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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谁来为她门前扫雪 > 第4章 装醉

第4章 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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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像是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场上的沉默让温言好生不自在。

她没说错什么吧?

就在她回忆方才言行之际,李承煦开口了。

“回公主,这是我祖父的结拜弟弟,尚州知州温起实的二女儿温言。”末了,他还强调一句,“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温言讶异,这人急着跟她撇清关系干什么?

她有这么丢人吗?

下一瞬,李承煦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道:“姑姑,承煦还未婚配,姑姑还是莫要乱叫为好,仔细污了别人女儿家的名声。还有,婚配之事岂能平日里随意攀谈,就是姑姑你是我的长辈,若是想要干扰我的婚事,我也是不依的。”

说完,他又望向了公主,脸上毫无半分恭敬之意,只余阴沉之声,“公主,您说我说的对吗?”

李承煦一番话虽明面上是对着温言讲的,可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是在暗暗警告朝阳公主不要插手他的婚配事宜。

要说在场哪一个人不敬不畏朝阳公主,那便只有李承煦一人了。

他是定国公的独子,姐姐是圣眷正浓的贵妃娘娘,他又备受皇帝宠爱偏袒,自小性子便桀骜不驯。若说定国公夫人尚且还会给朝阳公主几分薄面,可李承煦,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若是惹了他,他便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给面。

更何况现下朝阳公主屡屡插手他的婚事,前两次他尚能放由母亲应付过去,现下却是不耐再忍了。

朝阳公主被李承煦公然违逆,一时下不来台,脸色也沉了下来。

场上的气氛再次令人尴尬起来。

这时,王明曦笑着递了话,“公主有所不知,我儿性情顽劣,国公爷和我都不敢贸然替他定下婚事,就怕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女郎。贵妃娘娘也知道他这随意胡闹的性子,也说他的婚事不着急,让他再过几年,性子沉稳了些,再定婚也不迟。”

王明曦的话既给了朝阳公主台阶下,也搬出了贵妃娘娘,朝阳公主碍于这尴尬的场面,哪有不顺着台阶下的缘故。虽说李承煦言语上顶撞了她,可她还是很看好这个年轻小辈的,这个小儿,非池中凡物。

就在她要说些话拾台阶而下时,不远处却出了不小的动静。

只见一群小厮抬着唐恒暄,急哄哄地跑向大夫候着的帷帐中。

唐夫人大跳了起来,向朝阳公主匆忙行了一个礼后,便也急急地赶向那个帷帐。

“怎么回事?”朝阳公主招来一个随行的小厮问道。

“回公主,我家公子猎狐时不小心坠了马,现下大夫正替公子医治。”

“好端端的,怎会坠马?”

小厮底气有些不足,“公子…公子本来就有脚伤,驱马时一时不慎便摔下了。”

“有脚伤还上马射猎?”

小厮正待要回答,李承煦及时打断,“公主,恒暄向来贪玩,如今坠了马,也是够可怜的,公主就不要责备他了,不如先去看看他的伤情如何?”

朝阳公主见说话的是李承煦,他明明先前还直言顶撞,现下却温声回话,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便顺着他意去帷帐中看望。

李承煦陪着朝阳公主一同前去,经过回话的小厮旁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温榆瞅着李承煦走后,悄然到温言身后。

“他来了,现下正在帐中换衣裳。”

温言点头,将目光移向了李承煦所在的帷帐中。

……

邓默换好衣裳,闷闷地坐在帐中,想起这些日子的倒霉经历,他就没有心情出去。

先是学习不好挨了自己爹一顿打,而后又吃错东西长了一身的湿疹,最后就连看上个女人都被抢了去。

想到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镇压下的怒气“嗔”的一声又熊熊燃烧上来。

“诶,里面有人?”

“邓公子在里面。”

“哪个邓公子?”

“府尹家的邓公子。”

“我想想……哦,就是那个在大街上强抢女人,结果被李承煦打得满地找牙的窝囊废是吧。”

怒火霎时烧红了邓默的眼,他猛地起身,因为太过愤怒,往帷帐门口冲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爬起来打开帐门,往外一看,两个杀千刀的却不见了人影。

他目眦欲裂,口中的牙磨得哧哧响,想他邓默向来没什么要不到的,偏一个烟花女子,看上了却被李承煦坏了好事,还花上几千两银子替她赎身。

然而两个杀千刀的虽然逃得快了些,但那罪魁祸首却还敢出现在他眼前。

邓默二话不说,返身回帐中摘下挂在墙上的弓,又冲了出来,拉弓对准李承煦。

长箭如虹,势如破竹。

只听“啊”的一声,箭没射中李承煦,却擦伤了他身边一个红衣女子。

他听到他喊了一声:“温言”。

……

白布将手臂缠得紧紧的,但还是有少许的红意沁了出来。温言轻轻放下受伤的手,抬头看向眼前抿着嘴的人。

刚刚邓默瘫在地上,一嘴一嘴的血往外流,整个人已经被打得无力□□。他那时分明是想要他的命,要不是及时来了人拉开他,邓默怕是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温言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李承煦,你都将那男的打没半条命了,气还没消呢?好歹我替你挡了一箭,你在这里摆臭脸给谁看。”

听言,李承煦脸色稍缓。半响才憋出一句,“谁要你替我挡箭了?”幸好只是皮外伤,如果伤了性命,他岂不是要恼死。

其实如果她不挡上来,他自己是可以避开的,不过他不傻,知道这话现在不能说。

温言却不知他心里所想,眉眼弯弯笑说:“我这是出于姑侄之情的本能反应。你不当我是姑姑,我却从心里当你是亲人。”

李承煦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诶,听说你花了几千两替姑娘赎了身,人家才恨上你的?”

