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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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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谢绝群玉想要陪同她一起回家的好意,独自走在路上。

春末夏初的夜晚稍有凉意,商店的窗格涂上斑斓颜色,路灯下的树影风吹斑驳,夜市逐渐喧哗繁闹起来。

原野裹紧自己的风衣外套,双手交缠抱住臂膀,身子微微向前躬起,向来挺阔的背脊浮现力不从心的弧度,路灯从她的头顶上照射下来,她高昂的头颅埋进阴影里,晦明相交。

“基因工程研究所密室杀人悬案真相浮出水面,凶手竟系知交同事?

据警方调查,4月25日凌晨基因工程研究所发生一起密室杀人案,死者欧阳某,性别女,28岁,系基因工程研究所副研究员。

据知情人士描述,嫌疑人原某与死者同为基因工程研究所职员,且存在竞争关系,二人曾因为工作产生不和。

欧阳某遇害之后,她所负责的工作由原某接手。

有目击证人称曾目睹原某当日凌晨出现在研究所附近,但警方通报内容显示原某当晚并未离开其个人居所,其中真相究竟如何?”

“原某疑通过特权通道进入基因工程研究所工作,其父系某高校机械工程专业教授,其母系某机关财务处副主任。原某留学回国,越级定职为副高级研究员。根据群众反应,原某进入研究所招聘流程不公开,存在重大舞弊嫌疑。”

“独家爆料!原某旧时同学透露原某从小便性格古怪孤僻,疑存在明显的暴力倾向。据悉,原某上学时曾与同学发生口角冲突,过程中采取暴力解决问题,成为当时新闻热点。不料事情一经曝光很快被不明势力压下,至今方才重新提起。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原某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一条条新闻如同深水炸弹,将原野刚刚变得平静的生活搅成一团混沌。

新闻中的措辞,模棱两可,却意有所指。

一字一句,书卷之下隐藏的刀光剑影,皆欲置原野于死地。

光亮的屏幕里滚动着的黑色字体,规矩方正,却散发着无尽的戾气。

每一个看似普通平常的汉字如今变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它们拖拽着人的理智,丢进愤怒的漩涡里,搅作一团。

于原野而言,这是一场行刑。

她被绑在刑场中央,身上捆着一道一道绳子,众人啐以“道德败坏”“权势通天”“特权”“杀人犯”的罪行。

她想争辩,却发现无从开口,熊熊烈火与浓浓烟雾将她和清白遥遥隔开,风声席卷火势将恶言辱语烧进她的耳朵里,她的一言一行死死地被钉在耻辱柱上。

原野回到家中,打开屋内的灯,此一刻卸去了全部力气,瘫坐在门口。

如今原父与退休的原母正在国外游学,对于国内的新闻想必是并不敏感,原野照例报喜不报忧,在二老询问她近况时简单地回复说:一切都好。原母接下来又唠唠叨叨地叮嘱原野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熬夜,身体最重要。

原野向来对妈妈发来的几大条语音不感兴趣,常常听都不听便甩在一边,今日她乖乖地一条一条打开,听过之后将头抵在膝盖上,泪流满面。

至礼下午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至晚方出。

她刚刚拿到手机,就看到工作群里不停弹跳出来的小红点,显示有众多的未读消息。

她心想,这又是有什么惊天大瓜?

待她一五一十地将群中消息读完,她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立刻去网络上搜索与原野有关的词条,发现转发评论人数在短短一个下午已达百万。

至礼看着文章末尾显示的媒体名称——南方娱乐,心觉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她在廊内踱步,左手横在胸前,右手以左手相抵抚在腮边,牙齿咬着大拇指。

至礼回顾着自己身边可能与此媒体相关的人和事,一件一件地扯上关联又最终排除,心急如焚的她盯着微信里不断闪烁的小红点陷入沉思。

至礼打开与原野的聊天界面,消息仍然停留在上次吃饭的对话。

她打下一大段很长的文字,大意是让原野放宽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可以一起共渡难关。

打完之后又觉得措辞欠妥,不断删减,最后只剩下“还好吗”三个字,斟酌良久,至礼关闭了聊天框,没有选择发送。

她上下翻动着微信通讯录里的人员名单,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成之岸。

至礼猛地一拍脑门,想到这位老同学正是在文末的南方娱乐就职。

至礼心一横,将寒暄的信息发送过去。

之后至礼依然放心不下原野,便同群玉打了一通电话。

群玉这边正为着原野的事情殚精竭虑,接到至礼的电话时很是意外,但也料到她所来为何。

时隔几年,二人为了同一个人,重新聚在一起。

至礼同群玉约好在大楼下等她,二人一起赶去原野家中。

群玉从家中赶来的时候,至礼已经在楼下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群玉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同至礼打招呼,至礼点头回应。

