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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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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南梁王府书房里,南梁王正看着沙盘上的地图,门外悄无声息的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王爷,北牧王送来的密信。”影一双手呈上信封。

南梁王打开信看了一眼后问着影一:“京都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影一迅速回道:“回王爷,京都三部清算后我们的人大多被流放,三部内职位依旧空缺,并未添人上去。其他三部暂时没有异动。但骠骑营我们的人还是进不去,够不到上边。”

南梁王听着影一的话不为所动。

刑部,户部,兵部三部被彻查,这么长时间里都不打算放人上去,估计是要等九月的秋闱,这叶景云做事就是比叶晟沉得住气。

这骠骑营一向都是叶晟的人,这么多年也渗入不进去,就算偶尔有人进去,也都只是外围,接触不到核心。

“沈家可有什么动静?”南梁王瞥了一眼影一问道。

“沈郁昶代行监国之职,还未有异动。”

南梁王听着影一的话,不由的小声喃喃道:“代为监国?此举明摆着是叶晟将沈家推出来当枪使,这沈郁昶竟然不动?”

这沈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南梁王看完了手中的信,顺便折上后,继续问着影一:“北牧王那边私铸铜钱有什么进展了?”

“北牧王,不仅铸造铜钱,还将运回的那批官银让铸造坊开始仿造私铸了。”

南梁王忍不住骂了一声“蠢货!”

铜钱可流通于百姓之间,私铸之后极好销掉,而且就算被查,到时候推脱也好找借口。

这蠢货现在开始铸官银,明晃晃的是把把柄忘京都手里送。

南梁王有些气结,遇到这么个蠢货队友,但转念一想,这蠢货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到时候真出了事,把他推出去就是了。

思及此处,南梁王吩咐着影一:“将铸造坊里我们的人慢慢撤出来,只留几个‘眼睛’在里面就行了,别让任何人发现。”

影一躬身应道:“是。”

南梁王摆了摆手,示意影一赶紧去办此事。

这事不能在拖。

这时,王府上的管家在门外低声说道:“王爷,江南刺史刘大人求见。”

影一一闪身形,隐在了黑暗中。

南梁王起身将密信放在桌边烛灯上,摇曳的火光瞬间吞噬了那张纸。

整理好后,才出了书房,往大厅走去。

江南刺史刘胜最近也是两头犯难,这小王爷喜好男色,将江南一带管辖之内的彧州知县的儿子给抢了回去。

确实这彧州知县的儿子长得那是俊逸文雅。

主要是这彧州知县已经将诉状递到了本官的案头……若是本官不受理,这要是在往上递……这是要本官怎么办?!

诶……

刘胜着急的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刚转头就看见南梁王走了进来,连忙弯腰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南梁王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在了主位上。

刘胜见状只能先开口:“王爷,小王爷近来抢了……额,不是,请了一位公子在府上做客,那个……这位公子是彧州知县的儿子,是今年准备九月秋闱的学子,所以,现在快六月了,下官是想来问一下,这公子……还能回去吗?”

南梁王听着这话,想起了自家儿子的德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是抢了一个男人回府而已,知县的儿子又如何?

南梁王淡淡的瞟了一眼刘胜,语气凉凉的问道:“怎么?刺史就是为此事来的?”

刘胜满脑门汗的回道:“额……王爷,那个……彧州知县已经将诉状递到了下官的案头,这该如何行事,还请王爷明示……”

南梁王看了一眼刘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本王记得,江南一带盐引一案是你奉旨查的是吗?”

刘胜心里一惊,这南梁王私底下贩卖私盐这事他确实知道,但想着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回京述职,所以这事儿自己一直压着……这会儿,这王爷提出来是怎么个意思?

南梁王看着脸色不停变换的刘胜说道:“八月你就回京述职了吧?”

刘胜颤颤巍巍的回道:“是,王爷,下官八月回京述职……”

南梁王淡淡的说道:“回京述职,自当是给你一些政绩,刚好这彧州知县不就是块儿垫脚石吗?盐引一事和彧州知县脱不了干系,明白了吗?”

