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烛回到科室坐了一会,估摸着妈妈和姥姥应该到家了,就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郭瑞敏接通后,“儿子,怎么啦?”
“妈,你和姥姥到家了吧?”
“到家一会了,你休息会,不然下午没精神,晚上你还得值班呢,抽时间赶紧睡会。”
“嗯,妈,年货咱们买齐了吗?”
“还没呢,我还没采购呢,这几天就去买。”
“明天下午吧,上午我得睡觉,下午我陪你去买。”
“不用,你都上一天一夜班了,好好休息才要紧,你感冒才刚好,得多休息。”
“睡一上午差不多了,修索他白天要上班,我正好明天有时间,妈~你让我去吧,我帮你拎东西。”
郭瑞敏被这一声妈叫的,心里美滋滋的,“那这样吧,咱们晚点去,你睡到自然醒,下午三四点咱们去购物,妈只能妥协到这啦。”
聂心烛笑着道:“行,那我睡醒了去接你们。”
“行,好了,不说了,赶紧睡觉去。”
“嗯,妈再见。”
聂心烛挂断电话,出门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快过年了,很多病人都出院了,最近几天,医院还算平静,就是这平静能保持多长时间就不知道了。
他回到科室,躺在休息室闭目养神去了。
晚上,其他医生都下班了,今天他值班,刚打开手机准备订饭,就看到了党修索的微信:哥,一会我去给你送饭,你别订外卖啦。
聂心烛看到笑了声,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哥,忙完啦?”
“嗯,你要送饭啊?”
“对,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让我给你送过来。”然后学着他妈的语气,“小年呢,怎么能让我儿子吃外卖呢,你给你哥送过去。”
“哈哈哈…”聂心烛被他的模仿逗的大笑。
“我到楼下了,哥在科室吧?”
“在呢。”
“好。”
聂心烛听到了电梯声音,不一会党修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哥,饿了吧?”
“嗯。”聂心烛看了看党修索冻的通红的双手,“怎么不戴手套啊?都冻红了。”
“就下车的一会功夫,风太凉了,哥给我捂捂。”
聂心烛看着握着他双手的人,无奈的笑了,最后还是舍不得,伸出手给他搓了搓,“你啊,下次记得戴手套。”
“嗯嗯嗯。”党修索任凭他哥给他搓手,最后怕饭菜凉了,反手抓住他哥的手,“好了,哥,暖和了,快吃饭吧。”
聂心烛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你吃了吗?”
“没呢,妈做好就让我送过来了,怕凉,让我和你一起吃,你看,饭菜都是双份量。”
聂心烛把筷子递给他,“给,吃吧。”
“对了,明天我和爸妈还有姥姥一块去买年货,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党修索闻言皱眉,“你明天不得休息啊?都上一天一夜班了。”
“我们下午去,妈让我睡到自然醒。”
“那还行,嗯…哥,买点烟花吧,今年我们一起放烟花。”
“可以!到时候我买,咱们买点小型的,再买点大烟花怎么样?”
“嗯,买点小的,让妈妈和姥姥玩,对了,爷爷奶奶今年也要和我们一起过年,他俩死活不愿意和大伯过了,说是你第一年来家里,他们要和我们过。”
“好啊,那我多买点。”聂心烛满脸笑容,“再买两个大红灯笼吧?挂在门口,你们这有挂灯笼的吗?”
“有啊,买吧,红灯笼喜庆。”
“好。”聂心烛突然问,“中午的饺子吃的怎么样?”
“嗯,妈做的,味道肯定差不了,就是咱爸吧…”党修索顿了顿,“他呀,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当时没接着,然后你猜怎么着,他直接把饭放门岗那了,给我发了条微信,意思是饺子送过来了,让我自己去取,就真的只是来送个饺子而已。”
他顿了顿又问,“你呢,吃的不错吧?”
“嗯,大家吃的都很好,他们特别喜欢妈做的饺子,一个没剩,汤都没留。”
“咱妈不是还订了其他的,都吃饱了吧?”
