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快点过去吧，少校。”川祈水继续说：“这是表现实力的好机会。”

“上尉，这里的军士那么多，现在过去战斗可能已经结束了。”

“既然答应了银池部长，总得实践承诺。”川祈水笑了笑，然后搭上不知白的肩膀说：“之后再来问你这几天的收获。”

川祈水拖着不情不愿的不知白往电梯处走去，还十分体贴地拍了拍不知白，示意他不要满身戾气。

不知白却不客气地纠正川祈水的说法：“答应他的是你，不是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要过去吧？我也想趁机会瞧瞧橙区什么样子。”

谁都没办法无视掉川祈水那张亲善温和，如沐春风的笑脸，不知白也不例外。他摇摇头，脚步跟上，算是妥协了。

银池寄夜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家伙。他早已经带着其他亚神搭乘电梯到达橙区，只留下零一为川祈水作通行的担保。

在不知白和川祈水谈话时，处在待机状态下的零一被银池寄夜调整增加了这项任务。待不知白和川祈水谈话结束，零一上前对不知白和川祈水说：“不知白少校，我现在已设定好新的短时任务。在你们通往橙区时，会替代通行章的作用让你们顺利过关。”

川祈水围着零一观察了好几圈，深深感叹道：“这是机械猫吗？我的神啊，外表跟真的猫咪一样！亚神的发明真的好厉害。”

零一并没有被告知川祈水的姓名，也没有川祈水的资料，面对川祈水时只能用泛称：“谢谢你的夸奖。”

川祈水好奇地问：“可以摸摸你吗？”

“可以。温馨提示一句。我属于精密机械，内在十分敏感，请你抚摸时尽量轻柔。”

川祈水点头应承，作势就摸。不知白却猛地捉住他伸向零一的手：“上尉，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赶紧跟上，不要浪费时间。”

川祈水闻言只好悻悻缩回手，跟随零一一起进入橙区。

此时橙区目之所及之处都冒起了狼烟。金属碎片与弹药残渣落满地面，染血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残骸之中。

不知白闻到充斥在空气里的火药味和机油味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胃就不舒服地绞痛起来。

激烈的混战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弭，现下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不少受伤的军士或坐或站，或倚或靠四散在橙区军团周围以及监狱附近，发出的哀嚎声和痛-吟声此起彼停，十分悲惨痛苦。

眼前惨烈的景象述叙了这场战况的激烈。

银池寄夜为了确认情况，上前就一把拽住离他最近的伤员质问情况。

伤员告诉银池寄夜，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异端已经成功将关押在监狱里的同伙救走了。其他没受伤的军士现在正到处搜寻追捕异端，并准备向上层亚神报告此事。

不知白站在路边，忍耐着难闻的味道扫视着满是尸体的血泊地面，注意到那些牺牲的尸体除了猫狗和机械猫，机械狗，竟然没有任何一具亚神的尸体。

这真是相当奇怪的现象。无法不让他联想到那些亚神是否在激战时，把猫狗们当成挡箭牌了。还有这些血腥和弹药硝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十分刺鼻，不知白觉得嗅觉都快被吞没了。

“这些异端真是疯狂。”川祈水看到现场不禁捂着鼻子喟叹道：“为了救出自己的同伙连命都不要了。”

“疯狂？”不知白听到这两个字，唇边扬起一抹冷笑：“究竟谁才更疯狂？”

川祈水不明白不知白指的什么。但不知白一向如此，他也没必要追根究底：“我也过去打听些情报。”

不知白点点头，耳朵猛地一动，听到远处有声音在喊他。他寻着声音望去，见到了朝他走来的冷金猊。

冷金猊很快走到不知白跟前：“少校，约兰元帅担心你，让我来确认你的安全。”

“我很好，你不用特地跑一趟，金猊副官。”

“这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父亲他没事吗？”

“是的。因为例会延迟召开，他已经先行离开回军团处理军务了。他让我带话给你。”

不知白望向冷金猊，等着他后面的话。

冷金猊模仿约兰的模样和语气对不知白说道：“我期待半个月后你的表现，小雪团。”

冷金猊跟在约兰身边很久了，对约兰很熟悉。他模仿约兰的表情神态语气时非常相似，就像真的约兰在跟不知白说话那样。

“我会尽力。请你把这句话带回给父亲，金猊副官。”

“我明白了。”冷金猊停顿片刻，又说：“少校，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请尽管开口。”

