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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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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历被保安拦住,无缘进春景一品小区一窥堂皇。

当他准备离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窗户并没有摇下来,保安对着车笔直地敬礼,迅速开启闸机。

然而这辆车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进去的意思。

沙历也只好被动欣赏挡住自己的豪车,短暂地对峙后,司机下车走到他面前,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沙历正纳闷,后座的车窗摇下,一张似笑非笑的斯文面庞映入眼帘。

“抱歉我不方便走路,应该我来替你开门。”男人戴着细边框眼镜,很客气讲,“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了?你来东江市交换,寄宿过我家。”

沙历在记忆宫殿中搜罗与眼前的人相似的印记:“你是章书亦?”

“你总算想起来了。”男人笑开了一点,不再拘谨,“本来还怕唐突你,在这里见到你太意外。”

“你怎么来朗城了?”沙历也笑起来,没有露出一点昔日的芥蒂。

“家里的生意,过来帮忙照看。”章书亦开玩笑,“被流放了。”

“你变样了。”沙历说。

后面两辆车已经在排队,却没有按喇叭,就乖乖堵在后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章书亦问。

“我随便逛逛,看看富人小区长啥样。”沙历笑说。

章书亦虔诚邀请:“那可以请你去我那坐坐吗?”

沙历看到后面排长队的车,还有章书亦真诚的目光,只好上了车。

上车后他才发现章书亦为什么不方便下车。章书亦的其中一只脚踝露出了半截金属支架,在路灯折射下反光。

沙历并没有展露出诧异的神色,也不去挖人伤疤,司机搬出后座的便携轮椅将他扶下去坐稳。

“可以请你推我上去吗?”章书亦问。

司机兼秘书的惊讶没有藏住,只一秒又恢复了职业表情管理。

沙历点了点头。

“那就劳烦了。”司机微颔欠身后上车,将车开往专属车位停泊。

这一栋都没有见到一个邻居,一梯一户,一层就一户,直通家门,光是大堂和电梯里的装潢就称得上低调奢华,通风口飘出淡淡香味,沙历算是领教了什么是豪宅。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沙历有点接不上话,章书亦又道:“你还真是老样子。”

“是吗。”沙历干笑。

章书亦永远记得沙历刚去他们学校的模样,十八九岁的沙历迷路了,从校医室探头进去,小心翼翼问路。

章书亦当时是问题青年,犯了很大的错误,上了法庭又被无罪释放,被发配周末在社区做义工积分。

那天天气太热了,制冷设备坏了,章书亦手上还拿着纱布,另一只握着汽水,喝完才一口气从闷热的午后蝉鸣中解脱,长舒一口气用英文向沙历指路。

沙历的口语和听力都不好,填鸭式教育只教会了他应试,遇到比磁带中还标准的英式口语,他不知道作何回应。

一瞬间自卑感让他只想逃,要是换个人问还是不能好好交流,他要怎么找到宿舍呢?就不该听老师的,从那么北的地方来这么南的地方,他每一颗毛孔都在抗议叫嚣。

章书亦又用普通话说了一次,沙历终于听懂了。

“谢谢。”

那天的空气都是热浪,沙历拉着大箱子费力往宿舍的方向走。

沙历背的书包章书亦认得,是国际顶级大学生计算机竞赛冠军的周边奖品,于是章书亦的眼神微妙了起来。

后来章书亦想起沙历,总是有点点后悔,当时应该主动上去帮他提断了滚轮的大箱子,说不定沙历对他的态度会好些。

电梯止住两人不尴不尬的对话,到达顶层,沙历被眼前开阔的大厅镇住,敢情这个电梯是私人直达入户。

“随便坐。”章书亦不再为难沙历,自己很熟练的推着轮椅到达充电处,给自己的外接金属支架充电。

沙发太过洁白,管家早就在家里插上了进口的鲜花,每样东西都强迫症似的摆的整整齐齐,他有点如坐针毡。

十分钟后章书亦站起来了,伴随着科幻片里才有的支架活动音效,他从酒柜里抽了一瓶出来,健步走回沙发。

章书亦没有立刻坐下,居高临下俯视沙历,利落地开了酒瓶,清脆的瓶盖声落地,沙历去捡,手快要触碰到章书亦的裤腿,章书亦说“别管它。”待细致倒完酒,端给沙历。

沙历一向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人的好意,章书亦跟他静静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开口。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章书亦没有挽留,问沙历的指纹录入电梯系统,沙历拒绝,觉得这个举动有些过了,两人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甚至过去连朋友都只能勉强算上。

“我刚来这边不久,人生地不熟,遇到你我真的特别高兴。这里很多好酒,想喝一杯随时来。”章书亦又恢复最初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们叙叙旧。”

沙历再次被他似远似近又不容推拒的热情噎住,将来这里的目的抛至九霄云外,只想快点离开。

章书亦有些无奈:“你在想什么总是很容易被人猜到。”

“啊?”

“挺好。你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章书亦解释。

沙历不明白他的哑谜,章书亦表面冰冷地替他按上电梯下行按钮,识趣地没有将人送下去。沙历下楼后在小区附近散了会儿步,没有太留意周遭,好像方才的重逢是南柯一梦。

他在课堂被点名回答问题时,章书亦总是朝他准确发射的直勾勾注视的眼神,小组分工总是要跟别人换课题来他这一组。

有一次沙历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述,台下的听众突然笑起来。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哪里讲错了?回头才看到PPT里插入他的丑照。始作俑者章书亦很怕他别人不知道他干得,笑得最大声。

在足球场进球后,章书亦也总是往他这边跑,在全队对虚构的绯闻女友起哄时。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章书亦是直球爱好者。沙历又怎么会看不懂。

就是因为看懂了,又无法理解,本能地抗拒。

朗城有毒吧,怎么能碰到这么多故人,巧得不正常。

章书亦还对他有兴趣?这么多年了,对方殷实的家境,身边哪可能缺桃花。沙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叙旧罢了,不用小题大做。

.