“饱了,订的米饭配菜,排骨汤和水果,够吃。”
“那就好,要是吃不饱影响多不好。”党修索看着他哥开心的小样,忍不住逗他,“呦,今天又这么开心啊。”
“嗯,他们都羡慕我,有妈妈和姥姥送饭,当然,晚上还有你送饭。”聂心烛看着他笑,又突然严肃,“有时候我在想,我前半生遇到的不如意,受过的苦,可能就是为了遇到你们,如果是那样,我觉得很值,我甘愿用前半生的孤独和苦难,换你们成为我的家人。”
“哥,可我想早点遇到你,早点陪伴你,不想你吃苦,也不舍得让你吃苦,可是,我遇到你太晚了,让你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路,在你无助难过的时候没能抱抱你,陪在你身边……哥,我很难过。”
看着党修索低落的样子,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聂心烛有点自责。小年呢,干嘛说这些让人难过的话,他赶紧笑起来逗他,“不难过了,反正以后你们会陪伴在我身边的,过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我们相遇开始,你一直都在陪伴我,我相信以后你也不会离开,对不对?”
党修索深深凝视他,郑重承诺,“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至我死亡。”
聂心烛看着他眼睛里深邃的东西,一时分不清都是些什么,小孩眼睛里的情绪太满太多了,看的他心惊,但是却没有害怕,反而全是安全感,“修索,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直至我死亡。”
“好,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们都要遵守。”
“嗯,我们之间的承诺。”
两个人在医院里热热乎乎的聊了一会天,八点多的时候,聂心烛开始赶人了。
“好了,快回去,明天还上班呢。”
“我再呆一会嘛~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没意思。”
“你为了大年三十的一天假,这一星期都得上班,都没休息时间了,还不快点回家睡觉去。”
“哥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少贫,我在家你就能睡着啦?”
“能,睡得老香了!”
“合着我是安眠药呗,这么管用?”
“嘿嘿嘿,有哥在,我安心,就能睡得好。”
“你看看都几点了,快九点了都,你回去收拾收拾都十点了,越是临近节点,警察任务就越重,突发情况就越多,你精神不好,出任务怎么办?修索,哥想你平平安安的。”
党修索看着聂心烛严肃的脸色,听着暖他心窝的话,便不想惹他哥生气,“哥~别担心,我现在回去,保证早点睡觉。”
“嗯~这才乖。”
“那我走啦。”党修索走到门口,又回头,“哥,小年快乐。”
聂心烛笑着回应,“嗯,小年快乐,路上开车慢点。”
“好。”
早上交接完班,聂心烛开车回家,先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早餐就睡觉了,因为心里想着去买年货的事,后半段睡的也不踏实,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彻底醒了,吓得赶紧看手机,生怕自己睡过了。
“才两点多,吓死我了。”他松了口气,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妈。”
“哎,儿子,醒啦?”
“嗯,我一会去接你们吧。”
“好啊,还没吃饭吧,你直接过来,午饭我给你留着呐,保着温,热乎着呢。”
聂心烛笑着答应,“好,我直接过去。”
“那行,咱们一会集合。”
“好嘞,妈。”
聂心烛开车来到他妈家,一开门就被姥姥拉着进屋,“瑞敏啊,我乖孙来了,你把饭盛出来。”
“儿子,先坐,我去拿饭。”
“姥姥,我先去帮妈拿饭。”
聂心烛来到厨房,就见他妈把三菜一汤从保温锅里端出来了,“妈,我来。”
“快趁热吃,吃完我们出发。”
“爸呢?”
郭瑞敏凑近他,用手捂着半边嘴巴,小声道:“在屋里试衣服呢,买个年货还得打扮一番。”
“咳咳…”聂心烛看了看他妈,两人心照不宣。
党心民走出来,看聂心烛吃完了饭,开口:“心烛,吃好了?吃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好,妈,姥姥,准备好了咱们出发。”
姥姥兴奋道:“出发出发。”
几人到了市里比较有名的商超,聂心烛停好车,带着几个老人坐电梯上楼。
郭瑞敏打开包,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列的清单,一会咱们就照着这个买。”
“好,妈,那咱们先去买什么?”
“先买肉和菜吧,其他的就近买。”
“行,那咱们去肉类和海鲜类专区,它们和蔬菜类都在一块。”
几人到了地方,看了看肉类和海鲜,“妈,姥姥,爸,这些羊肉、猪肉、牛肉,你们看买多少啊?”