冷金猊就像是不知白的另一个父亲，不知白也很尊敬他：“我会的。谢谢你，金猊副官。”

传话任务完成，冷金猊就不再多言，道别完就直接离开了。川祈水这时也回到不知白身边，见到冷金猊走远的身影，他拍拍不知白的肩膀说：“约兰元帅还是很关心你。”

不知白没有接过他的话茬，问道：“你打听到什么？”

“异端潜入议法-院和军事区是烟幕弹，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营救同伙。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异端的据点分散在达比伦各处，我们无法精准地搜捕追查他们的行迹。如果不趁这次机会一网打尽，异端的气焰只怕会越来越高。”

“他们已经救出同伙，还成功逃脱了，我们已失去最佳时机。之后再搜捕他们，跟海上捞针无异。”

不知白话音刚落，银池寄夜就带着他的亚神军团匆忙离开。

真是走得干脆利落，甚至都没有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不知白心里对亚神的印象早已定型，一点都不奇怪银池寄夜会把他们丢到这里，自顾自离开。

川祈水却感到疑惑：“银池部长怎么自己走了？我们要怎么办？去黄区吗？”

异端设计的声东击西战略奏效，同伙救到了，逃也逃了，现在去黄区有什么用？不知白说：“回旅馆吧，我有些累了。”

“……我们不去帮忙？”除了受伤的伤员外，其他猫狗的军士也在积极奔忙。而他们两个却像局外猫那样一走了之，真的说得过去吗？

“连收拾残局都需要帮忙的话，亚神军也就这点本事。”不知白半眯起眼睛，刻薄地评判道。

看来不知白是打定主意不掺和了。川祈水耸耸肩说：“好吧，你带路。”

“零一，你的任务应该结束了。”

一直不作声，显得十分没有存在感的零一突然被不知白点名，露出一张机械的笑脸说：“是的。我的向导任务已经完成。感谢你这几天的配合。欢迎下次再来虹之城，我会竭诚为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下次再说。”不知白的脸色不大好看，说完便率先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川祈水也察觉到不知白的异样，略一思考一下便明白他什么情况。他跟零一简单道别就立马追了过去。

幸好这边激战时，电梯毁坏的程度不算太严重。除有几处破损变形，被打出好些弹孔外，其他方面一切正常。乘上电梯后，川祈水扶住不知白：“我差点忘了你对臭味很抵触。感觉还好吗？”

“我没弱到需要你扶的程度。”不知白面色苍白地拒绝川祈水的好意，淡漠又不悦。

川祈水只得松开他：“你住的旅馆在哪里？”

关闭的电梯门能隔绝掉那些味道，不知白感觉好些了。他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说：“红区的招财旅馆。”

川祈水闻言一喜：“真是个充满欲-望的名字。”

“你会喜欢那里的风格。”不知白的身心不知不觉放轻松，疲倦感顿时趁机涌上来，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勉强带川祈水回到旅馆房间，不知白像卸下所有重担和紧迫感，毫无防备地倒躺到床上。

川祈水果然很喜欢旅馆的装潢，从进门开始就不停的夸赞。回到房间，正想与不知白畅谈一番，转过头却发现不知白躺在床上已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知白的面色依旧苍白，使原来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种病态的颜色。川祈水帮不知白盖上被子，自己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首先被吸引住视线的是墙上那些各式各样的爪痕。川祈水就近观看，心想这上面会不会也有不知白的“杰作”？别看他是那种冷淡模样，其实特别喜欢磨爪和舔毛。

川祈水下意识靠近墙面嗅了嗅，还真嗅到一丝不知白的气味。而且上面的气味……很明显的散发出了想要求偶的信息。

春天来了，也是到这种时候了。

猫狗的发-情-期。

猫和狗在16岁成年后会进入第一次发-情-期，之后会稳定在每年的春季和秋季。从书本上描述的文字来看，春季和秋季是猫狗最佳的繁殖期。

不过发-情-期的表现会因个体的不同而不同。他们之中有的会突然变暴躁；有的会不断积极地交-配；有的则会频繁标记气息吸引异性；也有的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明显变化。

不知白大概就是属于那种没有任何明显变化的个体。这种猫的发-情-期最棘手。他自己不会察觉，也不会主动求-欢。这样的后果就是会不断积累需求，对身体危害极大。

川祈水觉得自己身为前辈，应该要担起教导不知白的责任。需要发泄释放生理时，还是应该遵循本能。不然搞坏身体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