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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宾至避暑山庄(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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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间门洞相连一个偌大的客厅,废弃的家具上早已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天花板上垂坠的水晶吊灯上却反常的盖着厚厚一层白布,灯光一扫十分瘆人。

走到尽头转角,老孙停下脚步,手电打在左侧一间紧闭的房门上:“我去这间看看,右边那间留给你,如果遇到事你就喊大声点。”

褚西楼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紧闭的房门上粘着一只小丑的玩偶,时间过去太久,小丑背部的胶水已经脱落,长长的胳膊耷拉下来,红色的脑袋偏着,隐约可以看见它脸上高扬起的嘴角。

据节目组的资料显示,客厅两头分别连着两间房间,靠玄关的主卧住着夫妻俩,靠阳台的另一间则是小儿子的房间。

由于当年这件灭门案性质太过恶劣,涉案嫌疑人多年来仍未落网,所以案件诸多细节与疑点一直为对外公布,节目组也只能从当年的报纸中窥探一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所有被害人都是在主卧遇害,除却大女儿房间的梳妆镜上有一枚疑似嫌疑人留下的口红印记以外,警方未在其余房间内发现任何血迹。

“好,师父你注意安全。”

借助余光,褚西楼偷偷往玄关打量,那里黑漆漆的抱成一团,不像站着个人。

他心道看来是没跟过来。

比起撞见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褚西楼此时显然更不愿意跟吴钩单独打照面,原因很简单——实在太、太、太、太TM尴尬了!

哪怕只是在脑袋里想想跟吴钩单独待在一起的画面,褚西楼的十根脚趾头就恨不得原地竣工一个三室二厅。

若说今天之前他对吴钩的感情还满是崇敬和感激,那么今天后就只会剩下两个字——“傻叉”。

压制住心里死灰复燃的小火苗,褚西楼重重哼了一声,把手电卡进脖颈上垂下来的卡扣里,一头扎进右侧狭长黑暗的走道。

走道的高度绝对没达到两米,褚西楼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若头发再高点就几乎要抵上上顶板。

这种低矮的空间会从视觉上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从而让人产生焦躁、易怒的情绪。

两边的墙纸采用黑白色扭曲条纹,看久了不自觉会头昏,靠中间的位置则挂了一副遮盖白布的画。

“一幅画。”褚西楼单手扶住摄像机,这样的场景莫名让他想起在电脑上玩恐怖游戏,不禁笑道:“各位玩家,按Q拉下白布。”

弹幕里立刻欢声笑语起来,配合地飘过一片“QQQQQQQ”。

“主播可以啊,有玩恐怖游戏那味了”

“6 这哥们游戏玩得不少”

“我有罪但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苏——”

“+1!!! 我上次就觉得了,这声也太好听了吧”

“十颗小心心换摄影小哥哥露一次脸”

“追加十颗(欣喜)”

“姐妹,我追二十颗!!!”

没注意到弹幕已经开始歪楼,褚西楼把手里的蜡烛放在地上,侧身抵住画框,扯住白布的边缘的手微微用力,罩在画布上的白布应声而落。

这是一副清代女人的油画像。

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橘红色折扇,侧坐在八角桌上,两只小巧玲珑的脚被包裹在绣花鞋里。整幅画用极大面积的油画颜料涂抹女人身上的藏青色长衫,这也使得女人的身体比例显得十分奇怪,头和脚很小,夹在中间的身体很大。

“老板的审美还挺独特啊。”褚西楼捏着白布的手指顿了顿,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半夜在凶案现场看到这样一副怪异的油画,绝对谈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向镜头展示完这副油画的内容,褚西楼就把白布原封不动的盖回去。

“算了,继续探索。”

第一节走道并不长,道路的尽头就是第三间卧室,但受走道独特低矮结构的影响,客厅两间卧室里发出的声音在这里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镜头一晃,手电筒光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红色发光的物体。

褚西楼的脚步倏地顿住。

猛地抓紧手电,稳住手电光向前方照去,只见前方卧室房门上倒挂着一个穿红色背带裤的米老鼠。

米老鼠上身粘得胶水已经全部脱落,只有两只鞋子还吊在门板上。

“这些都是故意设计的吗,怎么每道门上都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娃娃。”

调整摄影机焦距,褚西楼把吊挂的米老鼠放在画面的正中央,另一只手抓起米老鼠的身体扶起来。

一张光秃秃的鼠脸出现在镜头里。

没有眼睛,没有嘴巴,象征米老鼠鼻子的位置被人为用红色的毛线缝了个大大的叉。

“……这些真是给小朋友玩的吗?”褚西楼感觉背后呼呼冒冷气,真是越来越像恐怖游戏了。

老规矩,进门先敲三下门。

“咚、咚咚。”

