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不知道摆脱躯壳有多困难。
你知道一路去上课有多少人给我使眼色吗?
真见鬼竟然连网球教练都在内!
待在图书馆也不消停,甚至连那些最胆小的书呆子都跃跃欲试,这位大小姐到底是有多不挑食!
更可恨的是,没什么人采取行动,不然我总要逮着机会揍他一顿,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这羞辱就好像我浑身的衣服完全被剥光一般,让人闷着一口气,但你还无法做什么!
我一股脑冲到游泳馆,一个猛子扎进冷水里,因为没换泳衣,身上的衣服吸足了水拖在身上沉得要命。
可是越沉就越有动力!
直到没有力气再来一轮,我直接摆腿冲出水面,用力拍着水大喊。
空荡荡的游泳馆,我尖叫的回声被扩大了无数倍,最后搞得我自己都不得不捂紧耳朵来躲避这噪音。
发泄过后就是疲累。
我摊在泳池边上,盯着大厅天花板上暖黄的副灯,突然觉得有点冷,忍不住坐起来把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脱掉。
“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被突然出现的干巴巴的嗓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某只禽兽正远远站在泳池边的跳板处看我。
“跟你没关系。”我勉强站起身,突然的剧烈运动让两条腿发沉。
他突然嗤笑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腔调,“真的吗?”
我直接忽视了那句恼人的台词,钻进女换衣间找可以穿的衣服,却发现除了锁紧的柜子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
穿着湿衣服回去,我一定会感冒发烧!
感冒发烧又怎么样?!
我刚打开门,面前一堵湿漉漉的墙横在那儿。
“这么急着走?”他笑着,扯过一旁的浴巾挂在脖子上,一只手抓着一角揉头发,另一只手缓缓反锁了身后的门。
我抿着嘴巴,静静看他。
新年将至,学校的游泳馆不会有人的。他出现在女更衣室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真是他妈见鬼的巧!
“怎么不说话?”他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微微弯下腰捧着我的脸,“嗯?”
“Ford,***************。”我握着他的手腕,将它们扯离我的脸。
“你会随时High起来的,这点我相信你,不用谦虚。”他缓缓收回笑,又突然绽放出一个更大的来。
我突然有点累,连跟他狡辩的心思都没了,“你能放过我吗?或者原谅我吗?”
“你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他装作震惊的样子,眯着眼睛显得混蛋至极。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离我远点?”我摊了牌。
“可我两个都不想选。”他毋庸置疑的将我往后推,直到我坐在那条长凳上面。
我突然有点无奈,扯过他的手,凑近看了看,摸摸手掌上的几个茧,放在手里握着。
他面无表情的直直看着我,似乎在探究着什么,让人浑身发毛,直到那双手从我的手中扯出,直直伸向我的裤子。
“NO.”我在半路上抓住他的手腕。
沉默,他整个人蹲下身,把我往里挤,整个人跨座在长凳上。
“你想我做什么来弥补吗?”我两手合握着他的一只手,发自内心的问。
如果这真是我来这儿的原因,那也许我该做点什么来解决。
他盯了我一会,继续朝我的裤子伸手。
我再次在半途中捉住他的手腕,觉得这么一直牵绊着真是奇怪。
他总主动接近我似乎是为了报复。
那我呢?
***************?
或者是这种总喜欢说点嘲讽的话来回报自己的恨,其实却宠她宠得要命的男人?
他软弱吗?
明显不。
我抬起头,伸手贴在他的脸上摸了摸,无法理解这其中夹了怎样的感情才让一个人这么矛盾。
他面无表情,眼睛甚至眨也不眨,微微弯下腰轻轻含住我的嘴唇,嘬了下我的舌尖,抬起头,手再次探过来拽我的裤子。
我不再反抗,只两手按在他的大腿上,再次探头吻上他的嘴唇,舔过微张的牙齿,却没那么大力道来吮他藏在口腔里舌头,因为撑着自己大半体重简直太累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托着我的背压向他,整个人被按在他胸前,滑腻的舌头整个闯进来舔着我的,几次闯进喉咙口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往下吞。
另一只手用力往下拽我下半身套着的肥大运动裤,我不轻不重的咬了口他的舌头好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嘴巴上,却被直接推开。
“你就是不罢休,是不是?”他用手指按在舌尖上,凑在眼前看流没流血。
“这比***************甜美多了。”我实话实说,直直盯着那两片丰满的M型嘴唇,虽然整个嘴巴还真没说过什么好听话,但不得不承认它们品尝起来确实无比可口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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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你的家人吗?”我瞪着他半晌,忍不住开口,“全家?”
