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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和尚番外(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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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清明,老和尚特地跑下了山,坐了很久的车去到了一个烈士公墓里,这里伫立着许多的墓碑,写着他们的名字。

他身无长物,因此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是走到一个个墓碑面前,缓慢地摸着上面的名字,怀念地说着一些话语。

“老六,我又来看你了。”老和尚摸着一个写着刘大勇名字的墓碑。

刘大勇就是老六,家中排行第六,前面有五个姐姐,家里唯有他一个带把的,之前一直娇生惯养着,宠得不行,直到那天,无数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冲了进来,大声而又肆意地说着老六听不懂的话,说完就开始烧杀抢掠。

那时老六年纪小,个子长得不高,于是被父母塞进了一个极不显眼、极小的、废弃的地窖中躲过了一劫。

等那群人狂欢式地离开后,村子里陷入了死寂,再也没有了往日喧闹,似乎连鸟叫声也不曾存在。

老六害怕在地窖中待了两天不敢出去,等再次出去的时候,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地上全是鲜血流淌,他在炕上找到了母亲的尸体,在主屋地上找到了父亲的尸体,在院子里找到了四个姐姐的尸体,唯独大姐的尸体老六找遍了村子也没有找到。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或许在哪个角落成了尸体,又或者有更加悲惨的命运。

老六挨家挨户的找过去,曾经熟悉的人们都变成了一个个不会动弹的尸体。

老六离开了村子,一把火点燃了屋子,这个大火烧啊烧啊,整个村子顺着烧了起来,一片片地火光跳跃着,印在了老六的眼睛里。

后来他跑去参了军,跟老和尚在一个队伍里,杀起人不要命,只要能多杀一个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不受伤、会不会死,他的眼里逐渐被疯狂填满。

直到有一天,一个炮弹在老六附近炸开,无数子弹片打入老六的身体中,他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等这场战役结束,尸横遍野,老和尚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跑了回去把老六背了回来,对他进行了超度。

老和尚还记得老六刚到部队的时候才11岁,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布,他不知道老六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只记得他那双带着恨的眼睛,仿佛燃烧着火一样的眼睛。

老和尚顺着继续擦洗下去,这是马少清的墓,一个想着成为鲁迅先生一样的人。

他读过几年的书,但战争爆发后再也没有机会读下去,他整日在本子里写写画画,写着一些老和尚看不懂的字,画的图案好看却又复杂。

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整个人颤抖着动也动不了,看着血肉飞溅地场景,脚都软的不行,老和尚为保护他受了伤。

从那以后,马少清似乎再也不怕了,他勇敢地冲上战场,杀掉挡在面前的敌人。

直到一场极其惨烈的战役中,他……牺牲了。

老和尚将他珍藏在里面的本子掏出来,与他日日夜夜写着的话语碰了个面。

老和尚不识字,他找了队伍里最有文化的孟华,看看这到底写着什么,孟华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或许有一天,我终将逝去在那战场上,但我却永远活在这片中华大地之上。”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看见一个和平幸福、繁荣昌盛的祖国,如你我希望的那样。”

“或许有一天,我的名字终将被人忘记,但拿起这本手记的人啊,只要你记得我,我就活着。”

老和尚祭奠完了所有的战友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望了一眼墓园,里面空荡荡的,而外面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他想:或许他们希望的盛世已然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看到人民日报的微博,有感而发写了一篇番外。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向英雄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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