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倒是极雅，就是长袍长身，遮得够严实的。
\"你若不信我，就别让我选。\"舒然温声反驳，想了想，不太服气地解释，“头一回送女孩衣服，本不适合送太暴露的，显得别有居心。”
姜衍：“追女孩，有居心，不对?”
舒然：\"没有不对，但容易印象不好。”
男人盯着她在镜前细细整理着袖口裙边，低声自嘲了句：“本来就没落下什么好印象。”
舒然透过镜子看到他的嘴在动，却没听清他回了句什么，“嗯？”
姜衍双手往沙发沿上一摊，“行，我会考虑的。”
舒然颔首，\"那我试完了，任务完成，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
她转身回了试衣间。
AVE朝她阖实的遮帘望了一眼，上前，将手上的皮夹本，递与姜衍看：“姜总，已经量好了，身高与肩宽变化不大，就是三围，同你最初估的数有些出入。”
姜衍瞥一眼单上的数字，低低\"嗯”了一声。
他刚刚就看出来了。
回想她方才走出来时的样子，身上的曲线衬得一览无余。
偏偏领口扣得严实，保守过头反而显得，禁欲勾人。
男人喉结微沉，蓦然回想起当初，头一回察觉到舒然很美的那刻，他当时的心情。
跟那条圣诞节他随手扔给她处理的围巾，有莫大的关系。
那会，他根本就不甚在意她是怎么处理那条围巾的。
直到程浩转学过来，他开始跟在舒然身后开玩笑地喊她\"童养媳\"。
有一天，舒然忍无可忍，回头瞪他，“你再乱喊，我就不客气了。”
姜衍无所畏惧地笑着：“你能怎得？”
舒然哼了声，扭头离去。
第二天，实实在在，戴了条围巾来。
姜衍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曾干过的傻事，从不许人提。
而她就这样，戴着令他一回想就头发发麻的“黑历史”，笑吟吟在他面前左右晃悠起来。
他噎得没话，憋红着脸一天，忍无可忍，把她提溜到墙角，逼她解下来。
舒然捂着不愿：“送人的东西哪有还人的道理？”
姜衍额头黑线遍布:“不是送你的。”
舒然眼里全是笑意:“不是送我的吗?那是送谁的来着？”
她故意提高了嗓门，“噢，是给……唔!”
姜衍堵住她的嘴，恨不能当场掐死她。
可把围巾直接从她脖子上扒拉下来那瞬，望着她光秃秃的脖颈，细白纤长，似白天鹅一般，一时，又不忍心拧断。
角落的窗户半阖，透渗进一缕冬日的寒风，舒然脖间骤然失了遮挡，迎风缩了一缩。
姜衍反手把窗关上，冷睨她一眼，转身，把那围巾扔了垃圾筒。
舒然以为这事就这么到此为止。
第二天，中午下课吃饭，舒然见姜衍还在桌前，不知在忙什么，便先同吴笙瑶走出了教室。
一到教学楼长廊口，寒风侵袭而来，舒然缩了缩脑袋，身后忽而伸过来一双大手，虚环住她。
姜衍扬手套了条新围巾绕在她脖子上，打了两圈，垂眸，对上她的视线。
姜衍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舒然。
并非她不好看，只是周身环绕的清冷气质，不食烟火一般，让人没有世俗的欲望。
而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妖丽的，身材火辣的。
可就在那天，他突然发现，原来仙女脸红起来，竟那么好看。
就像一块无瑕的美玉，从里面一点点透出一层红晕，迷人，又带着一丝惊喜，令人忍不住想知道，它还能不能再红一点。
最红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那一刻，姜衍忽然领悟到纣王亵渎女娲的快感。
而后那些堂而皇之的妖娆与性感，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了胭脂俗粉，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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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旗袍的尺码比较精细，试穿旗袍，需要先量三围。
姜衍：“就按这个尺寸。”
AVE颔首，从旁侧助理手上拿出另一份设计稿：“您上回在咖啡厅大致画给我看的婚服样式，初稿我已经设计出来了，您过目一下。”
姜衍端详了番，同他梦里的一般无二，目光流出一丝赞许：“不愧是国际首屈一指的礼服设计师，一点就通。”
“是您描述的好。”AVE笑了笑，目光落在设计稿上，眉宇略有愁色，“只是古式的凤冠霞披，花纹与样式繁富绚丽，要把它做好，定制绸缎布料，金银线丝，细密绣工，还有首饰打造，冠宇点翠，一并加起来，我这边紧赶慢赶，最少也需要十八个月。”
就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姜衍笑了笑，“应该够吧。”
“嗯？”
男人似笑非笑的，“就怕到时候婚服到手了，老婆没到手，那......我可以不付尾款吗？”
AVE怔了怔，拉帘声轻响，舒然已经换好衣服出来。
姜衍站起身，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冲AVE笑了笑，“开玩笑的。”
只见男人主动上前，迎上舒然的视线，面对她一句“可以把方案发给我了吗”，答非所问：“饿了。”
望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AVE的目光落在娇柔的女孩身上。