“更坏。”他似乎想掐死我似的但又不想下手那般一脸挣扎的表情。
“干什么,我让你流落街头了吗?”我刚想开玩笑声明即使Danielle确实这么干了他也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心突然沉了下来。
因为在那一刻,他缓缓收回了所有的表情。
所有的。
我闭了闭眼睛,觉得这烂摊子简直没有头了。
“我很抱歉。”我叹了口气,轻轻环上他的脖子。
他缓缓回抱着我坐回长凳上,温热干燥的手掌一下下顺着我的脊背,让人感觉异常舒服,“你应该感到抱歉。”
“......”
回想一下我跟他诡异的关系,说是恋人,还真不是,因为我每次跟Bonnie去酒吧的时候都能看见他跟其他女人调情。
说是炮友,我们za的次数却几只手就数的过来……
虽然心里明知这冷嘲热讽跟我毫无关系,但我有些不想让他恨“我”。
没错,我。
我不想他恨我。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生活下去?
我确实这么干了。
退出啦啦队,转了主修,一头扎进书堆里,追在教授屁股后面提着自己的奇思妙想,还尽量不抄袭我所知道的未发明理论。
“Danielle,拜托。”花白头发的老教授看见我积极忙忙收拾教案走人。
“别在这上面花时间了。”他气喘吁吁的扭头道,“科学是不考虑人性的,人性是不能被量化的。你能提出假设,却永远无法证实,这是个伪命题。”
“可是,教授,我们不能总在一个理论不能解释某个现象的时候就给他加假设条件啊……那样不是生拉硬套吗?”
“孩子,这就是科学。”他终于停下来,“Oh,让我喘口气吧。你说的没错。如果有一个能解释任何事还不会被推翻的理论,那就是GOD. 理论,真正有用的理论,就是用来被推翻的。”
“那您能当我的论文指导教师吗,我可以给您做些杂事。”
“NO WAY!”
“……”
老教授是唯一不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的男人。Ford?Ford是唯一一个用怨恨和嘲笑的眼神看我的男人。
等我用古老的计量经济学连夜检测了无数个相关系数而又无甚结果的时候,第一次觉得C语言和JAVA简直好用得令人想哭,那进行算法编程的日日夜夜是多么的让人向往……
这样过了几个月,感觉充实极了。虽然心底总有一小块空荡荡的,那块除了繁忙之外无法用任何行为填满的地方。不得不承认,我甚至有点儿羡慕Danielle了,这么宠着她的男人,心底也深知盗用这宠爱也没什么,毕竟已经帮她背了如此大的一个锅。
可他喜欢的不是我,更不相信我不是Danielle的解释。
没错,我卡在这儿了。
这就像是一根诡异的刺,每在粉红色的美好泡泡在脑袋里满天飞的时候一个个把它们戳破,如此的不厌其烦和幸灾乐祸。
“这个算法不错,”小四眼抬了抬眼镜,一脸诧异,“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我抢过他手里的纸,瞬间撕成不可拼接的碎片扔进垃圾桶,顺便浇上一杯咖啡,“你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我在将来看见你发表了类似的论文,我会告你抄袭,而且你不能使用这算法,明白吗?”
他似乎被我这一系列的恐吓吓到了,愣了一会后连连点头。
自然而然的用了一个世纪之后的法子,甚至都忘了在这儿该保持低调。
至少要尊重历史,虽然总有些学阀抄袭业界来获取终身成就感,但还是存在少数扎实苦干的学者真的通过辛辛苦苦的挖掘得到了金子。
深夜的宿舍才是年轻人的天堂。走廊里呼啸而过的笑声,夹杂着偷溜进来的男孩子们的,和他们肩膀上扛着的录音机,Elvis Pressley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热闹极了。
某些东西像蝙蝠一样一股脑从心底的那块空隙飞出来,让人辗转难眠。
我想他。某种名为依赖的东西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现在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我该跟他开诚布公吗?
可这诚要怎么开?
这不是我做的。换了我也做不出。
那么……脱离Danielle这个壳子和历史会很难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强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