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站在□□前正中央，磅礴大气，庄严肃穆，的确很震撼，可为什么我就没有一股想流泪的冲动？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那么矫情啊，还一瞬间热泪盈眶，我看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毛主席纪念堂倒是围了不少人，排了好几里地，得有几万人吧？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我还是下次再给他老人家献花吧。”

“你这都出去一个多礼拜了，才到北京，还上不上学了？你们有钱人都这么随心所欲吗？有钱没处花你倒是资助几个贫困大学生啊。”

“比如你？”

“我不用，我有手有脚，我的学费我自己挣。”

“那他们也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挣？”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回来吧。”

二宝关掉免提挂断电话，对刘东宇说：“听到了？可以了吧？你这不是犯贱吗？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咱们学校这么多女生，你怎么就看上她了？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旁边那么多树呢……我也是犯贱，当着你们一屋子人开着扩音跟人打电话。”

“你有过一见钟情吗？你有过深爱一个人的经历吗？我……”

“行了，打住，该干嘛干嘛去。”

“照我说，等她回来你就趁着夜黑风高把她强上了，一般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特别依恋，嫁给□□犯的又不是没有，嘿嘿。”

“王鹏！不要侮辱我的爱情！”

“二宝说得对，你他妈就是贱，还他妈爱情，还他妈一见钟情，说得自己多伟大似的，这个□□世界就是看脸，她要是个丑逼你会爱上她？说得这么冠冕弹簧，你无非就是觉得她漂亮罢了。”

看这架势又要引起一场口水战，再聊下去就是刀光剑影了，二宝赶忙把刘东宇赶出去继续执行涂鸦计划，自己回到宿舍整理订单。

二宝翻出白沙和天下发现只有半盒了，Zippo也打不着火，递给肖俊一支，惹来一阵大呼小叫，肖俊说你这打火机天天用，也不知道灌油，早挥发完了。二宝想了想又把刚抽出来的一支和天下放了回去，转而拿起紫钻点上。整理订单时他发现竟然有人订专升本的教材，他忽然想到张凌那么喜欢上学，也可以上成考啊！愣了一两秒钟，二宝起身去找马海建，想借他手机查资料，到了343，门锁着。二宝没有迟疑，下楼骑上宝马就向网吧赶去。

“你现在还想上学吗？”

“怎么说？”

“你可以上成考，9月份报名，10月份全国统一考试，周末或平常晚上上课，一年两三千块钱学费，我刚查过，你那边深圳大学、南方科技大学、暨南大学都在招成考。”

“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想上。”

“为什么！”

“我怕我坚持不下来，我已经两年没碰过课本了，你觉得我考得上吗？”

“不试一试，这辈子你甘心吗？”

“深圳大学我曾经去过一次……你觉得我学什么专业比较好？”

“那就得看你了……我查一下。”

“你在网吧？”

“嗯，深圳大学今年……理工类，电子科学与技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土木工程……经管类，会计、金融、国际经济与贸易……很多啊，成考科目是政治、英语、数学，授课方式的话，周一至周五晚上，周六日全天，业余专科和高起本不太一样，专科是3年，高起本是5年，平均一年学费3000左右，我觉得你上高起本比较好……”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着急。”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严肃一点……”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好……吧。”

二宝郁闷，他以为张凌听到这个消息会比自己激动，可是一通电话打下来发现对方很淡定，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处发泄。路上遇到刘东宇，二宝没心情和他贫嘴，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跑回宿舍独自生闷气。

直到中午吃饭时二宝仍闷闷不乐，对于张凌读成考这件事他出奇的上心，耿耿于怀。吃饭时，在梦雪的再三询问下，他把这件事简明扼要地说了说，引来三人一阵沉默。梦雪说：“成考这事儿也只有你现在才知道，估计他刚到深圳那会儿就已经考虑过了，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放弃了，再说，上与不上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着急有什么用？”

徐智说：“可能他觉得成考这事儿不太靠谱，现在统招大学的毕业证都不太管用，更何况成考？”

李然然说：“会不会是他太忙没时间……”

三人七嘴八舌地罗列了一大堆理由都没解开二宝心中那个结，在食堂后面的小路走了一阵后唉声叹气地返回宿舍。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对于上学这件事，张凌曾经执着得近乎痴迷，二宝自认为是学奴，但张凌却是货真价实的学霸，在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年级里，任何一场考试，任何一门功课，他的分数永远遥遥领先于第二名，他是真的热爱。

订单整理完后，二宝叫上刘东宇一起去取货。走到步行街时忽然看到陆海和周婷婷正手挽手逛街，陆海仿佛没看到般眼光直接掠过两人仍然和周婷婷有说有笑，周婷婷也只是带着鄙夷瞟了一下两人后擦肩而过，让二宝伸出去想打招呼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刘东宇冲他俩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奸夫□□，回头看到二宝的手势立即暴怒：“我怎么看你就这么不顺眼呢？又开始犯贱了是吧？人家根本没打算正眼看你，你竟然还想打个招呼？感情你和陆海已经一笑泯恩仇了？这两个贱人，陆海上周还和史菲去开房了呢，今天又和周婷婷搞在一起，周婷婷更贱！她可是和史菲一个宿舍啊，就这么公然地做小三……”刘东宇喋喋不休起来太吓人，二宝赶忙打断他，说：“管那么多干嘛，先做好自己的事。”

从新华书店里出来，两人各提两个大包裹，刘东宇再次提出抗议，要求二宝买一辆拉杆车，二宝坚定地否决了这个无理要求，这才挣了多少钱就想买这买那的，苦点累点死不了人。

下了公交，两人提着包裹走到半路累得直不起腰，二宝说先歇歇，咱也别弄到春华园了，前边不就是图书馆吗？就让他们到这儿来领吧，等他们过来领书时肯定有人往这边看，你带记号笔没有？找张大点的纸，把咱的广告语写上。”

刘东宇说你老人家比我还有才起身刚要走，抬头看到史菲和沈浩亲密地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他拽了一下二宝的胳膊骂道：“我靠！这个世界怎么了？现在一夜情这么流行吗？为什么满世界都是贱人了？”

“那男的是谁？”

“沈浩，四大校草之一，你太孤陋寡闻了。”

“赶紧吧，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咱们挣钱要紧。”

打完电话，二宝还没从心疼话费中恢复过来四周已经围了一圈人，刘东宇找书，二宝收钱，拿着刘东宇的手机微信转账，夹杂着有人订资料，很快忙得晕头转向，不得不把梦雪叫了过来帮忙。

等到忙完天色已晚，收拾完地上的一片狼藉，刘东宇指着剩下的几本资料说：“现在这人怎么一点诚信都没有，累死累活给他搬来又说不要了，还是大学生呢！等回去把他们列入黑名单，下次再订直接按定价卖！”

“又不是第一次了，等下次跟刘思文调换一下吧。”

梦雪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二宝以空腹洗澡对身体不好为由请她吃了饭。梦雪见他仍愁眉不展问他是不是还在为张凌的事儿发愁，二宝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我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