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上高架路后,车辆慢慢开始变少,甚至连灯光都少了。
段衍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微风从手指间穿过的感觉。
今晚的月亮格外暗淡,这让段衍莫名的感觉有些忧伤,暗淡的月亮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思考了一路,段衍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他依然看着外面,问商钺:“先生,今晚白先生抱着的是个男生是吗?”
“啊?”商钺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是啊,怎么了?”
段衍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才开口:“不会,不会觉得怪吗?”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商钺,眼中是商钺理解不了的坚定。
“你也会这样吗?”
商钺沉默了,他不知道段衍为什么这样问,他问的到底是白言秋的性取向还是那两人的关系。
思考了一下,商钺语调平静的道:“你,反感同?”
然后接着是下一句:“还是,你厌恶那种包养关系?”
“你问那个?”商钺连问三句,步步紧逼。
段衍深深的看了眼商钺,艰难开口:“第一个。”
听见这个回答,商钺的心脏猛地一疼,好像有无数根尖刺一下子扎进他的心脏,淋漓的鲜血直晃晃的在告诉商钺。
自己的喜欢有多搞笑。
段衍的眼睛让他仿佛跌入冰冷刺骨的深渊,心脏的疼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对自己的孩子有了这样的想法,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永远依赖自己。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商钺自嘲的笑了下:“放心,你钺叔的性取向正常。”
“哦。”
段衍转过头,其实商钺刚才的表情变化一帧不落的都被段衍收进眼里。
就是这个表情,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表情。
段衍心想,自己果然赌对了,他要到就是商钺这幅痛苦的表情,这让他更加确定商钺的想法确实和自己一样。
接下来,只需要跨出那一步。
段衍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殊不知他这幅样子在商钺眼中就是妥妥的得到准确答案后的放心。
他凭什么这幅轻松的样子?
这样想着,商钺开始变得暴躁,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处心积虑都成了白费,他花在段衍身上的时间没有得到回报。
既然段衍反感同性的关系,那为什么不拒绝自己,而是配合的和自己搞暧昧。
一些荒唐的念头开始霸占商钺的头脑。
段衍是他养大的,所以这辈子都是他的,他不允许别人窥视他的宝贝,同样不允许他的宝贝眼中存在出他以外的任何人。
疯狂的念头一出现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想把段衍困在自己身边,让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不知不觉间就到家了,段衍率先下了车,往家里走。
商钺没有下车,点燃了一支烟,但没有吸,他把手伸出窗外,让风裹挟着烟雾远去。
看着香烟一点点变短,商钺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他刚才的想法违背了他的初衷,他竟然想折断段衍的羽翼,把他牢牢捆在身边。
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即不忍心伤害段衍,又见不得他和别人在一起。
面对段衍,他又做不来强硬的逼迫。
他现在还能做什么挽回?
当作不知情?
继续这样?
尽可能的享受不多的和段衍在一起的时间?
对,就这样,他不想成为阻碍段衍高飞的障碍,他同样不想他的爱意成为束缚段衍的枷锁。
那就放他离开吧。
曾经他用三分钟说服自己喜欢上了段衍,如今用了一小时才让自己退让。
在这个夜晚,所有能发光的东西似乎当变得暗淡,商钺在车里决定了这辈子唯一的退让,他将永远在段衍身后,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骑士。
今夜有两人沉默,一个在车里看风,一个在楼上看看风的人。
从到家到上床,商钺都没有见到段衍。
“大概是睡了吧。”商钺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心想。
可是刚躺在床上,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是光着脚的段衍。
商钺今晚本该死寂的心脏又跳动了起来。
他似乎感到很意外,不确定的喊了声:“阿衍?”
段衍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朝商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我还是怕,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啊?”反应过来的商钺连忙掀起一旁的被子示意段衍进来。
段衍也不扭捏,立刻就钻了进去,然后面对着商钺眼睛弯弯的笑。
这一笑就把商钺心里的委屈都散了。
段衍不仅笑,还往商钺怀里凑。
商钺揽住段衍,下巴搁在段衍头顶。
真好,商钺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也不错。
突然眼眶就湿润了,商钺尽量稳住声音道:“阿衍,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从小就怕鬼。”段衍这次没有害羞,而是正经的回答了商钺的问题“但在您旁边就不怕了。”
“嗯。”
良久,等着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稳,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叹息:
“胆小了好。”
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一直这样,以后我就每天晚上放鬼片。
这样我就可以用你入眠,不再怕大梦一场。
这一晚两人都睡的格外安心,一直到太阳高挂才悠悠醒来,好在今天放假,段衍没有课。
两人一前一后睁开了眼,商钺迷糊着把段衍往怀里捞了下:“早啊,阿衍。”
“先生,早。”
—我的眼泪你的战利品——
正感受着温存,商钺的电话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你最好有事找我。”被打扰到的商钺有些暴躁:“不然腿给你打断。”
程呈:“……”
今天怎么回事?接电话倒是快,但为什么还骂人了呢?
