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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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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历值完早班,困得人仰马翻,恨不得跟床黏在一起。下午在家补觉后,一双大掌在他后背游移,华昇不放心今天提前从单位回来。

他收拾脏衣袋时发现沙历兜里有东西,顺手替他搜了出来,一张一式两份的欠据,他手上这一页是复写页。甲方是章书亦。

沙历懵懵懂懂醒来,懒音很好听:“哥,好饿好饿……”

“昨晚在拍卖会上那个朋友家过的夜?”华昇问。

“嗯,他生病了。”

“你是李时珍还是张仲景,他生病不去看医生,找你?”华昇好笑。

“我是良药苦口,‘历历’皆辛苦嘛。”沙历还在贫嘴。

“医好他了?”华昇站起来。

沙历还没有意识到华昇的变化,他慵倦地起身,拉住华昇的袖子,还在叫好饿,催对方去做饭。

“好。”华昇依言出去。

晚餐是苦瓜酿菜,野菜蒲公英汤,百合炒芦笋里面还混了莲子心,唯一一道肉菜蒸鱼,鱼还破了胆,一股腥味,外加一杯苦荞茶。

“干嘛啊这是,今天股市大涨吗,你要对冲一下?”沙历敲筷子抗议。

“不是粒粒皆辛苦吗。”华昇面不改色吃下去。

“哇,你报复心好强。”沙历一百个不情愿,“要苦死我啊。”

沙历喜欢吃甜的东西,最怕的就是苦味。

华昇太可恶了,沙历又急眼:“我错了,求您了,给盘能吃的吧。”

“自己去煮。”

沙历的晚饭是一碗泡面,故意吃的很大声,给华昇听。

华昇却当没听到,吃完饭把碗放进洗碗机就进去卧室。

沙历琢磨过味,华昇是不高兴他去别人家过夜。

他冲去卧室,敲门道歉,保证今后尽量早点打招呼,不让他担心。

在指甲抠门三百下后,华昇终于大发慈悲开了门。

“你为什么总欠债?”华昇率先问。

沙历脸色不好起来,反应过来华昇应该是看到了欠据,他立刻摆正态度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可以问我借。”华昇轻微皱眉,这才泄露出情绪。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抢着当债主。

“我会尽快还清。”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

“他的圈子不怎么干净,今天能用一点蝇头小利收买你,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华昇不想多跟他说。

沙历不再嬉皮笑脸,他听出华昇的话中话,他瞧不起他,还将他归为“他们”一类。沙历从震惊到羞怒。

“我在外面过夜就是乱?”沙历脾气上来,“远香近臭,你干脆离我远点,我吃过的餐具、睡过的地方都消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沙历没控制住音量。

“沙历。”

“我就不干净怎么了?你不照样带人回来,你跟黄小姐在这里干过什么,干了多久……”

华昇一只手按住他的嘴,将他重重推到墙边,后脑勺砸出闷响,还摁不住他的表达欲。

沙历用力推开他:“我说错了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不要你可怜我。”

“你再冷静不下来,我就帮你冷静。”华昇按住他的脖子,将他押入浴室,在专业擒拿术面前,沙历的挣扎毫无作用。

华昇将他的头按在水槽中,放凉水冲。

“华昇!你……”沙历气死了,气的想咬人,他还是当他是小孩,对付他的方式也跟小时候如出一辙。他索性不挣扎了,等水淹没上来,慢慢闭气,感受窒息的感觉。

华昇将他提出水面,压在镜子前,沙历的五官被按得扭曲。

“醒了没有。”

华昇通常都是这种审讯的口吻,只是平时对他太温和,才让他觉得华昇也是好说话的。

沙历憋屈,再练块头也不能跟华昇比,他从这个维度根本无法超越他。

华昇见他不再反抗,松了手,沙历反客为主,回头迅势拧着华昇的衬衣,将他反推至瓷砖墙上,发狠地亲下去。牙齿磕到嘴,华昇的嘴角被磕破了。

华昇给了沙历一拳,沙历被锤到玻璃隔门上。

“恶心吗?”沙历问。

沙历的颧骨肿了起来,他无法平复呼吸,红着眼睛直视华昇。

华昇叹了口气,走过去掰着他的脸检查,沙历甩开他的手,华昇两手抓将他双手背到身后,

两人的鼻息不过咫尺。

“知道疼就好,疼了才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华昇用平缓的态度说,“小孩才喜欢什么东西都塞进嘴里尝一尝,大人的责任就是看住他们。你是小孩吗?”

“你不是当我小孩吗,你来管啊。”

“不要说气话。”华昇也没想到一向乖顺的沙历,今天怎么吃了火药桶。

两人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沙历的呼吸渐渐平顺,燃起的火苗和极少示人的叛逆被熄灭。

“你笑我也好,你不信也好,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沙历很慢很慢的说。

他未说出口的是,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能不要停在这里。同样是喜欢,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华昇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轻贱他的感情。

沙历说着说着一滴完整的水珠直接垂落到地上,华昇以为是泪珠。

“好了,不伤心了。”

华昇放开他的手,尽管这天还是来了,窗户纸捅破,只剩下两个结果,要么接受,要么毁掉。

他不能接受,只好残忍一点,将沙历匡回正轨。

沙历总怕被抛弃,华昇又总是满不在乎。真到了这天,似乎天也没有塌下来。不过就是失去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

“我会搬走的。”沙历说。

他们心照不宣。

沙历并不觉得解脱,灌满铅的腿一步也迈不开。

晚上十点的闹钟响起来——“叮铃铃叮铃铃”,这时候通常他会在沙发上看几页书,在书房台灯下写稿,或在床上酝酿睡眠。两个钟头前,他还吵着要华昇做好吃的,想着吃饭的时候说一说昨天的“丰功伟绩”,为什么要冲动去敲开那扇门门,为什么要嘴硬说离开。

“好。”华昇当时答应了他,没有过多犹豫和挽留。

.

