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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朔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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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庄启南在电话里呼出一口气,“不止我,学校好些领导、老师都在担心你,你不来上课、不回宿舍,打你电话也不接……本来只是找你了解下情况的,你旷课这么多天,乐寻,老师们都很生气。”

“上次孙仝那事儿你也看见了,学校的态度明确,影响大了肯定要处理。”

电话这边仍是沉寂,只偶尔一声很轻的吸鼻子气音。

庄启南说完学校的情况,语气从公事公办切换到亲昵柔和:“你也别害怕,我跟你辅导员和院里都打过招呼了,你主动回来认个错,我再帮你找领导求个情,只要热度降下去,处分不至于特别重。”

“我公司做不成了,”乐寻带着鼻音,声音沙哑,“好几家供货商在催款,有发律师函要起诉的……我所有心血都投在里面了,还有欠银行的钱……就算学校不追究,客户也不会放过我的……以后什么跑腿团购也没法再做了,从头开始都不行……”

“乐寻?”庄启南担心地唤他一声,充满怜惜。

一股强烈的快感却随之升起,填满胸腔,像觊觎皎月的人,看到它堕入凡泥,自己垂手可拾。

看你现在脏得……我都没有嫌弃你。

他并不想亲手拾起它洗干净送还天空,而是用鞋尖上下深浅地戏弄一番,十分有趣的游戏。

“钟叔就快回来了,他去国外签合同,这一两天就回来……”

乐寻像是没听见庄启南的话,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他很清楚如何彻底激怒对方,那便是不落痕迹的忽视,仿佛庄启南原本就无足轻重,这是作为庄家添头的他最无法接受的。

事实上钟亿这两天的确刻意回避了乐寻,因为乐寻追着他贱卖乐多。

你这孩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吧?原来那股子劲儿去哪儿了?

钟亿对他说,做生意就像行船,遇到点儿大风大浪太正常了,你船小没关系,有我这艘大的给你保驾护航。

船还没翻呢,你当船长的怎么能轻易就交舵弃船了呢?

你给我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咱爷俩儿再唠!

乐寻有口难言,他不可能像信任林铮那样,将自己的计划透露给所有关系人,正如当年的荀长君无法将身份告知妻儿。

他必须在人前装出一副颓败懊丧、失魂落魄的惨样,间杂不甘和委屈。

这对前路未卜、退路断绝的乐寻来说不是太难。

“他圈子里人脉多,肯定有办法……”

乐寻像是忽然想起电话那头的人:“庄学长,谢谢你,我弄好公司这边马上回学校,麻烦你了——”

“钟亿就在丹旸,昨天出席的百零发展论坛,网上能看到照片。”

庄启南声音压着气息,难掩语气里的残忍燥戾,无情戳破乐寻最后一只希望的肥皂泡。

皎月被他深深踩进泥潭,光芒彻底消失不见。

半晌,乐寻无意义地嗯了声,像小动物忍疼的□□,沉寂里充满了绝望的空茫。

他甚至很没礼貌地先于庄启南挂断了电话。

这个学,他是不退不行了。

乐寻打赌庄启南会一秒不耽搁地给他落井下石。

当初也是起早贪黑、点灯熬油考上来的,为凑学费不知看了多少脸色、拍了多少马屁,放弃学业对乐寻来说比放弃乐多更难受。

但来丹旸走这一遭,遇见了千千姐和三叔,遇见了梁耀,遇见了大杜张三,还有钟家父子,遇见了人间美好小未哥……

遇见了林铮,乐寻释然地笑起来;他还遇见了解开他心结的老林,认识了真正的父亲。

何止值得,简直血赚!

¥¥¥

中意顶楼的会议室里,乐寻和钟鑫鑫挨坐在会议桌一角。

钟鑫鑫捏着的钢笔迟迟落不下纸面,哀怨斜瞪乐寻。

“签吧,”乐寻劝道,“签完乐多就是你的了。原班人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很好用,也没太多让你操心的。预调这块儿,新注册那个‘多百味’商标刚下来,不用多,你就抓好这一个牌子,未来吃几年饱饭不成问题——”

钟鑫鑫把笔往股权转让协议上一拍:“那你以后上哪儿吃饱饭?就靠卖乐多这点钱够活几年?”

“不是、乐寻,你为什么呀?林铮不要就不要了,乐多不是你亲生的吗?你也舍得?”

“又没给外人,有什么不舍得!”