疑惑归疑惑,还是得干正事,“老板,来上班了。”
“不去。”商钺一点不想离开有段衍的被窝。
有段衍的被窝?
说的商钺心一动,伸手摸了摸段衍的精瘦的腰,段衍也不躲,安安稳稳的在商钺怀里窝着。
搞得好像昨晚他俩发生了什么似的。
商钺摸了下就准备收手,但发现段衍不躲就又试探的挨了上去,再三确定段衍不会闪避后,商钺就直接圈住了段衍的腰。
段衍心里笑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退一步得寸进尺吗?
那就再过分一点好了。
“老板,今天有股东大会,很重要啊,你必须来……”
程呈在电话里控诉,段衍悄摸摸的把头往上探,靠近,再靠近。
然后将嘴唇贴在了商钺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的商钺的脖颈上,然后伸出一点舌尖,一触即分。
本来认真听程呈说话的商钺感觉到一瞬间的湿润后脑子都直了,下身也有了反应。
就这样,商钺僵住了,一动不动。
偏偏段衍还可劲儿的撩他,在他脖子上肆意的触碰。
嘴里黏黏糊糊叫着‘先生。’
“老板,老板?你在听吗?”程呈说了半天对面都没反应,以为商钺又睡着了。
“嗯。”
因为忍耐,商钺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待会就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随后把手机扔到一边,两个手指钳住段衍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阿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在段衍耳边炸开,燥的段衍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腰上的那只手也不老实的开始乱动。
偏偏段衍就着通红的耳朵,凑近商钺,低声道:“知道。”
听见段衍的回答,商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段衍要去亲商钺的下巴,却被商钺提前躲开了。
段衍:“?”
我都这么主动了,躲什么啊?
“?怎么回事?”商钺心里满是疑惑“难道自己起猛了?出现幻觉了?”
昨晚段衍不还恐同吗?
一定是自己起猛了,重起。
这样想着商钺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前是段衍那红润的嘴唇,商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心想“这咬下去肯定不错。”
然后受了蛊惑一般慢慢低下头,就在最后一刻商钺猛然惊醒,松开段衍麻利的滚下了床。
一脸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弟,连滚带爬的跑进卫生间锁上了门打开淋浴冲凉水,留下段衍一个人在床上傻眼。
“我艹?”半晌,段衍才吐出两个字,他被商钺的操作震惊到了,本以为今早趁着日出的冲动,他主动一下能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关键时刻电饭锅跑了?
段衍被气笑了,扶着额头笑了两声,他没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对商钺影响这么大。
到嘴的鸭子都能放了。
浴室里商钺一边冲着凉水让自己冷静,一边看着自己兄弟心里默念,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然后商钺如同败家之犬一般‘嗷呜’的一声,瘫在墙壁默默哀伤。
昨晚还信誓旦旦说要做段衍一辈子的骑士,今早差点就忍不住成罪人了,商钺唾弃着自己着该死的自制力,一点不行。
等二弟冷静了,商钺才恢复思考能力,他决定要麻痹一下自己,不能每天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
他要自律!抵抗诱惑!
明天开始准时打卡上班,商钺心想,就这样决定了,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每天去想这种事儿了。
在商钺冷静的期间,段衍回自己房间洗漱完换了衣服,然后坐在楼下沙发上等商钺一起吃早餐。
段衍拿着今早送来的报纸看,但一点儿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怎么把商钺勾到手。
昨晚自己干的事对商钺的冲击有点大,但商钺毫无疑问还是喜欢自己的,那怎么才能捅破最后这一点窗户纸呢?
灵光一闪,段衍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和商钺他们不熟却认识,而且看样子涉及的圈子还比较广。
应该能帮到自己。
然后打开微信,翻到了凌云鹤的对话框。
段衍:“在,能帮个忙吗?”
不一会凌云鹤就回了消息:“见面说。”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小转折。
我最近在准备《不闻》的稿,所以更新字数会减少,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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