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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谁来为她门前扫雪 > 第12章 祸根

第12章 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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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暄自秋狝坠马摔伤了腿后,便窝在家里养了两个多月的伤,这天他趁着家中无人看管,便偷偷溜了出来,还让小厮将李承煦约到茗香楼。

李承煦来是来了,身后却还跟着个温言。

见状,谢恒暄将李承煦悄悄拉到旁边,耳语道:“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个姑娘干什么?”

李承煦瞧了眼正在专心点菜的温言道:“这是我姑姑,她没吃过茗香楼的菜,正好今天顺便带她来尝尝。”

谢恒暄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饭桌上,李承煦和温言津津有味地吃着最新的菜式,只谢恒暄时不时地唉声叹气。

温言看他食欲不振,试探问道:“你怎么啦?”

“姑姑你别理他,不用说,就知道他是为情所困了。这人自从认识了谢惜晚后,就没有难过的事是和谢惜晚无关的。”

李承煦又“啧”了一声,下定论道:“可见,自古红颜多祸水。”

温言想起秋狝时朝阳公主曾问起过他的婚事,她记得当时他母亲说配的是太仆寺一个录事家的小女。

李承煦打趣完谢恒暄,见他眉头紧皱,像是这次真遇到了什么难事,到底还是问道:“说吧,这次是聘礼嫁妆,还是成婚宴席的事?”

“我父母要我娶工部侍郎的四女儿。”

李承煦听了倒是有些错愕,依他对好友的理解,他要是娶不成谢惜晚,岂不是要寻死觅活的,但他现下依然好好地坐在这里。

“那谢惜晚呢?”

谢恒暄面露难堪,“你知道的,我父亲的妾室是惜晚的姐姐,按照辈分,我还得称惜晚一声小姨妈。是以因着这尴尬的辈分关系,我母亲一直不喜欢惜晚。我父亲也说,一个家若是乱了辈分,那便是埋下了祸根。其实我也知道,我要娶惜晚,锦京多少人在笑话我,在笑话我们家。”

温言愣了愣,谢惜晚竟是谢恒暄的小姨妈,两人竟有名义上的亲人关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恒暄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我看干脆你们私奔算了。”

谢恒暄抬头,眼中震愕不止。

“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承煦:……

回去的路上,李承煦想起刚刚谢恒暄的伤心窝囊样,有些烦躁。

李承煦:“诶,你说不就是隔了一层小姨妈的关系,他父母至于这么介怀吗?”他实在不理解这些人这么在乎虚名干嘛,就像他,任凭别人说他是京中霸王还是京中纨绔,他一概不在乎。

温言:“他父母害怕被人笑话吧。他们向来看重名声。”谢恒暄父亲是刑部尚书,要是让谢恒暄为自己所用,将会大有裨益。

“那要是换你是谢惜晚,你怕吗?”

李承煦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被前边的吵闹声盖住了,走近一看,原是街边一家糕点铺子出了事,铺内蒸笼被毁,桌椅被砸,一片狼藉。店家是一对夫妻,此刻正弯腰向他们面前的三个粗壮男人合手讨饶。

“求求大人了,通融我们些日子,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三年后的租金实在是一时拿不出来啊。”

夫妻俩苦皱着一张脸,哀声求人,就只差给他们跪下了。

显然,这些人并不吃这一套,“管你小本大本生意的,总之租金这两天我就要收到,今日砸了你家的店就算给你们不准时交租的一个教训,明天我们还会再来。”

店家妇人听到明天就要钱,急地上前抓住为首男人的手,跪在地上,不肯松开。

男人斜眼看她,手上用力一甩,妇人摔倒在地。

“跪我没用,要跪就跪财神爷去。”

而后三个男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店家夫妇哀恸的哭诉声。

李承煦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不知不觉走近了些。他转头看旁人,哪里还有温言的影子。

李承煦忙回过身去,才望见温言就在他后面不远处出神地站着,一动不动,似在沉思。

前方围观人群慢慢散去,只余店家夫妇伛偻着身子整理着店里的狼藉。

李承煦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面,他今天出门没带上宋知和宋识,于是便花了一两银子使唤旁边看热闹的两个妇人上前帮忙收拾。

李承煦走进铺子里,挑了一处较为干净尚能下脚的地方:“为何今年未过,就要收三年后的租金了?这于情不合。”

温言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嫌他蠢笨,“这不仅于情不合,于法也不合,根据大昭律法,最多只能提前收半年的租金。你可知这家铺子是谁所有?”

李承煦顿时挺直胸膛,总算有一个问题他能回答上来了。

“这条街的铺子有一半都是京城王家所有。他家早年在匈州做丝绸生意,后来搬至京城,彼时这条街的业主急需用钱,便将店铺转卖出去,王家便接了手。”

“上次秋狝好像没有听过做丝绸生意的王家。”

李承煦面露鄙夷,“王家那样的,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天子脚下,只有钱财,没有权势,管什么用。

“如你所说,如果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商人家族,怎敢公然雇打手收三年后的租,他们就不怕别人报官吗?”

