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天才研究员 > 第46章 生理课堂(二)

第46章 生理课堂(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出师不利,两个人回到办公室。

语文教学组的组长葛嫄老师来给冯娜送卷子,瞥见她手里拿的文件,不经意地问:“这是什么?”

冯娜扭扭捏捏不愿说,随便扯了个粗略的谎:“那个……没什么……学生作业……”

葛嫄老师一眼看穿了她,语气平淡地问:“哦?是吗?你们班学生意识这么超前,都开始研究起女性主义了?”

冯娜心知欺骗无果,乖乖地把文件呈上去。

葛嫄老师用指头捻开纸张,看看内容,再看看冯娜:“遇到困难了?”

“是。”冯娜有气无力地答道。

“你觉得周校长同意的几率是多少?”

半晌,冯娜都没有开口。

葛嫄老师用指节轻轻点了点桌子:“我这儿有一份文件,各位老师传阅一下,说说想法。”

文件麻溜溜地传了一整圈,没一个人发言,一些男老师干脆只看了一眼标题就把它扔给下一位了。

葛嫄老师看大家都埋着头一言不发,先行开了口:“我先来,主意是好主意,但是这事有什么意义吗?这些知识不该是家长和学生个人负责的吗?”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有老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本来学习时间就紧张,如果学校再开设这种课程,很容易引起家长的反对,觉得学校的行为是不务正业。”

“对,这个课,怎么说呢,感觉有点鸡肋,说没用吧也不尽然,说有用吧,好像也没多大用处。”

“我们那个时候也没人教,这不也活的好好的吗?现在的小孩子们就是太骄纵,有点事就上纲上线的。”

冯娜的脸越来越红,脑袋埋得越来越低,她站在一圈老师的中央,被指摘得无地自容。

话茬打开之后,办公室里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激烈地讨论起来,讨论的内容一开始还围绕着文件,后面逐渐跑偏,聊到了最近学生有多么浮躁,哪个班又抓到了早恋的,以及这个月工资怎么还不发……

末了,角落里一个男老师调侃道:“只关心女性,不考虑男性吗?现在社会对女性已经够宽容、够优待了,还想继续占据更多的特权?”

葛嫄老师始终默默地听着,这时候轻轻拍了拍冯娜的后背,仿佛在给冯娜注入某种力量,葛老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刚刚这些意见都记下来了吗?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周校长同意的几率才更大。一个战士,绝对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说完,葛嫄老师静悄悄地转身,功成身退,离开战场,留下喧闹的办公室和醍醐灌顶的冯娜。

当晚,结束掉手头的工作,冯娜将自己关在宿舍里,一夜未眠。

*

陶演其实是有酒店住的,他只是个飞行嘉宾,并没有教学任务,整趟旅程陪着乔相京做做戏,增加话题度就是他的任务。

不过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要留下来和乔相京一起住宿舍。

此时此刻,他慵懒地半躺在宿舍床上,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一把游戏结束,以落败告终。

陶演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乔相京的方向,他正伏案写些什么。

陶演喊他一声,没有反应。

于是陶演径直走向桌边,低头一看,乔相京正跟着网课解数学题。

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堆着遥远的公式。

陶演不可思议:“Dude?”

乔相京聚精会神:“别说话,最后一步。”

乔相京长舒一口气,伸个懒腰,缓缓道:“好了,什么事?”

陶演气笑了:“你不打游戏在这学习?学习?”

乔相京耸肩,如你所见,确实是在学习,而且是初中数学。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看这道题,好难啊。我记得咱们小时候数学没有这么难吧。还好现在网上听课方便。”

乔相京看着满满当当的白纸,上面布满了解题过程,错了无数次,走到绝路无数次,可总在那么不经意的一刻,出现了新的转机。

他竟有些沉溺其中的滋味,回味起来,竟是满足比困苦多。

陶演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别问我,我就是初中数学学不下去才进入娱乐圈的。”

乔相京表示理解,不再多说。

虽然陶演对外宣称是本科毕业,但那其实是公司花钱买的文凭,实际上他中考完就出来闯荡了。

若要在陶演面前论吃过的苦,即使是乔相京,也要乖乖称他一句大哥。

“明天有课?”陶演问乔相京。他看到了乔相京贴在墙上的课程表,多嘴问这一句。

乔相京点头:“嗯。”

陶演:“我能去听吗?”

