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阵气血翻涌，倍觉口干舌燥，展昭眸光深邃，不得不几度暗自调息、压下心中极度的渴念。至此时，他算是彻底体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明了为何那么多人不惜「牡丹花下死」；自问他是过不了她的美人关，百炼钢只愿化为绕指柔。若非他负伤在身…若非正值五月…三年前小蝶「抛夫」之举，他定然要与她好生清算。

龙小蝶只觉展昭的大掌与唇舌所到之处，若自带电流和星火，燃得她浑身轻颤，烧得她娇躯燥热，直撩起她最本能的渴望。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向他靠近，小手圈住他精壮的腰身，樱唇逸出丝丝难耐，“嗯…师兄…”

女子的娇吟于男人无啻于莫大的鼓舞，展昭再度埋首于龙小蝶颈脖一片嫩滑的雪肤，烙下他专属的印记。

颈脖的微疼让小蝶稍稍回神，暗责自己的情不自控，缘是她还真低估了她家师兄这三载的成长与转变。心知这禁欲的五月里，精气一旦外泄，身体定会由内而虚；而那样的大动势必让他伤口再度扯裂。多番换气后，堪堪压下被心爱的男人、撩拨起来的情动，放软了整个身子更贴近展昭，葱白柔荑下滑到他的胸膛，红菱凑到他耳边，柔柔地唤了声，“展郎…”

闻言，展昭激动又惊喜地抬首与龙小蝶四目相视，“小蝶…”刚刚小蝶唤他…三年前两人结发，小蝶羞涩的以一声「展郎」暗示她愿意以身相许，小蝶现今之意旨在告诉他，在他与君少华之间，她仍是视他为夫？

迎上展昭满怀希冀的热烈眼神，龙小蝶娇羞的颔首。

展昭以额相抵，澎湃动情地低喃，“卿卿…”

氤氲着情动的杏眸，随着深深的吐纳，逐渐变得清澈，趁着展昭情绪上的转变，抓着时机进言，“展郎，五月不宜房事，否则会极损精气的。”柔荑抵在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檀口轻启，呵气如兰；勾魂的眼眸，软糯的嗓音，娇媚而羞涩，“况且，你还有伤在身。”

展昭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被龙小蝶这一声「展郎」给叫得又酥又软；那足以魅惑众生的一眼，直让他神魂颠倒；娇羞的示意更让所有的怒气、醋意顿时消失无踪，惟剩柔情与激情。捧起她如花的容颜，“卿卿，吾妻…”

两唇相触，春风化雨，缱绻缠绵，爱意无限。

当展昭火热的唇舌还欲往下，龙小蝶的小手及时覆着那双在她身上流连摩挲、温热煽情的大掌，柔柔地道，“师兄，可以了。”

展昭将龙小蝶紧紧搂在怀里，俊脸贴着她的玉颈，几番调息后，大掌搭在她的藕肩借以拉开两人的距离，数颗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沿眼外眦缓落，黑眸里炽热的火光慢慢暗下，只呼吸还带着些微促。低沉的嗓音仍干涩暗哑，留恋不舍轻啄樱唇，“小蝶…”

有着前车之鉴，龙小蝶先细细地检查展昭的伤口，确认没有扯裂，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到屏风处麻利地把先前备的衣裳穿好，再取下展昭的，返回时不由挑眉训之，“世说南侠展昭，从不恋于女色。”走至他跟前，将其余衣物置于浴斛旁的高凳，着手帮他穿上中衣。

他身旁诱惑诚然不少，只因心属小蝶，他才远离她以外的女色。展昭轻轻捧起龙小蝶的脸，凝着眼前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拇指留恋摩挲着被他吻得微肿而更显水润诱人的红唇，暗哑的嗓音深情低诉，“莫说男儿心不乱，晓看谁来融化侠骨寒。任气魄豪迈盖云天，终难抵，佳人细语倾城一笑间。”适才他因小蝶不经意的风情动了□□，又被炽烈的妒火燃得一时气急，才将心里绮念脱口而出；后面主动撩逗的行举，原意是为了让小蝶在他与君少华之间更确切的表态，点到即止。但今日，他亦真真切切领略了小蝶之于他、超乎所料的影响力，与以往生死相许、毫不犹豫可为她舍命全然不同。

龙小蝶听得心动，杏眸瞟了展昭一眼，笑得娇妍，“展大侠的言下之意，小女子岂非祸水红颜？”解开他腰际的浴巾，把里裤往展昭手里一塞，移开的俏脸晕染了一层绯色。

“是昭修为不够。”展昭拉了拉龙小蝶的手，“小娘子太过迷人，直教某欲罢不能。”

直接丢给展昭一个眼神，欲罢不能？他有想过罢吗？这男人现在说起绵绵情话，倒是一本正经、信口拈来。娇斥了句，“好色之辞，冠冕堂皇！”回看展昭动作不利索，龙小蝶接过、麻利地给他穿好。娇嗔带着薄愠、睨了眼展昭，小手忍不住轻捶了他两下，“你真是「危险方去，色心又起」。”

展昭爱极了小蝶只在他面前绽放的小女子姿态，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嗔一怒…都让他如沐春风，心情愉悦，整个人浸在幸福中。

止不住甜意，接得直白，“圣人言：食色性也。”他承认，作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他确实在两人定情后的许多个不经意间的情牵意动里、无数次翻腾起缱绻绮思，又一次次被他自小所习礼仪教导、长年养成的君子习性稳住而一直谨守端方之礼。非他心清，非他无欲，纯是因爱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