“我看看,老党同志,你去买牛肉和羊肉,我们买这边的海鲜,咱们分开行动。”
“行,那一会再集合。”
“儿子,喜不喜欢吃海参饺子?”
“海参味的?我没吃过。”
“那咱们买点,回去我给你做。”她看向姥姥,“妈,你过来挑海参。”
“好,我来。”
“多挑点,到时候再做点汤喝。”
郭瑞敏在生鲜区一路买买买,“买点螃蟹,鱿鱼,对了,还有虾。”
“妈,我去那边买点鱼哈,修索喜欢吃鲈鱼,我买点,对了,妈,咱过年炸鱼吗?”
“炸鱼,还炸丸子,炸鸡肉。”
“好,那我去买。”
几个人分头行动,很快各自的推车都满了,集合后,几人一起对了对清单。
聂心烛翻着购物车里的东西,“好像差不多了,瓜子什么的还没买。”
党心民道:“走,咱们过去看看,一会把蜡烛和纸也买了。”
“好。”
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东西终于买齐了。
“爸妈,姥姥,都买完了,那咱们就回去了?”
“好。”
“走吧。”
“走,回家。”
聂心烛把东西都装进后备箱,便开车回家。
郭瑞敏道:“今天多亏了儿子,那么多东西,我们老胳膊老腿的,搬来搬去又得累的不行。”
聂心烛笑着道:“你们有什么体力活,就等我和修索回来了再弄,儿子不就是得使唤嘛。”
“哈哈哈,所以今天和你一起购年货,你爸开心的都换了几套衣服。”
“你怎么又扯我身上了,你这人,说的好像你不高兴似的。”
“我当然高兴了,以往过年修索忙,都是我和你爸来买的年货,今年好不容易有儿子陪着了,我当然高兴了。”
姥姥道:“一家人一块,自然会高兴。”
聂心烛笑着开车,到楼下后帮着把东西拎到家里,分门别类放好,看了看时间,五点了,他道:“爸妈,姥姥,那我回去了。”
“啊?你等我做饭,吃过饭再回去啊。”
“妈,我距离吃午饭才两个多小时,现在不饿,一会天黑了。”
“那行吧,你路上慢点啊。”
“哎,好,妈,我把那鲈鱼带走啦。”
“带走吧,买了不就吃的。”
“好嘞,爸,姥姥,那我走啦。”
党心民把人送到门口,“嗯。”
姥姥看着跑出去的聂心烛,喊道:“乖孙,路上开慢点。”
“好!”
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党修索的鞋,他走进厨房,“修索,我回来啦。”
“哥,年货都买齐了?”
“嗯,差不多了,妈列的单子都买了。”
“烟花买了吗?”
“买了买了,放在爸妈家了,还有灯笼。”聂心烛看着党修索,笑个不停,“对了,我们家我也买了一对,还有年画,在门口的袋子里。”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挂,一起贴。”
聂心烛此刻的分享欲浓厚,“好啊,我把你那套房子的年画也买了,到时候你也贴上。”
党修索装作吃惊不已,夸张道:“哇!哥哥你也太贴心了吧!爱你!”然后凑近聂心烛,装作要亲他,“么么么。”
“哈哈哈……别闹……哈哈哈……”
党修索看他哥对他摸腰的行为毫无反应,便道:“哥,你发现没有,我现在摸你的腰和背,你都没反应了。”
聂心烛听到后停住笑,和党修索直视,然后不自然的转移视线,小声嘀咕,“还不是你总对我动手动脚,我的身体都习惯了。”然后又回头,气势汹汹,“我要做饭了,你让开!”
“今晚做什么啊?”
“清蒸鲈鱼。”
党修索一听就知道是做给他的,因为他喜欢吃,便故意使坏道:“哦?这是谁爱吃的?哥哥要做给哪个小妖精吃啊?”
聂心烛瞥他一眼,也使坏,“小狗狗喜欢吃,做给小狗狗吃的。”
“……”
党修索看着正偷偷坏笑着的人,宠溺道:“得了,自己给自己挖坑,算了,我只当哥哥的小狗狗。”
“你要不要帮忙,不帮忙就出去玩去。”
“帮帮帮,哥需要我做什么?”
“把空心菜洗了,我一会做个蒜蓉空心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