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虎杖有些绝望地抓着头发呐喊：“怎么会这样！伏黑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走这一步棋啊！”

钉崎随手翻了一页花花绿绿的杂志，有气无力地说：“吵死了，技不如人就不要比了嘛。”

都输了五次了，还不肯放弃。

伏黑惠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想到，你连五子棋都能输成这样。”

语气颇有种对虎杖下棋技术难以置信的感觉。

“明明是伏黑太厉害了好吗！”

“厉害吗?”伏黑慢慢把棋子收回盒子，然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如果你和她下过棋，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啊，确实很久没看见青沐了呢。”钉崎把一块面膜拍到脸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嗯，五条老师说她要出很久——很久——的差。”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啊！”

***

「一心净土」里，青沐被迫坐在了守关人对面。

“这次的考验是对弈哦。”

和青沐长相一模一样的守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棋盘和棋子，她将黑白两色的子推到青沐面前。

“挑个你喜欢的颜色吧。”

青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守关人，对方笑眯眯的，看不清眼神，嘴角挂着的微笑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

“你这样一直拉着嘴角微笑，不累吗?”青沐的目光在黑白两色的棋子上来回看了一下，最后伸手拿走了白棋。

“怎么会累呢?”守关人拾起一枚黑子，对着青沐又笑了起来，“黑子先行，那我下了哦。”

青沐点了点头，紧接着落下白子：“看起来好假的笑容……”

守关人没有受她语言的刺激，淡淡地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我」即是「你」。”

她落子的速度很快，每次都放在了青沐意想不到的位置。

“你不是最喜欢假笑了么，能掩盖恐惧、悲伤还有迷茫什么的。”守关人凑近青沐，声音放得很轻，“你的那些情绪，我都能感受到。”

“因为我就是从你的这些情绪里诞生的，青沐，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敌人。”

林青沐不想理她，但是她很清楚对方说的没错，之前的她一直都试图用笑容掩盖什么东西。

只不过，现在她不需要这样笑着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可以任由自己下拉嘴角，摆出一副不好接近但最自然的模样。

所有人独处的表情应该都是这样的吧。青沐想。

白子落下的位置有些许刁钻，不过守关人只是轻轻拧了一下眉，很快就破解了僵局。

青沐看着棋盘上的黑子，有些犯难。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白子，放弃先行吗?”

守关人似乎很喜欢拉着青沐聊天，青沐思维有些发散，她担心这盘棋局如果下得太久，待会儿追踪羂索会失败。

她逼着自己耐心审视棋盘上的棋子，守关人就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青沐被打断思绪很不愉快，她拧起眉毛抬眼看向对方笑眯眯的脸。

“你不都知道么，还要问我?”

“因为听你亲口承认更加有趣啊——”

居然会有人因为别人的一句玩笑话喜欢白色，这让人很难以置信嘛。

“真是恶趣味。”和那个白毛的无良教师一模一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青沐彻底犯难，她抬起头问守关人：“要是我输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守关人笑眯眯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就是再陪我下一局而已啊，一直下到你赢了，就可以出去了。”

不行。

青沐思量着，这局她已经输了，再来几次，就彻底追踪不上羂索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动用武力的时候，守关人拉下来嘴角，冷漠的眼神和上一次那个见面一言不发就开打的家伙一模一样。

“这里，你没有办法使用任何与「武力」相关的东西。咒力，在这片空间全部都被抹平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潮湿起来，带着东京特有的湿热和粘稠，糊在皮肤上，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要赢你，就能出去?”

“是。”

“好，那这局我认输，”青沐把手里的白子放下，推回给守关人，眼神里有一丝急切，“开始下一局吧。”

守关人歪着头笑眯眯地收回了棋子，她用食指点了一下棋盘，语调故意拉得又慢又长：“自己下的棋子，要自己拾起来哦。”

青沐拧眉，但也没说什么，伸手很快地把白子撵起扔回了棋盒里。

等到所有的白子都被青沐扔回棋盒里，守关人一挥手，棋盘上的所有黑子便都消失了。

“啧，你能一挥手就解决，干嘛还要我一颗颗捡起来?”

“那是你下的棋子，当然要你自己收拾。再来你也没问我啊。最后你要是一挥手能解决，你也可以这样的，我都没关系。”

青沐觉得心很累。

“别废话了，快点开始！这次我选黑子。”

先手确实占据一定的先机，但不是绝对呢。守关人还是笑着，把那盒黑子推给了青沐。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哒哒的落子声在虚幻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回音，却又感觉十分响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守关人落下白子，青沐彻底陷入劣势。

这下真的要错过好不容易才出现的机会了吗?青沐舔了一下上颚，微微抬目。

要不还是把这家伙刀了算了吧——

“哐啷——”

棋盘一下子被击飞，但守关人毫发无损，她睁开了笑眯眯的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扯平了。

“我不是说过么，在这里是没办法动用「武力」的。”她叹了口气，声音像是在怀念什么，“上一位「守关人」给你放水了，你知道吗?”

“她要不那么做，你当时可能会死哦。”

真烦啊。青沐心想。

“我死了你们不也活不成么。”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活着的。”

油盐不进的家伙。

青沐实在不想和她下棋了，她赶着找羂索老巢呢。

踢出去的那一腿速度很快，几乎是避无可避的程度。当真是迅如雷电。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

那一腿穿过了守关人，对方像一抹空气一样，青沐根本碰不到对方。

但是，对方却可以摸到她。青沐挨了实实在在的一角，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守关人神情冷漠：“想好了吗，下棋还是挨打?”

作者有话要说：青沐：我急！

守关人：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