“当然。”乔相京迟疑一下,“不过,我怕太过轰动。”

这句话完全说在陶演的心坎上。

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果不其然,陶演还没进门,他要来旁听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跟乔相京刚到的那天一样,五班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他班的同学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宋可可觉得此刻就是人生巅峰,享受星光环绕,死而无憾。

乔相京在课前三令五申课堂要保持冷静,但效果不佳。

刚开始上课,孩子们频频回头去张望陶演,最可恨的是,陶演十分配合,要么招招手,要么微微笑,时不时地还wink一下。

乔相京忍无可忍,开始指桑骂槐:“一些‘同学’在课堂上不要为老不尊!”

几乎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地踩在重音上。

陶演悻悻,稍稍收敛了一点。

下一节课是体育,体育老师请假了。

这样一个大好的抢课机会摆在面前,各科老师使出浑身解数,想把这节课据为己有。

斗争形势十分激烈,英语老师率先打出苦情牌,说五班的英语成绩马上就是年级垫底,再这样下去无可救药,物理老师则是发挥年龄优势,在地位上高占一头,可怜的地理老师因为中考不考地理的这个尴尬的学科性质,早早败下阵来。

两位老师互不让步,眼看着气氛不妙,发展下去影响教师团队的和谐工作,班主任冯娜硬着头皮出面了。

两位老师各有自己的江湖地位,当然不会卖给小年轻这个面子,管她是班主任还是教务处主任。

僵持之下,乔相京开口解围:“要不我带着孩子们去上体育课吧,让他们也放松一下。”

本着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对方得到的原则,也勉强是看在乔相京的面子上,不能让外面的人瞧不起自己,这场斗争才落下幕来。

*

雨季过后,满是黄土的操场上生出嫩芽,长成碧绿的青草,操场是名副其实的“草场”,乔相京和陶演各带一对人马正热火朝天地踢足球。

乔相京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几个漂亮的运球突破对方防线,一脚射门,拿下一分,赢得了开门红。

陶演不甘落后,带领矫捷的小队员展开默契的合作,洪亮的嗓子吼出气势,打出配合。

几场下来双方踢得如火如荼、不分胜负。

女孩子们一部分在场外加油围观赛事,一部分在另一处打羽毛球,其他的人三五成群,躲在阴凉处凑成一小堆聊天。

太阳底下,每个人脸上泛着红,汗水肆意挥洒,浸透了蓝白色的校服背心,衣服黏答答地贴住身体,勾画出成长的骨骼,青春的气息在阳光下绚烂璀璨。

快要下课,乔相京和陶演去学校对面的小卖部提了两打矿泉水回来,给同学们喝。

乔相京找了处阴凉地,将剩下的水搬过去。

他刚过去,原本坐在那儿的一个孩子起身就离开了。

孩子个子很高,只是初二,但是看上去约莫有一米七,相反的,身子骨出奇的单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正在抽条的竹节竿。

他向操场上走,迎面撞上来人,那人个头只到他耳朵,身子却很是浑实,粗壮的手臂一把搂住他,一个转身就把他拐回来了,嘴里说着:“宋扬,干嘛去,走,找个地方凉快儿会。”

宋扬开口想拒绝,却看到乔相京正在看他,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他颇为心虚地低了头,分心的时候已然走到了乔相京面前。

朋友抬手同乔相京打招呼,变声期浑厚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对他来说是一种自豪:“乔老师好。”

乔相京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他们过来坐。

他努力呈现出一副友善的笑容,在平时营业的标准假笑之上,试图多注入几分真心和平易近人。

毕竟他走的是霸总路线,每次都要笑得恰到好处,不能过于开朗,不能过于油腻,只能在邪魅和羞涩之间把握一个合适的尺度。

这么平常的事被他一努力,显得十分怪异,在同学们看来,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面虎,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人是个自来熟,看得出颇会交际,还没等乔相京开口问,便自己报上了姓名:“乔老师好,我是高邦远,他是宋扬。”

乔相京:“邦远,宋扬,你们好。”

高邦远俯身拿了一瓶水,大大咧咧地坐在乔相京身边,三两句就开始称兄道弟。

反观宋扬却是颇为忸怩,双手局促地抠在一起,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乔相京邀请了三四次,差点就要起身去请他,他才“勉为其难”地坐下来。