李承煦看她一副八卦的表情,蹙眉解释:“我纯粹是想膈应邓默,花几个钱就能看到邓默恼羞成怒,何乐不为?至于那青楼姑娘,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温言露出惊愕的表情,伸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有钱。”

李承煦对她的反应有些别扭,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找吃的”便走了。

温言看着李承煦离去的背影,先前还笑意盈盈的眼睛立刻变得幽深莫测。

今日这场苦肉计是她特意编排的戏,她从太学同僚口中得知了李承煦的死对头邓默,又让温榆去查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今天那两个挑拨离间的人是她找的,邓默的箭也在她的设计之中。

如果说怎样才能快速增进两个人的感情,那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舍身救命之恩呢?

这点小伤,换李承煦卸下戒心,净赚的买卖。

窗外天色渐暗,秋风萧瑟,好戏登场。

温言本以为本次秋狝差不多便可以结束了,可谁知晚上还有篝火会。

王明曦以劳累为由提前退场,留下温言一人,走之前还连连嘱咐李承煦务必要照顾好初来乍到的姑姑。

夜色撩人,熊熊篝火映着夜色在众人脸上添了一道温暖的光。白日里猎着的动物此时又架在另一边翻烤着,兔子、野鸡、山羊等动物被翻烤的滋味交织在一起,香味扑鼻而来。

这还不止,这些王公贵胄们还请来了杂技班子,指挥、鼓手、笛手、抛丸手、撑杆各一人,另有俩人在高杆上表演着惊险的动作,表演者们姿态各异,情趣一致。

秋夜里的风到底带着一丝寒意,温言不耐烦地将再次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耍杂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果子酒。

“吃些兔肉吧。”

李承煦不知何时端来了一碟被烤得金黄的兔子肉放置在她的面前。

“我不吃,拿走。”些许的醉意让温言拒绝的话听起来带着小孩子般的娇气。

李承煦看她醉酒的脸颊中间像是抹了两团嫣红的胭脂,在夜色的映照下竟有些可爱,笑着问道:“醉了?”

“果子酒也能醉人么?”

“不能醉别人,但能醉你。”

他在温言旁边坐下,接着用筷子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口中,吃完还不忘点评一番。

“这兔肉肉质鲜美,味道甚佳。”

温言吸了吸鼻子,闻着味张开了嘴,“啊”了一声,讨要碟子中的兔肉。

李承煦斜了她一眼,竟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烤得焦嫩的兔肉喂她。

温言咬了几口,感觉到美食唤醒了舌尖上的味蕾,咽下口中的肉,又将头凑过来张嘴讨要下一块。

“自己吃。”

“啊……”。

李承煦气笑,但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喂她多吃一块。

月华如水,柳影暗笼。

喂着喂着,一时不察,李承煦竟将一碟兔肉全部喂完了。他有些懊恼,可看着旁边吃饱的那人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满足傻笑时,一股异样从心上流淌而过。

这场带着篝火会的秋狝持续到戊时三刻才结束,李承煦看着醉意上头的温言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靠,最后她坐也坐不住了,就想躺在地上睡觉。

他看着她在梦中,还微微曲起那只受伤的手,眼神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抱起了她,将她安置在马车上,驱车离开。

等温言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看着陌生的床帐,陌生的房间,意识有片刻的停顿后,再次睁眼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随后有侍女进来伺候,温言问她自己昨夜可有喝醉出丑。

“姑娘当时喝得很醉,双手紧紧地扒着公子的玉圭不松开。”

“那我可有说什么了?”

未待侍女回答,一道声音先插了进来。

“你有什么话是别人听不得的吗?”

李承煦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缎面竹纹圆领袍,倒是显得有几分沉稳。

他先是示意身后的宋识将解酒汤放在桌上,而后才慢慢端坐在锦凳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温言。

“我没有什么话别人听不得。”温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李承煦听言挑眉,唇边浮起一抹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你莫不是看上了我身上的这块玉圭罢。”

温言不语。

“我看你昨夜甚是喜欢它,紧紧抓着它不放,怎么,现在倒是难以启口了?”

温言嘴角微微翘起,鸟儿进笼子里了。

李承煦不知道的是,所有一切都是她故意所为,她昨夜装醉发酒疯,为的就是他今日这一问。

她眼睛牢牢地盯着李承煦身上的玉圭。

这玉圭,原本就是她的东西。

所有觊觎它的野心之辈,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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