推开门,屋内所有的物品都保持着主人离开时的模样。褚西楼走到书桌旁,小心检查,里面只有几张泛黄潮湿的纸巾。他在桌上斜着滴了几滴蜡油,把蜡烛立在书桌上。

新闻报道里沾了口红印的梳妆台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深色痕迹。

他走到那块痕迹前,对着直播间简单解释:“这里原先是一个梳妆台,凶手在镜子上留下了一枚口红印,应该是被警方当作证物抬走了。”

直播间的画面被分割成了三块,来自三台仪器的声音混在一起,褚西楼只有把声音提高一点才能确保声音被机器录进去。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褚西楼脖子上吊着的手电筒。

“从位置上来看这个房间朝向西南,按道理来说应该可以看到月亮。”将手放在反光的窗帘上,褚西楼用力向左一拉,罗马圈与窗帘杆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咚咚、咚咚。”就在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的一瞬间,一阵轻微而突兀的敲门声忽然闯进了他的耳膜。

一股恶寒顺着手臂爬上了脖颈,他心口一凉,几乎是下意识侧头去看桌面上的蜡烛。

蜡烛的烛火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正常。

“难道是直播间里的声音?”褚西楼站在原地调低手机音量,直到一个黑色的静音符号出现在屏幕上。

“屋门从进来起就没有关上过,出门向左走是书房和卫生间目前没有安排人去,从布局上看走道的另一侧很可能就是阿泰所进入的主卧,资料说主卧自带一个卫生间,那么刚才的敲门声很可能就是阿泰准备进入主卧卫生间……”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终于放缓下来。

取下脖子上手电筒朝外照去,屋外浓稠的黑暗就像一张巨大的嘴,很快把手电光吞噬殆尽。

窗帘被拉开一条缝,屋外的月光投影下一条蓝白色的长线,碰巧和蜡烛光同时穿过打开的房门,落在门外的墙壁上。

褚西楼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凉气一下蹿到了天灵盖,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贴着头皮竖起。

门外雪白发亮的墙壁上,倒吊在屋门上的巨大米老鼠影子此时正在缓慢摇晃着——向左,再向右,向左,再向右。

“嘶啦——吱——”

“嘶啦——吱——”

近乎是在同一时刻,一个极其惊悚的声音在走道上缓慢响起。

这个声音很非常古怪,就像把鞋底沾满粘稠的米粒再拖着步子,走在光滑的瓷砖上,每走一步都有鞋底和瓷砖沾粘拉扯所发出的响动。

桌上的烛芯猛地爆裂出一声巨响,火焰剧烈扭曲抖动,几乎变成了鹅毛般的死白。

走道上的声音正在快速逼近,黑暗中无法判断声音的距离,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强烈地压迫感。

桌面上的烛火抖动地越发厉害,房门外米老鼠的影子不断扭曲、摇晃,它倒吊的手掌忽长忽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它拖进更深的黑暗。

“跑?”褚西楼的呼吸近乎停止,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脚步声离得很近,在这样的距离根本分辨不出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如果贸然冲出去选错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难道就继续在屋里坐以待毙?

褚西楼矗立在原地,抑制着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不安与恐惧,五个指头按在桌面上,指腹微微泛白,四指根部凸起的骨棱如同四座嶙峋的山峰。

与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恐怖不同,这种步步紧逼的恐惧感就像侩子手即将落下的刀,被捂住眼睛的刑犯无法判断刀落下的时间,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都足以让他们肝胆俱裂。

也许是现在,也许是下一秒,这种等待死亡的过程往往比死亡本身更痛苦、更煎熬。

他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猛地抓起裤兜里的打火机朝外掷出去,塑料外壳与墙壁碰撞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门外的脚步声果然停顿了几秒。

“趁现在!”褚西楼绷紧小腿的肌肉,重心放在前脚掌,看准机会拽过房门用力踢上。

现在他整个人都抵在房门上,一股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从门缝里传了进来,喘息声、呢喃声、求饶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掀翻他的天灵盖。

急促而愤怒的拉扯声从门外激烈地传来,就像那里有一头发疯的野兽。

“——嘭!”

房门受到第一次撞击,意料之外的巨大冲击力使得褚西楼的头狠狠撞击上了门板,眼前顿时一阵发黑,耳朵里出现吹哨般的耳鸣。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堵在房门前的身体却半步也不退让,另一手则牢牢按住门板。

里屋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阿泰和老孙早应该赶过来,而事实却是屋外除了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的撞击声,门外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动静。

这也佐证了他的猜想,没有贸然离开房间是正确的决定。

桌上的蜡烛虽然摇晃的厉害但却一直没有熄灭,说明怪物一直在门附近徘徊。它不停制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目的正是要逼藏在房间里的褚西楼离开房间。

如果这个推理的逻辑没有问题,那也就说明这个房间里存在一种东西,让怪物不敢进来。

更通俗一点来说,这里就像是恐怖游戏里设定的安全屋。所有存在于游戏世界里的怪物都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规则是不能伤害安全屋里的玩家,那么怪物就无法进入到安全屋。

“如果此时怪物想要杀死玩家,除非——”褚西楼冷汗瞬间浸湿后背,一阵后怕,“除非玩家主动走出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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