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宝继上次打架事件之后第二次发飙，刘东宇被震住了逃出了宿舍。二宝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点上一支烟重新躺下，忽然有些懊悔，不该发这么大火，可是想到这阵子的遭遇又忍不住烦躁起来。李凡这两天就要回来，想到二奶说要和她搞好关系就觉得别扭，好像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某种目的一样。而且现在京东、淘宝、亚马逊，购物网站层出不穷，低价盗版书籍泛滥，卖书的生意并不好做，每天的订购量也在不断下降……二宝烦躁的把烟头掐灭，侧过身睡去。

“动作整得够大呀！整个学校里都是你俩的电话号码，不趁着大好时光谈个恋爱牵个手、滚个床单接个吻，你说你总这么折腾，到老了还有什么可追忆的？”

“回来了？”

“嗯，晚上请我吃饭吧。”

“好……吧。”

晚上的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二宝强打精神装出来的一副激动模样并没有逃出李凡的火眼金睛，二宝言辞躲闪，许多话都说不出口，李凡没有深究，只是一个人的兴奋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两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李凡要为出国留学做准备，二宝原以为她只是敷衍刘东宇的借口，快速咀嚼的嘴巴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呆滞，夹杂着沮丧，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李凡很满意他这种反应，接着说目的地还没想好，想去日本，但是刚说出口就遭到了二宝坚决并强烈的反对，问原因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提到日本二宝就想到电脑屏幕里一男一女的爱情动作片，在他的想象中，无论是宿舍厨房卫生间，亦或者地铁教室办公室，只要有日本男人在的地方都不安全……

李凡早就隐隐猜出来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窘迫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只是听他红着脸别扭地说那地方不安全，李凡竟也难得脸红起来。

“我都要出国了，你难道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吗？”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说了也不管用啊。”

“我怎么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万一管用呢？”

“那你别去了。”

“不可能，不想去也得去。”

掘金计划并没有给两人带来太大的物质收入，倒是整座校园不论教室食堂还是宿舍楼都飘荡着两人的电话号码，并且数量在一天天不断增加，但是期待中的量变一直没有到来，经历了最初几个礼拜的忙碌，现在已经面临下岗的危机了。

二宝和刘东宇坐在校门口旁边的树荫下，一边抽烟贪婪地注视着过往的靓丽女生，一边对这次的掘金计划进行深刻的反省与总结。一番统计下来，将近一个月的创业，除去各项开支，两人各自收入525.7元人民币，距离月收入5000的目标差了整整十倍。二宝说，咱们主要是受市场大环境制约，现在不比以前，人们热衷于网购，不论想买什么动动手指就搞定了，咱们挣钱还得靠正版两个字。下一步的宣传方向要有所改变了，想要和网购竞争就要扛起正版和质量这面大旗，虽然挣得少，但目前还没有别的项目，所以还不能放弃，A大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了，下一步主攻方向，B大！

二宝并没有遵循儿时家贫用纸珍惜以至于练得一手好字这个定律，而是承接了男生大多字丑的惯性，涂鸦计划只好继续交给刘东宇，二宝接着派发小广告。

周佳佳今天在校，她的人情二宝不想继续欠下去，拉着刘东宇去先去了B大食堂，除了请客吃饭他想不到其他的报恩方式。周佳佳在外人面前忽然淑女起来，不论说话还是吃饭都显得文文静静，二宝心里鄙视着没敢拆穿，只在临走时嘲讽了几句，很显然二宝再次低估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吃醋了就败得丢盔卸甲。

刘东宇说以我的审美观点来看，梦雪能拿到8分，这个女孩胸大屁股翘起码能拿到9分，所以你对梦雪久攻不下，不妨把火力调转到这个周佳佳身上。二宝嗤之以鼻。

正值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下二宝险些中暑依然兢兢业业地发着传单，等到忙完往回走时已经七点多了，两人在小饭馆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再次开了一个股东大会，这次刘东宇是主讲人，他说，不能谁说着急就给他跑去拿一趟，一本书咱就挣两三块钱，单给他拿一趟来回公交费都不够，以后咱们就固定每周三和周六，你也别总说什么顾客是上帝，咱们都是凡人，挣得是辛苦钱，供养不起大神。而且现在市场不景气，咱们应该尽早考虑转型，不然就会被市场淘汰，这个行当挣不了大钱。

到了学校，梦雪还在练舞蹈，二宝买了两瓶冰糖雪梨上了舞蹈系，刘东宇双眼中放射光芒，撤回已经迈出去要回宿舍的脚掌坚决地跟在他身后。

隔着薄薄的玻璃窗二宝很快找到梦雪和李然然，她俩正站在人群里做着各种动作，举手抬足间格外认真。虽然舞蹈室一旁不少人在等待，但二宝没好意思进去，舒缓的音乐声中每个人都身着紧身衣，身材轮廓清晰，凹凸有致，如果这时候进去他怕被当做流氓赶出来。二宝忍着流鼻血的冲动一边偷偷欣赏玻璃窗里的美景，一边提防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偷看，而刘东宇已经在一旁流口水了。

旁边站出来一个男生走到梦雪身旁对她进行一对一指点，只是这指点在二宝眼中变了味道，大腿、胳膊甚至细腰都被他“摸”遍了，二宝愤怒地就要推门进去忽然看到梦雪微笑着的表情没有一丝扭捏与抗拒，再看那个男生，帅得掉渣，他心里的挫败感又不可抑制地涌上来，有酸有苦。刘东宇说那个男生就是四大校草之一的沈浩，上次见过的，头上顶着舞蹈协会副会长的头衔，二宝轻轻叹了口气，把饮料放在教室门口默默地走出了教学楼。

训练结束，梦雪瘫坐在椅子上，一边擦汗一边对李然然说：“那个领舞没你跳得好看，如果沈浩不是样子货早晚会把你换到那个位置上。”

“只要能跳舞就好，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我在为你鸣不平呢！领舞就应该是跳得最好的！”

“那个领舞是会长的女朋友，不是沈浩这个副会长能定的，好啦，不聊这个了，走啦，换衣服去吃饭。”

走出舞蹈室，梦雪开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两瓶冰糖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