就在他侧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乔相京突然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悲戚——宋扬右手的小拇指是断指。

一瞬的晃过,他没有看清细节,却分明感受到那只手的空空落落。

他没再故意地去探究,却在说话间,眼睛不自觉地往宋扬的方向瞟。

宋扬并未察觉,但许是习惯了,他将双手揣进裤兜里。

待乔相京反应过来自己的意图,他开始强制自己不能如此冒犯地去探查别人的隐私。

先前陶演主动请缨,去给女生们送水,乔相京当然明白他的小算盘,再三警示他,注意分寸,这可都是祖国的花朵,不要太过火,小心进局子。

陶演觉得他担心这些属实是多此一举。

他虽然爱玩,但又不是禽兽,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

陶演满面春风地从女孩子堆里跳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自有一套理论:男孩子是泥做的,女孩子则是水做的,而他自己,是介于两种状态之间的凝胶,遇水则化,遇泥则塑。

因此他虽然活在娱乐圈的男人堆里,却声称自己需要女孩子来净化。

乔相京第一次听他这套歪理时,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真当自己是贾宝玉?

他迈着得意的步伐朝乔相京走过来,一脸炫耀。

乔相京不想理他。

高邦远对于乔相京和陶演都充满着十成十的好奇心,更何况周围架满了机器,有机会出镜让他表现欲爆棚,他侃侃而谈,从天文谈到地理,从科技说到文化,从人生哲学聊到教育的发展方向……

这让乔相京和陶演听的是云里雾里:当代百晓生?

一旁的宋扬显然是早就习惯了,两眼空空,呆呆坐着,任凭高邦远的唾沫星子飞溅。

四个人坐一排,三个人心中别有天地。

末了,高邦远却意外地将话题停在期末考试上。

原来,即使渊博如“百晓生”,也要担心初二的期末考试会不会考砸。

这个话题相比刚才那些,接地气了不是一点半点,起码乔相京和陶演能听懂并且能插上话了。

经历了昨晚在数学上的大彻大悟,乔相京现在无比自信,他拍拍胸脯,像一个长者在安慰小孩儿,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期末考试肯定没问题。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上次月考,数学拿了多少分?”

高邦远:“112分。”

乔相京顿时僵住了,一百二十分满分的卷子考112,即使是他亲自上阵,也未必考出来这个分数。

乔相京: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乔相京问:“那你在发愁什么?”

高邦远的豪情壮志在惨烈的现实面前低下了头:“我的英语没有及格。”

陶演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原来就因为这个。

他拿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负责任地胡咧咧:“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一招鲜,吃遍天。有一科拿得出手就行了。”

乔相京的手绕到陶演身后,给了他一锤:“别乱说话。”

他及时打断了陶演的话:“英语这门学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学,我刚刚听你说话,觉得你很博学,知识面很广,说明你是一个爱学习、会思考、学习能力很强的孩子。你聪明又优秀,一点点英语上遇到的小困难怎么会打倒你呢?”

“我听不懂英语老师在说什么。”高邦远有些委屈,小嘴撅起来,不过在肉嘟嘟的脸上并不怎么明显。

乔相京:“那你数学是怎么学得这么好的?”

“这不一样,解数学题就像游戏闯关,算出来答案之后特别满足,有一种成就感。但是,英语……英语单词总是背了又忘,好像无论背多少遍,下多少功夫都没有用。而且,英语里面每个单词都有好几个意思,还有各种时态……”高邦远越说头越大,干脆捂住脑袋不愿再想。

被他这么一说,乔相京那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出来,虽然他的英语成绩一直不错,但是一些时态、虚拟语气、词根变换、从句判断确实很令人头大。

乔相京:“英语其实就是学一个环境,你不要在心里魔化它。它是一门语言,需要不断重复。不能怕,不要怵,大胆说,大胆练是攻克它的唯一方法。如果你确实下功夫了还是没记住,可以思考一下方法是不是不合适,但是不要怀疑努力没有用。努力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不过前提是朝着正确的方向。”

陶演在一旁默默点头,听着听着鼓起掌来:“了不得,不愧是top学府大学生。”

这句话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疯传,一度人尽皆知,不过是用来讽刺乔相京学历名不副实的。

宋扬始终没有搭话,昂着脸看天空,湛湛青天之上暄软软的白云悠悠飘过,偶尔飞来几只燕雀,栖在枝繁叶茂的高大梧桐树上。

听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稍稍别过脸,瞄了乔相京一眼——也不算是特别草包。

*

校长办公室门前,冯娜抱了厚厚一摞手写稿,脚步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脑海中模拟一会儿要面对的场景和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之法,却唯独没有勇气上前敲一敲门。

周方儒办公回来,在走廊里看见冯娜。

她正以头抵墙,像个不倒翁,时不时地磕上一下。

周方儒直入主题:“什么事?”