温言见李承煦沉默,只觉这人真是一朵密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半点风吹雨打,一派天真,有时换个说法讲,就是愚蠢。

她点醒他:“所以王家背后肯定有人替他们撑腰,撑腰的人图利,王家图权,权和利结合,普通百姓便似那掌中蝼蚁,任由他们拿捏。”

李承煦恍然大悟,面露敬佩。

温言走到店家夫妻前面,面露同情道:“店家掌柜,根据大昭律法,他们不能提前收你们三年后的租金,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有去报官?”

店家男人听言,长长地哀叹一声,“我们去报过一次官,但不知如何被那业主知道,他们便派了好些个打手将我打了一顿,还将店给砸了。”

李承煦急急问道:“那官府那边怎么处理此事?”

闻言,店家男人更气愤了,“都是些吃人的贪官罢,他们听说了我要告的人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我轰了出来,还找人暗暗警告我不要乱生事。他们轰人如此熟练,就像提前排好一般,想必这些年没少人告那王权图。”

温言:“王权图?”

男人越想越气,一掌拍在桌子上,“就是那家住城西,卖丝绸的王权图,左不过是官商勾结罢,要不然哪里来的豹子胆。他仗着手里几个钱,横行霸道,我们这条街的人都深受其害,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八成都搭给他了。”

李承煦看那男人说得口沫横飞,不禁拉着温言后退了几步,“你说官商勾结,可知是哪个狗官?”

男人摇了摇头,面露失望,“我们也派了人暗暗跟过那王权图,但没发现他见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就算知道了,我们也束手无策,谁敢跟那些个大官唱反调啊,比起财,命更重要些。”

说完,店家夫妻终于再忍不住了,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李承煦看这对老夫妻坐在他面前掩面嚎哭,有些别扭:“你们租金还差多少,我稍后差人送来。”

店家夫妻抬起头来,微张着嘴巴,瞪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待反应过来后,忙磕头道谢。

李承煦叫两个妇人扶起他们,有些得意地朝温言眨眨眼。

温言呵呵一笑,“有钱人解决事情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但又管用哈。”

温言脸上笑着,心里想着的是王权图背后的人敢在京城如此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定不是普通的京官,说不定和钱耀须背后之人是同一人。

她掩下眼中的精明,拍了拍李承煦的肩,“你想知道王权图背后的大官是谁吗?”

李承煦嘴一撇,“怎么查?”

“我们派两个人跟着王权图,他出入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都一一记录下来。我看那个宋知为人稳重,武艺也不差,便让温榆和他一同去调查吧。”

李承煦没有立刻答应:“你为何要查这件事?这些事和我们有关系?”

“士大夫当以天下为己任,我虽是女子,但也是大昭一名官员,百姓受苦,难道我要熟视无睹吗?”

温言这一番话却是问住了李承煦,他虽一心想报国,但也只是想在战场上收复故土,扬我大昭,至于战场下黎民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一直没有认真去思考过。

可百姓不就是大昭之本吗?

温言的话点醒了他,眼前站着的女子虽然人小小的,有时傻傻的,但脑里装着的智慧却是不容小觑。

他不禁更佩服她了。身为女子,不顾家人阻挠,只身一人前往锦京,只为追求心中之志,为我大昭……

“诶,你在发什么呆啊?”温言在李承煦脸前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遐想。

“没,我只是在想……就按姑姑说的去办。”

……

温榆撅着嘴,无聊地在王权图后面走着,他已经跟了王权图几天了,但还没有什么收获。

王权图每天雷打不动辰时一刻出门,辰时两刻到御华街上的成衣铺子喝上两个时辰的茶,中午歇上片刻,未时又出门到一僻静的茶楼点账,戌时整回府睡觉。

每日反复如此,不曾变过。跟他往来的也都是普通商人,没见他与什么权贵见面。

目送王权图进茶楼后,温榆便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高傲地扬起头吩咐一旁的宋知:“你去查查刚刚进去的那个戴着大金条链子的男人。”

宋知不服,“凭什么我去?”

“哼,你不去行啊,等我回府跟温言说,然后她又跟李承煦讲。”

一搬出李承煦,宋知有些怂了,鉴于李承煦对温言整日里的卖笑嘴脸,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温榆后,拖着劳累的身躯去查人了。

温榆有些高兴,他终于也有手下可以使唤了。

朝着宋知的后背又“哼”了一声后,他想着进茶楼里讨杯茶喝,却不料茶楼里突然拐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和他撞了个满怀。

温榆从泸阳城回来后,心情就一直很不爽。现在有人撞到他,脾气立时就暴躁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挡了小爷的路啊?”

只见对方眼都不带看他的,右手迅敏地直直格挡住温榆欲要拍向他肩膀的手。

温榆顺势瞧过去,只一眼,他的心几乎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眼前这人大白天的穿的一身黑,不是那个毁了他一世不败英名的混账小子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李承煦星星眼看着温言:我媳妇好厉害啊,身为女子,不顾家人阻挠,只身一人前往锦京,只为追求心中之志,为我大昭……

温言捂住他的嘴,“乖些,不要再说了好吗?”

李承煦:“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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