刘胜心底陡然一沉,这彧州知县算的上是寒门清贵,这样一闹……这彧州知县的满门可就活不了啊……奥,那个被抢进王府的公子或许还能有条命。

南梁王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刘胜轻声说道:“刘大人,回京述职的这一路上,山匪众多,你看这路,可不一定太平啊。”

刘胜吓得一激灵,立马回道:“下官愚钝……额,不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回去亲自办理此事,这彧州知县贩卖私盐,该当死罪!”

笑话,自己的命还捏在南梁王手里,这知县谁能救谁救吧。

南梁王看这刘胜如此知趣,也不在多言语什么,摆手让刘胜去办此事了。

等着刘胜走了,南梁王才转身去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的小院里。

可怜那彧州知县,本是清官,可就是因为南梁王的一句话,落得个盐引的罪名,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那位被抢进王府的俊秀文人,九月秋闱的学子,知县的儿子苏望秋,被那小王爷欺辱之后,听到自家满门抄斩的消息之后大病了一场,久久不见好转。

——

伏月里正是最热的时候,蝉鸣声声不停。

沈郁昶前些日子得了圣旨,前往西平一带治理水患,至今还未归来。

只剩沈兮风一人守着这偌大的沈府。

这日,沈兮风正在小书房里读着书,为科考准备着。

现下已是六月了,九月秋闱,只剩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而且只有参加了科考,才能入仕。

沈家一门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也不能免俗。

午时刚过,门外沈七便低声禀报:“少爷,皇上来了。”

沈兮风倒是有些惊讶。

这人这个时辰不在皇宫歇晌,怎么会来沈府?

刚走出小书房门,就看到叶景云带着金喜大踏步的走过来。

沈兮风一撩衣摆跪地行礼:“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七也立刻跪在沈兮风身后。

叶景云连忙上前扶起了沈兮风:“不是说过了吗,在你面前没有什么礼不礼的,你这是做什么!身体才好转了些,别老跪!”

沈兮风顺着叶景云的力道站起身笑道:“皇上,礼不可废。”

依旧是那句熟悉的话。

叶景云摆摆手让金喜和沈七都下去,才和沈兮风说道:“在你面前,我就只是叶景云,你能明白吗?”

沈兮风有些怔愣,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其实不是个患得患失的性子,他因着身体原因,本性凉薄,不争不抢。

可在与叶景云的有关的事上,总有些优柔寡断。

当初叶景云还是太子时便说过,他叶景云不论何时,在他面前只是叶景云,如今是皇帝了,他还是这么说。

可自己能信吗?

他是皇帝,将来……后宫不可无人。

当初他爹问他时,他那么确定的说他信,也只不过是也给自己一分信罢了。

如今,自己真的能信吗?

叶景云看着沈兮风的侧脸,心中似有感应:“我说过的,兮风,在你面前,不论是什么时候,我都只是叶景云。你可真的信我?”

沈兮风也没想到已经是皇帝的叶景云会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踌躇良久之后才说道:“我信,但皇上,做到不易。”

叶景云听闻此话心中不喜不悲,他只要沈兮风信他就好,至于做不做的到,就且往后看就是了。

两人并肩走在廊亭里,天气炎热,沈兮风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衫,唯独发髻上的青玉祥云簪透着一丝清凉。

沈兮风将人引进小院凉亭里坐着,这凉亭四面环水,周边种着树,刚好挡住了那股热气。

拿起小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放在叶景云面前后,才开口说道:“天气炎热,再过半月,便是皇上的生辰了。”

皇帝生辰,百官朝贺。

叶景云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往年生辰都是他晚间偷偷溜出去和沈兮风一起过的,但今年势必是要设群臣宴的。

听着那群溜须拍马的大臣说着恭贺的话,真是想起来就烦。

“那今年你还会跟着沈大人一起进宫吗?”

沈兮风有些好笑,看了一眼叶景云才说道:“自然是要跟着父亲进宫的,群臣宴请,可携家眷,皇上难道忘了?”

叶景云也知道这规矩,只是想亲耳听到沈兮风肯定的回答罢了。

“那正好,那日朕让宫里御膳房多做些雪花酥和糯米凉糕放着,你打小就爱吃偏甜一点的,那日可以好好尝尝。”

沈兮风闻言弯了弯眉眼,面前这人都已经是皇帝了,还记着自己爱吃的东西:“那,便多谢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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