浑浑噩噩走出小区,回家后华昇书房的灯还亮着,桌上给他留的饭菜已经凉了。

沙历盛了一碗冷汤,还未喝,华昇开了房门,叫他的名字。

——终于肯理他了?!

来到房间,华昇裹着浴袍,脖颈还有水珠,额角潮湿而略显不耐烦。

“十点半了。”

“我回来晚了。”沙历捡回话头,“我会轻一点不吵到你。”

华昇边系腰带边走过去,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去哪儿了。”

“查一条线索。”沙历如实相告。

“那是警察的事。”华昇并不买账。

沙历一时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如果华昇的目光有实体,那他都要被盘包浆了。

“我看到雪莉姐发朋友圈了,有人给你们送去锦旗。”沙历顾左右而言他,“‘长得真帅,破案真快’!说的真对!”

沙历下午刷到了这条推送,不自觉就保存到了手机相册,画面中华昇一脸严肃,送锦旗的女孩笑得腼腆,肢体语言往他身边靠,两人组合在一起就是最萌身高差。

“沙历,你在跟我装傻吗?”华昇拆穿。

“……”

“衣服脱掉。”

华昇怎么能用这么自然的口吻说出命令的话语,还是这么无礼的要求。

华昇没有移开目光,等着他动作。沙历犹豫了片刻,静静站在那里却经历了一场风暴,仅存的理智就要被蚕食。

沙历解开扣子,棉服外套很好脱,他脱掉外套抱在手里,华昇眼神示意他丢开,随后继续看着他。

沙历手发着抖,准备脱掉毛衣,脱到一半被卡住了头,双手还高高挣扎与领口做斗争,廉价毛衣缩水真快。

他还没吐槽完自己的冲动,为什么要这么听话,现在这么脱是什么意思?好像嫌弃他的外套有难闻的味儿一样。

突然间,他被推到墙边,毛衣遮挡住眼睛,沙历踉跄不稳,一双干燥的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喂,帮帮我。”沙历对自己真的很失望,怎么在华昇面前频频丢人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沙历越慌忙毛衣越缠得紧。

沙历能感知透过毛衣缝隙的气息,喷洒在附近,他脸整个憋红了。

华昇将他的毛衣拉下来,沙历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两人深深对视。

“谁让你脱完。”华昇倒打一耙,“你身上是掉狗毛吗?下水道给我堵了。以后洗澡去楼下,别用我的浴室。”

沙历有些恼羞成怒,往前凑了凑,华昇冷峻的目光又让他不敢继续。

“哦。”沙历扯了扯毛衣衣角,刚刚腹部都露了一半出来。

“外套。”华昇下逐客令。

沙历鼓起勇气继续搭话:“哥,我妈给我寄了酱板鸭和牦牛肉,包裹到了还没拆,我热一下,你要不要吃?”

华昇不吃宵夜,肉眼可见沙历垂下可怜的眼尾,又问,“阿姨做的?”

“对呀。以前有个南方人来我们这,带了酱板鸭,我妈见我爱吃就学着做。”沙历的眼睛又亮起来,“哦,妈妈让我代她问候你。”

“不用客气,有空让阿姨来玩。”华昇说完径自往楼下走去。

沙历迅速添置碗筷,忙前忙后,华昇背靠阳台抽烟,眯着眼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可以了,来吧。”沙历望着沐浴在深蔚蓝夜色中的华昇,怎么背影都能性感得像一尊雕像。

华昇将烟蒂狠狠按压在阳台烟灰缸里。

“我看你吃。”华昇意思很明显了,他只是对沙历母亲的劳动成果表示尊重,并不会因为谁改变自己的作息习惯。

“真的很香,你试试嘛,就一口。”沙历急着拿起一块示范,不慎咬到舌头,丢掉筷子捂住嘴。

古代那些咬舌自尽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吧,太疼了,人的意志根本控制不了。最近总是作茧自缚,他想。

华昇啧了一声,想探身过去检查,又忍住了。

沙历张开嘴,唾液岑岑闪光,跑去厨房漱口,一整天什么也没吃,回到家又要挣表现,现在力气都耗尽了。

华昇坐在位置上,吃着他咬剩下的一块鸭肉。

沙历心情又好了起来。

“好吃吗?”他吸气走回来问。

“嗯。”

“你们那的辣是不是跟我们的辣不一样?”沙历也坐好,陪在他旁边,“我还没去过你老家骑马。昨天在出租车上,司机师傅说他老家那块离俄罗斯好近,送外卖出境30分钟能吃上热乎的。”

他又叹了口气,想起师傅说为了挣钱来朗城,钱没有赚到,带来的三十万很快就花光了,这边什么都贵,只好开车补贴家用。

“下次带你去骑。”华昇喝了口水,没有继续吃。

“好呀!你要说话算话。”

沙历今晚带着期许入眠,睡得意外深沉。

华昇又在客厅阳台抽烟,阳台可以连通沙历的次卧,华昇在外面站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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