各种情景都想到了,万万没有想到周校长不在办公室。

当声音从她身侧传来时,冯娜吓了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三步。

周校长微微皱了皱眉:我有这么可怕吗?

冯娜跟在周校长身后,小心翼翼地踮着步子,生怕闹出什么大动静。

这在周校长看来,就好像身后领了一个现场被抓包的犯错学生,或者一只不时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小老鼠。

冯娜鼓足勇气:“周校长,我有一份提案,请您过目。”

原件初稿躺在宿舍的抽屉里,经过几个晚上,几张纸沾满手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边缘发卷,泛起黄渍。三个订书钉本来齐齐整整地排在一条线上,被翻得多了,洞痕松散,连带着纸张也参差起来。

递到周校长面前的这一份是修改润色之后的,添加了封皮,完善了细节。

尤其是经过葛嫄老师提点之后,冯娜将普及女性生理知识的重要性同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结合在一起,搬出来一套举世闻名的科学体系,阐述普及生理知识是为了让孩子们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懂得如何爱护自己。

她又从古往今来女性的社会地位谈起,介绍了国内外女性千百年来的意识觉醒和顽强斗争,同时结合时事,一针见血地指出目前社会上女性的困境——

——“女士优先”是披着虚假优待外壳的糖衣炮弹,是新世纪的谎言,背后隐藏着根深蒂固的歧视、偏见,和女性依然被边缘化的社会现实。

冯娜引经据典,翻阅资料,结合现实,夜深人静的时候越写越上头。

她想到肖逸飞生来就被赋予不公含义的无奈姓名,想到婚礼上美伊的绝望和她奶奶的嘶吼,想到赵桥丽月.经.初.潮时的尴尬,想到曾经班里的男生拿正在发育的身体嘲弄她们时那些终于沉默的羞愤和难以启齿。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对于冯娜而言,开设生理课堂不再局限于普及生理知识这个最初的目的,她想要的更多。

那些自然的生理结构,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男女差异,在这所学校里“见不得光”的一切,她要让孩子们直视。

周校长没翻几页,眉头已抵住眼眶。

办公室里,秒针迅速而又规律地摩挲着表盘,像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永远敏捷,一往无前。

分针则慢一些,如同成熟的中年人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而时针则是迟暮的长辈,遥望着过往的一切。

时钟的声音堙灭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消失在洪流里。

纸张偶尔翻动的沙沙声,和两种不同的呼吸节奏——一个短而急促,一个慢而舒缓,提醒着这个空间还有人的存在。

周校长的嘴巴蠕动,动作幅度并不明显。

冯娜的心脏剧烈跳动,一会儿在嗓子眼,一会儿在耳朵边,强烈的余威甚至晃动着不坚定的双腿。

二十多年来储存的理智使得她没有临阵脱逃。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不安的心所占据,以致于根本没有发现周校长在说话。

周校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把厚厚的一摞文件合上,向她的方向推了推,之后吹了一口茶叶沫子。

这时,冯娜竟被那细微的水花迸溅的声响惊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周方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有别的事吗?”

冯娜愣住了:“没,没有。”

她一个箭步上前,抱上文件就往外跑,行至门口,一小摞文件从胸前滑落,冯娜几乎是一脚把它们踹出门的。

过程之迅速,仅仅是周方儒低头抿了一小口茶的功夫,抬头人就不见了。

一阵狼狈过后,冯娜蹲在地上,看着散开的文件,懊悔地捂着脑袋。

“我刚刚应该再据理力争一下!说不定就能说动周校长了!”

她绝望地回头,仿佛周校长又出现在她面前,说着和老师们一样的话,不过声音更低,不是一群人的辩论,而是一个权力者的最终审判。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她沮丧地整理文件,满是可惜地翻开计划书。

令她意外的是,计划书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右下角红色的校长印章醒目无比。

——同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