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你不生气吗？今天的事，”卡卡西忽然开口问。
“你说的是宇智波纪没带飞雷神苦无的事吗？”
“嗯。”
“刚开始有点，反应过来后倒是能理解了，毕竟就算是我，现在也还没能完全放下对宇智波的芥蒂，”倒不如说，在明知两族人还没能完全和对方和平相处的情况下给予对方飞雷神苦无，是他欠考虑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卡卡西那样，对他不设防的。
听他这么说，小屁孩忽然转过头来瞪大双眼盯着他看，惊讶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猫，青灰色的琉璃眼里倒映着白毛忍者的石榴红瞳，“那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么多。”
明明还很讨厌宇智波，却偏偏对他倾囊相授，像个老师一样带着他出任务，教导他这个时代忍者的行事准则，指导他忍术的修炼方式。
扉间身形一顿，唇角忽然抿直，飞速的转过身去，避开小孩的双眼，“没有的事，只是作为带队忍者的习惯罢了。”
“哼！不怕我学到你的招牌绝技然后对付你的族人吗？”白毛少年撅起嘴挑衅道。
“你能学到的话，”不可否认，扉间对卡卡西升起了些爱才的心思，又因为对方不是在宇智波长大的，跟寻常宇智波略有些格格不入而不对他带有看宇智波特有的坏蛋滤镜，不过那些指导都是下意识的。
此时此刻，被点出来，忽然有种心思被戳穿的窘迫感。
静默片刻后，他反问，“那你呢？不是也很依赖我吗？我可是曾经想过要杀死你的敌对家族忍者。”
“我才没有！”白毛小孩第一反应是瞪大眼反驳，依赖吗？他才没有，他又不是小屁孩了，怎么会依赖一个陌生人？
“嘴硬，”扉间勾勾唇轻笑一声。
又是片刻的静默，小孩忽然别别扭扭的开口，“好吧，是有一点。”
他挑挑眉，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带着些调侃的语气问：“因为什么？兄弟？”
两人第一次合作，扮演了一对兄弟，虽说两人都没有真情实感，但不得不说，扮演的十分成功，身份败露后，委托人都还坚定的认为他们肯定是兄弟。
才有了后来外面满天飞的流言。
“才不是！”白毛猫猫似乎害羞了，从扉间的角度还能看到他发红的耳廓，卡卡西脚趾不自觉的蹭蹭地面，仿若踩奶的小猫，磨蹭片刻后，他低声说道：“你长得像我爸爸。”
“噗。”
“笑什么！”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不理你了！”
“不，我的错，”扉间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退，“爸爸就爸爸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卡卡西两眼迷茫的瞪大着他。
“就你喝醉酒那次，趴在我背后喊爸爸了。”
“什么？你肯定听错了！没有这回事！”小屁孩脸皮真薄，又不好意思了。
“你爸爸也是个很厉害的忍者？”白毛这个特征是肯定的了，除此之外，肯定跟他也有某种相通的地方，扉间略有些自恋的觉得，大概是忍者的才能方面吧。
“是......但也不是......”
“嗯？”
“我不知道，”卡卡西的声音忽然低落起来，猫猫脑袋都低下去了，像被雨水淋过的可怜猫咪，“爸爸一直都很厉害，被大家称为英雄，但是他在一次任务中，他面临着救下同伴放弃任务，和放弃同伴继续完成任务的选择。”
扉间挑了挑眉，“他选择了前者？”
“嗯，”卡卡西咬了咬唇，眼里浮现爸爸颓丧的背影，雨夜里自杀身亡的场景，眼底被一片灰蒙蒙的迷茫所取代，“然后他受到了大家的谴责，就连被他救下的那个同伴也指责他。”
“最后，爸爸自杀死了。”
对着跟爸爸莫名很像的扉间，他不知不觉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心里的痛苦比想象中要轻一些。
大概是因为，‘倾诉是最好的良药吧’，这句话也是扉间告诉他的。
“你爸爸，毫无疑问是英雄。”
卡卡西诧异的瞪大眼，唇角有些颤抖，“是吗？”
“是啊，”他的大手摁住卡卡西的脑袋，轻轻揉一把他的白毛。
卡卡西不解，“但你不是说过，忍者不是英雄吗？”
“嗯，所以你爸爸选择了以自己的死亡对抗忍者的规矩，”扉间眼里带着的笑意，像夜风一样轻柔。
“我以前认为，忍者应该要抑制感情，按照制定的协定和条约完成任务，这样就不会被憎恨所驱使，成为战场上的炮灰。”
他说起自己两个弟弟的死亡，在战争频发的年代，就算对手是个婴儿，只要拿着刀，就是应该要被杀死的敌人。
忍者的小孩在习得忍术之前，先学会了憎恨，那种情况下，只有成为没有感情的工具才能够活下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扉间的红瞳里闪过一抹亮光，像夜空里的星星那么亮，“宇智波和千手结盟了，和平已经在缓慢的到来。”
“忍者的情况也会变得不一样，大概......”他笑了笑，“会更像人一点吧。”
毫无疑问，扉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至少在他探听到的旗木一族的情报里，没有出现一个跟卡卡西描述的人相似的忍者。
而卡卡西本身的刀术又确实有旗木一族的影子，听他描述，两父子不像是过着流浪忍者的生活。
时空间瞳术......最近疯狂着眼于研究时空间忍术的扉间心里有一个惊人的猜测，不过他不动声色的，用着自己的方法来安慰卡卡西。
“那个时候你不是也选择了救下泉奈吗？”扉间对他说道：“我想，你爸爸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成为一个任务至上的工具，他用死亡成全了自己的忍道，给后来人做了表率。”
“未来的忍者会感谢你爸爸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卡卡西忽然低下头，眼泪滴滴的滑落，打湿了脸上的黑色面罩。
“哭了？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了吗？”
“少啰嗦！”
白毛猫猫凶巴巴扑到他怀里哭泣，还伸手打了他一下，跟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