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真的看得懂自己吗？你看得透自己的脑中在想些什么吗？”

涩泽龙彦答不出。

他当然回答不了，这段是昭昭针对原剧情涩泽说的——“就连我自己也看不透我的脑中在想些什么……就好像小说中一行行文字之间的‘行间空白'似的。” 这段话故意问的。

就是要让他答不出来，以此来击破他的心防，让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已经被看透了。

怎样说服一个人？昭昭不懂，但他知道怎样把一个人的信念打破，拉到自己的领域中降维碾压。

昭昭站起身，看向了阳台外，在脑海中组织语言。

沉默片刻，他缓和语气：“我们必须满怀敬畏地承认，无论生物还是非生物，所有物质都在受一种宇宙之力、一种消解二元性重归一元性的盲目之力支配。”

这是现实中涩泽龙彦的原话，用来说服他这个二创的“投影”，再好不过。

昭昭转过身，站在涩泽面前，俯视着他：“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在被操控、被支配，被设定好了的，这个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说出在脑海中排练无数遍的话：“也许在你看来，这个世界有着诸多未知，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一小时后会发生什么，甚至无法猜测到一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不知道楼下那些人都在想什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唯一能知道的是自己当下在想什么。但是，你不知道自己一个小时后会想些什么。这听上去让人很恼火，对吗？我们几乎什么都无法控制，什么都不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把握，我们看上去就像是在迷雾中摸索着前行一样，下一秒都是未知。”**

他站起身走到不远处一根粗大的方水泥旁，并靠在上面，丝毫不在乎衣服被弄脏。“但是，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们并非生活在未知中，这一切都是早就设定好的，早就被深埋了起来，早就有了方向和决定。遗憾的是，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这点。”

“在你还是一个异能生命体的时候，你的一切都被它编好了程序，你只会按照设定的模式活着，不会违背它为你设定的行为准则和思维模式。听懂了吧？我们，被牢牢地困在了一个笼子里，哪儿也去不了。我们是听话的提线木偶，没有那些牵线，我们就什么都不是。”

也许是空气太过肮脏，又或是对方的话冲击力太大，涩泽头昏昏的喘不上气，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昭昭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昭昭蹲下身，看了他一会儿：“假如我没堵着你的嘴，这时候你一定会跳起来反驳我。真的是那样也算正常。”

“——因为，我所说的刺痛你了。”

昭昭盯着他眼睛，继续说：“以我们的智慧，是无法想象出那个真正的操纵者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它远远超过了我们思维的界限。”

“知道的越多，就会越悲观，因为这种的认知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身份。跳出自己看自己是一件多可怕的事，你认为有多少人能接受？接受我们被囚困在无形的笼子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被规划好的，严格地按照程序在执行。创造力？想象力？当你不用人类的眼光来看时，会发现那些只是可笑、可怜、可悲的同义词罢了。”

“所以我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假象，而我们就生活在这种假象中。我们并没有进行任何真正的创造，所以我们也没有过任何突破，我们和执行程序的电脑一模一样，就好像电脑不会明白自己正在执行程序那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非常坚定地相信人类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昭昭静静地望着他，“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明白真相。”

“而你，一个异能把自己当成了人类，并对此深信不疑。完全躲过世人的眼睛，完全消除素颜和假面的区别，最后完全自我戏剧化。这简直就是一出葛佩莉亚。 *

——你真的，认识自己吗？”

“你真正追求的到底是异能，还是反抗自己异能、战胜自己命运的生命光辉 ？”

“然而不管是哪个问题，你在很久之前，不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昭昭松开了手，俯视着他，最后问：“［龙彦之间］，你为什么忘记自己本身？为什么还在一无所知的代替原主人活着——究竟是设定如此，还是剧情需要？”

如今站在这里的并不是真正的涩泽龙彦，而是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龙彦之间］。

六年前，涩泽龙彦受院长委托治好中岛敦的异能力，来到了敦所在孤儿院。

由于敦的异能力隐藏得太深，涩泽的异能力［龙彦之间］无法将结晶取出，于是试图用全身电击取出结晶，却在即将得手时被突然失控变成白虎的敦杀死。

死后，［龙彦之间］从涩泽的尸体中分离出来，忘记了死亡的事实，认为自己就是涩泽龙彦。*

作者有话要说：**该案例取自《催眠师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