两人当年一同入所,同为实习研究员,之后至礼很快晋升至助理研究员,群玉被指派为至礼的助手。

彼时二人关系多有尴尬,至礼正值春风得意之际、野心勃勃之时,两人常常因为实验而争辩。

至礼虽然平日里性子温吞,但碰到在乎的事情就会变了一个人,说话单刀直入,不讲究迂回,常常直愣愣地讲明矛盾所在,群玉不喜争辩,自在心中默默受着,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合作嫌隙便生。直至原野入所,群玉自请调派成为原野的助手。

今夜群玉首先破冰,招呼至礼说:“坐我的车去吧。”至礼没有推托,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一开始,车内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至礼回想起自己同群玉共事时自己的傲慢举动,恨不得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自己。她思虑良久,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那个,群玉,之前的事,对不起啊,多有得罪。那时候我太过目中无人,行事作风都有失妥当,很抱歉给你带来的困扰。希望你能原谅我。”

若说群玉心中对至礼并无半分不满那是假的,但也万万没有达到结成仇怨的地步。二人性格不同,想法不同,沟通方式不当,每一个环节的问题都导致了最终的离散,若真要追究起来,这必定是两个人共同的问题。

“至礼,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当年咱们两个都还是刚出学校的小毛孩子呢,不懂职场相处之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咱们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在工作处理上存在一点小小的分歧罢了,最后事实证明你的观点是正确的,还好你当初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整组人都要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而返工了。”

“谢谢。我还以为你当初选择调离是因为……”

“怎么会,我选择调离仅仅是出于个人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对组里有意见。你千万别多想啊,在我心里,你跟原姐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是我学习的榜样。”群玉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提到原野时语气瞬间沉重起来。原野如今的遭遇,是二人都始料未及的。

群玉带着至礼来到原野住处,二人在门口踟蹰不定,谁都不敢上前敲门。至礼看着群玉为难的样子,将头发往耳后一撇,低下头上前一步,试探性地按下原野家的门铃。房内迟迟没有响应,至礼嘀咕道:“她不会不在家吧?这个点,不在家她能去哪儿?”

“原姐应该在家才对呀。下班的时候我说想送她回来,她说不用,她自己一个人可以。我听她的意思是要回家才对。”

“坏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至礼惊呼。她重重地捶起门来,一边捶一边大喊原野的名字。至礼将群玉揽在身后,退后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门上一点,侧身撞上去,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至礼跌在地上,群玉见状连忙将她拉起来,痛斥她:“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想把这扇门撞开吧?怎么可能呢!咱们先冷静一点,给原姐打个电话。”

群玉正要拨通电话,便听到门那边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

原野方才躺在卧室里,将音乐声开到了最大,故而没有听见前几声门铃,直到至礼撞门,她以为是音乐成了精,从耳机里震震荡荡地闯出来,她甚至觉得地板都随之晃动了几下。她将耳机移开,发觉这竟是从门口传来的现实生活中的声音,赶忙出门查看。门一打开,原野就看到群玉搀扶着至礼,两人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怎么了?你们怎来了?”

“怎么了?!按了半天门铃了,你怎么也不开门!吓得我俩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至礼胳膊一甩,一把敞开原野家的大门,怒气冲冲地走进家里。

“对啊!姐!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要报警了!”群玉也生起气来,怒上眉梢,紧跟在至礼身后大踏步地走进门。二人径自坐在沙发上,气势十足,颇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让原野陷入了被动,她本应该是一副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模样,泪眼婆娑,心碎欲绝,等着两位知心大姐姐前来开解宽慰,时不时抹一把眼泪儿,擤一擤鼻涕,倒一兜苦水儿,哭诉自己心中的委屈,怒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现如今,她反倒像是个犯了错被抓现行的熊孩子,纵然父母心急如焚,千里迢迢地赶来,但是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甩给她两巴掌,揪着她的耳朵让她当众认错,之后二人才后知后觉,痛哭流涕,蹲下来将孩子搂进怀里,捶胸顿足道:“让你受苦了,我苦命的孩儿。”

群玉和至礼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一个端坐托腮,一个斜倚抱胸。

原野像一只主动跑上砧板的待宰羔羊,胆怯地挪着小小的步子,从门口走向客厅,这条路,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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