿勺子搅拌开,临走的时候,又犹豫着停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个搪瓷碗,将保温杯里的牛奶倒出来,反复几次,温度才稍稍降了下来。

她稍微拿勺子蘸了一点,舔了一下,觉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全部都重新倒进保温杯,在井边打了桶水,把碗冲了干净,就赶忙绕着小路跑步去了。

沈灼颂来这里的第一天,只顾着寻摸这条小路了。

如何能让别人都看不见的到达杨家的院子。

忽然她停下来,眯了眯眼睛。

沈灼颂看见几道颇为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林秀?

另外几个是谁?

她没仔细看,只是见着她们像是抬着个什么东西,颇为费力似的走走停停,但沈灼颂也不愿意让她们看见她,就又换了一边儿,大步跑着走了。

远远的,从山上往下看见杨家的院子的时候。

她想。

还是得更快些融入到这个家里来了。

好在今晚,就有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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