乐寻好生哄着:“咱俩能别像签离婚协议的老夫老妻似的吗?我这边宁可净身出户也非离不可,你还不依不饶非问个为什么,这也太……”

拒绝怨妇人设的钟鑫鑫果然麻溜提笔,在甲方处签下自己大名。

“真没想到!老钟居然抠儿成这样!还说什么大恩大德、带你吃肉!早知道如此,当初我说看上你了,他甩支票让你离开我,肯定都比这多!”

“呃…那也不必。放心,钟叔没亏待我,他还给我一份客户资料呢,不知有多值钱!”

乐寻如释重负,赶紧收好协议:“正好趁着今天一块儿,把股东决议什么的都签了,工作也移交一下。晚上你请大家吃个饭,我就不去了,帮我跟他们道个别。”

乐寻走进总裁办公室,深深向钟亿鞠了个躬,放下股权转让的全部文件,转身走了。

钟亿摇头叹息:“这小孩儿主意太正了,他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管他想做什么!”钟鑫鑫坐到父亲对面,“爸,你教我,等他将来后悔想收回股权,我要让他买不起!”

不知是因为损失了爱徒,还是换来儿子这句话,钟亿差点儿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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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张局,”蒋孝明追在局长屁股后头,“我慢慢查没关系,人家小孩等不了啊!”

他压低声音:“乐寻,都给逼得要退学了!咱们连个官方通告都不敢发,对得起人家…吗?”

张劲松脚步一转,推开防火门,拐向步梯间,甩跟屁虫似的向下疾走到设备层,这才刹步。

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张局挠着半秃的发顶瞪了蒋队一眼。

“老林通知我,现在乐寻是他的线人。”

“啥?!”蒋队下巴收不回来了。

张劲松:“胆子太大了!小的初生牛犊,老的也不懂事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们是不是怀疑……”蒋孝明看了眼四周围,局里老人儿都知道这是处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张劲松特意找这里,已经说明问题,“小孩儿是够机灵,可这不是闹着玩的,真出危险咱们鞭长莫及!”

哼!张劲松很老林地哼了一声:“他们一个敢干,一个敢用,我有什么办法?我听说乐寻认识你们家还是周家一个亲戚?真想罩住他,警察未必有那些富二代管用。”

蒋孝明叉着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当家那个堂弟,应该有些办法。只能说尽量,没有万无一失的。”

张局也点头:“只能这样了,你准备一下,既要盯着海鲸那几个,还要留只眼睛看住小孩。老林不方便做他的联络员,你来做。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对外你想个私人的说法,决不能再出从前那样的事故!”

“是!”蒋孝明郑重敬了个礼,“师傅,绝不给你丢脸,你徒弟这次不会输。”

他的声音明明轻得仅有两人面对面才能听见,却是重逾千金的承诺,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那个付出生命保护国家和人民的人的后代,他们任何人的胜利都将是正义的胜利。

张局敛眸,朝楼上一摆手,独自走下步梯。

当年的公大还叫警校,校舍也不如现在气派,但同学间卷专业卷体能却一点儿不输当下。

他们那届出了两个卷王,一个是林乐山,一个是张劲松。

两人在校时,同一条跑道上你追我赶,轮流踩过对方的脚印;然而毕业工作后,他们几乎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路线。

林乐山年轻时是拼命三郎,向着信仰和理想高歌猛进,浑身披挂上数不清的勋章和伤痕。他除了破案缉凶没有别的追求,更没有别的心眼儿,一条路走到黑,直至撞上南墙,这是英雄的末路。

张劲松则是能将信仰和理想捏成适应环境的形状、涂上保护色,他像个平衡游戏高手那样精准地调控着每一方的砝码,无论领导、同事还是案件当事人都对他赞赏有加,这是权力的游戏。

于是,四十多的林乐山被流放闲职,在玄都一蹲就是十年;四十多的张劲松升任分局局长,达成白身背景的最大成就。

这些年,东安分局在张劲松的带领下风清气正,辖区内无愧一句“公平安定”,连蒋孝明这种理想主义都干得心气舒顺。

张劲松信奉‘光源理论’,挂得高才照得远、成了佛才渡得人,所以他很多年都劳心伤神、委曲求全,不为私囊里几两碎银,只为年轻时激烈燃烧过的、支撑他成为卷王的信仰和理想。

他也承认这么多年风霜雨雪、世态炎凉,几乎要将那缕火苗熄灭,但正因为业界还有林乐山这样炽烈燃烧的榆木疙瘩实心眼儿,才堪堪保住他内心最初的光芒,并星火一样映亮了它们。

张劲松坐进去往部里的汽车,他想,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和老林也该回到最初的跑道上。

其实他们的目标向来一致也从未改变,他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终将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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