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烛火隐隐。
“啊——！！”
银鸢被绑在铁架上，白色衣服上沾满鞭痕血迹，蓬头散发毫无光彩。
几十道鞭刑下来，她仍是一句话都不肯招，连地牢的其他犯人见了也心生怜悯。
许是疼得晕过去，她醒来的第一眼却看向之前尚书被关的地方，呆滞过后才注意到前面的两人。
“原来…你们真的在逢场作戏！”
“将计就计罢了。”
“我精心筹谋这么久的局，竟然被你们带弯了路…”银鸢冷笑几声，“沈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
“是你漏洞百出，我们不巧抓住机会而已。”
上官鹤然不耐烦地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他们。
沈听澜看着空白的供纸，抬眼又望向她。
银鸢满眼挑衅地说：“反正我迟早会死的，与其独死，倒不如再看看你们愁苦发疯的样子…”
“其实你的供词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是吗？”银鸢笑了一会，“既然我都没有用了，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沈听澜将纸放在桌上，很淡地说了句：“杀了你，那你的母亲怎么办？”
一句话的功夫，地牢静下来很久。
银鸢满脸恐慌地看向沈听澜，着急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照大理寺的消息所说，你的母亲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似乎没有几日就会身亡。”
“母…母亲。”银鸢皱起眉，咬紧牙关的同时眼眶也有泪水在打转。
“我这辈子，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工具……”
“你的弟弟失踪了很久，只要这次任务完成，他们是不是就可以给你治母亲的药和找回你的弟弟？”
银鸢闭上眼，只字不提。
“倘若说，我也可以做到呢。”
她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再一次看向他。
“你、你也可以？”
“各求所需，现在是我在给条件你，要不要就看你的了。”
说完，沈听澜转身离开，上官鹤然还一脸茫然。
没等他走几步，银鸢就连忙开口：“说！我说！”
她紧攥着拳，眼里闪着泪光：“只要你能做到，我把全部知道的都说！”
这几句话正好在沈听澜的意料之中，他转身走回去，跟在身后的上官鹤然更加蒙。
有了开头，后面的审问自然就轻松很多。
“尚书是你杀的吗？”
“是。”银鸢毫不犹豫。
“你的目的和任务是什么？”
银鸢看了一眼沈听澜，顿了很久才说：“杀死尚书……”
“没了？”沈听澜看着她。
银鸢接着想说些什么，突然牢狱通风口飞来银针，瞬间麻痹了她的脉搏，银鸢瞪大双眼，下一秒口吐黑血，毒素迅速漫延。
沈听澜看过去时，黑影很快就飞过，若是追上去怕也太迟。
“祸乱…”
她的口齿逐渐模糊不清，沈听澜也只听出两个字，而后她就没了气息。
临死前，银鸢还不停地挣扎，不经意间还从身上掉出一包东西。
上官鹤然急忙走上前，看着沈听澜手里的东西说：“应该是她想给我的线索，银针封脉，这是种极其霸道的杀人方法。”
“如今只能把证词和线索交给刑部审查了。”
上官鹤然追问：“那她的弟弟和母亲呢，她都没有给完证词，你还真打算帮她做这些烂尾工作啊？”
“她弟弟已经找回，只不过发现时已经被山匪打死了。”
“那她的母亲呢？”
沈听澜叹了口气：“派过去医治的医师说，那病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救，如今也靠汤药拖着命，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想，这或许就是罪有应得。”
上官鹤然伸了个懒腰：“尚书这个案件也该告一段落了。”
从地牢走出，沈听澜看到街上的人陆续在布置东西，有几个老木匠爬在木梯上挂灯笼，身旁的孩子在试鞭炮。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鹤然扫了一眼，平淡地应道：“布置中秋节的东西。”
“中秋节？”
“过几日就到中秋佳节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几日忙着办案，倒没注意这些。”
听了他的一番话，上官鹤然顿时来了兴致：“本将军平时怎么没发现你是个书呆子呢？”
“我这是为了早日立案，还你清白。”
“清白？”上官鹤然停下脚步，“我以为你也信他们说的那些。”
沈听澜语气坚定：“我不信。”
“为什么？”上官鹤然更加好奇。
“以下官对上官将军的了解，将军杀人从来不会脏自己的手，更不会偷偷摸摸的。”
听到沈听澜夸自己，上官鹤然也忍不住犯贱：
“你直接说本将军是君子就行。”
“……”
现在好了，刚得便宜就又不要脸了。
对于往年的中秋，异乡在外的沈听澜真的没感受到乐趣，无非就是邻居家好心送几块月饼，其他时间他都在刻苦读书。
街上的烟火热闹总不会少，许多孩子和女子还会到河边放花灯，文墨书生会去猜些灯谜，爱吃东西的会去尝各种各样的月饼。
总之那一天，所有不好的都像有意识般消失，人们欢聚一堂，在一起赏月和吃月饼。
中秋节的京城好似天下太平般安宁，没有烦恼和忙碌，热闹得如春节一样。
每到树下，必不可少的就是老一辈人的神话故事，总说嫦娥是吃仙丹才飞天的，后来因为寂寞就有了玉兔，天宫上又有棵桂木，还有位神官在砍桂木……
走着走着，上官鹤然突然问：“你中秋节打算怎么过？”
沈听澜毫不犹豫：“吃月饼，整理案子。”
“想来本将军也是闲得无聊，到时候我们一起上街逛逛？”
沈听澜却摇摇头，脸上没什么神情。
“你忘了，你还欠本将军三个愿望。”
转念一想，沈听澜又只好点头答应。
“那到时候我去找你。”
“我在大理寺。”
空气寂静了几秒，沈听澜偏过头去看他，只见上官鹤然神色凝重。
正当他以为上官鹤然要放弃时，上官鹤然突然眼前一亮：
“那我就翻墙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
上官鹤然在沈听澜面前总是以第一人称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