的确很漂亮，一点妆没带，却像掉落凡间的精灵，整个人气质卓群。
但，有这么难追吗？
连J&M集团的太子爷，给足一年加半载，都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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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跟着姜衍上扶梯，站在他身后，沉吟了片刻，没忍住，“姜衍，我觉得你今天的伎俩不对。”
姜衍背脊僵滞了瞬息，犹疑地回眸。
被她发现了？
只见女孩肃然着小脸，“如果你想接近那位美女设计师，你不该带我去店里试衣服，她会误会的。而且，我和她身材也不像。”
姜衍唇角勾起莫名的笑，“谁说我要接近她了？”
舒然顿了会，“瑶瑶见过你俩在一起。”
姜衍嗤了声：“怎么可能！”
舒然倒不是没有通过他刚才的惊疑神色，怀疑是自己猜测错误，但他这么笃定的否认，令她拿出手机，翻出了咖啡厅的那张照片。
姜衍仔细盯着照片辨认了会，“瑶姐拍给你看的？”
舒然没觉得不对，下意识“嗯”了声。
姜衍已经挑起眉稍，侧身朝她耳鬓倾斜，低低笑了开来，“想知道你可以直接问我，怎么还让人帮你捉奸呢？”
舒然：“......”
她斟字酌句着如何解释她并没有关注他，只是记性好，正好又来了同一个商城，看到了楼下的咖啡厅，以及那位美女设计师，才记起这件事。
姜衍并不需要她的解释，认真指着照片，“这只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们靠的并不近。”
舒然似信非信地哦了声。
姜衍盯着她看了会，一转身子，拉着她往楼下咖啡厅去。
舒然蹙眉：“去哪？”
姜衍：“实践检验正理。”
那咖啡厅是J&M集团下参股的连锁店，当前时段，客流量不多。
姜衍直接喊了位服务员过来，帮他们在窗外拍照。
男人严谨地遵照着照片里的姿势复原，与她隔了二十厘米，“我当初就是这么坐着的，只是窗外看过来的角度，我挡了她大半，所以显得靠的近。”
舒然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他俩到底靠得近不近，见他这么较真，微微点了点头，适当解释：“我不是要你澄清，其实我们现在这个年龄，谈恋爱很正常，就算靠近一些，也没什么。”
姜衍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靠近一些，也没什么？”
舒然非常开明地“嗯”了声。
姜衍勾起一边唇角：“这样啊？”
舒然不太清楚他在笑什么，正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男人忽而握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拽。
两人瞬息靠近，男人的俊脸一下在舒然面前放大。
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任何毛孔。
高挺的鼻梁，离她眉心，就差一个指甲的距离，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她脸上，在她冷白的肌肤间，化作似有若无的痒意。
窗外，服务员刚好点了拍摄键。
含笑将手机递了回来，姜衍朝新拍的照片看了会，似是颇为满意，将手机还给舒然，“如果真的靠近，应该是这样的。”
照片里，男人简直就像在亲吻女孩的额间。
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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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散完步。
回到家楼下，姜衍终于答应明天上午把方案发给她。
“为什么不现在给我？”
“怎么，还怕我赖账？”姜衍扬了下眉，睨她一眼，“今晚给你，你晚上肯定会忍不住先看，三百多页，还睡不睡了？”
舒然沉默。
姜衍看了眼手机：“后天周六，我会去探班，瞧一眼新电影的制作。”
舒然的目光望过来，姜衍续说：“你有阵子没见瑶姐了吧，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姜衍当初买下了吴笙瑶的剧本，投资电影市场。
剧组上个月开机，合同要求，吴笙瑶需要作为监制入组，全程为演员提供剧本的指教。
舒然想起瑶瑶近日一直与她哭诉南湖的饭菜太过清甜，她吃不惯，整个人都瘦了。
前不久妈妈来看她，正好留了几罐私酿的辣酱。
吴笙瑶最爱吃凌风的辣椒酱，她本想着给她寄两罐过去，这下听到可以亲自去探望她，略有心动。
姜衍见她似在犹豫，唇角浅浅勾了下：“你如果不去，我会把你今天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瑶姐，让她看看她的好朋友，有多不在意她。”
舒然：“......大概几点出发？”
姜衍：“上午九点，我先开车来接你，坐直升机过去。”
舒然想了想，“我会带些东西过去，应该不占位置吧。”
姜衍看了她两眼，语调闲闲，“除了男人，随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