沙历搬走了,租了间一居室的老破小,虽然看起来不咋地,至少在市中心,配套全,交通方便,安全性也有保证。

天气阴沉着,春雨绵绵,离愁别绪,沙历整个人也提不起劲,这是他搬出来的第五天。

回报社,经过电梯间,电梯走出一个身影,后面跟着几个小年轻,口口脆甜叫着“路主编。”

“您看看我这方案行不行呀?”

“梅江区有高空抛物产生口角的新闻,发酵得上了热搜,咱们要不要追下热点?”

“路总,待会儿要去拜访古陶非遗传承人,您看我预约几点合适啊。”

路非一天到晚也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手下的人知道他回来,就一窝蜂来报告工作。

路非有点文人傲骨,在报社相当的边缘,但是他的位置又无人可以替代。早年纸媒兴盛之时,他也有很大权利,引爆了好几个社会热点话题,被写进了新闻学教科书中。然而没有在合适的年龄坐上管理层,处境就难了。

沙历向他点头致意,路非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沙历托人找过好几次路非,路非电话没有听,加微信也没通过。

几个员工都面面相觑,环视一圈才发现主编是在对沙历说。

“有点资料想给你看看。”既然路非主动问,那就抓住机会聊聊。

进入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客套,路非让沙历现在调出资料看。

“你手里有多少资料?”

“我可以都给你。”

路非看沙历也较准,这种重要的东西,必定不是纸质文件,也一定是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空间储存,所以没给他去准备的时间,就要看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隐瞒找出。

“这些都是。”沙历将文件毫无保留放到路非的桌面。

他心情总算好一点,这意味着路非愿意用他的东西,跟他踩到一条船上,重新启动追查这条旧闻。

“路主编,那天是我冒犯,谢谢你不计前嫌。”

路非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不是接受他讨好的笑声。

沙历也不勉强,也笑笑,看起来满不在乎。

“苏老师身体还好吗?”沙历又问。

路非抬头正眼瞧他,一瞬的惊讶很快收回。

路非的生父姓苏,路非其实应该叫苏路非,后来算命说放苏家不好养活,就去掉了苏姓。

沙历探究他的隐私,路非却觉得有点意思,某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路非曾经为了采访一个隐退的高人,吃了多少闭门羹,别说三顾茅庐,踏破铁鞋都进不了人家的门,后来得知其喜欢某大师的书画,几经周折找到了大师本人,废了很多心力得到了最新的墨宝,作为敲门砖赠送给高人老先生当敲门砖。

沙历正经了一点:“我上学的时候,有幸听过几节老先生的公开课,神采奕奕,出口成章,吾辈望尘莫及。”

“你这些心思什么时候用在正途,才算入了行。”路非不留情面。

沙历不生气,等他耐心看完资料。路非一目十行,十分钟后捏捏眉心,陷入深思。

梅枚的口述,被档案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我的父母要解决了我。】

我出生就是错误,所以结束才是正确。我是他们的耻辱。

你们一定以为老师都是爱学生的,父母都是爱子女的。我妈妈怀孕了,去美国花了一百多万代孕,是龙凤胎,所以不想要我。爸爸快要六十岁了,他怕我告发到他工作的地方,也不能保证身体健康活到龙凤胎长大,为了避免我成年后成为弟弟妹妹的唯一监护人,或者用什么方式影响我弟弟妹妹,他们只好在这之前宣告我的死亡。

我有很多证据证明自己精神没有问题,没有什么妄想症,也保留了他们代孕的证据,还有他和他相关的人的利益输送,我都有。亲戚们也统一了口径,不要给我任何生路。有我任何行踪都立马告诉他。我只能逃走躲开他们的魔爪。

你们一定以为我在撒谎,怎么会有那么坏的父母和亲戚。我也很好奇,我究竟是坏到什么程度,才让这个世界容不下我。】

“你哪里找到的?”路非意识到这件事比他想的还严重。

他几月前以为只是普通的校园事故,一个女孩失踪了,并在失踪前希望有人报道她的故事,引起父母的关注。

他口中恶魔般的父亲,是人们眼中慈祥和蔼的教育厅领导。学校得罪不起,报社也得罪不起。

半晌后沙历才回答:“我收养了一个女孩,跟梅枚算校友。我这资料放在桌上好一阵子没进展,被她无意间看到。她说去帮我拿来,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沙历进退失据,不能让她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还回去,因为他已经接到了学校电话,理由是石欢校园霸凌别人,很明显是找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要惩戒沙历,震慑报社,让他把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如果沙历坚持要报道,只能让石欢退学,并且保证整个朗城都不会找到第二个愿意收她的学校。

赤裸裸的恫吓。

知名中学一般不会为了这种事出面去恐吓小孩,他们可以把事情压下来,但是没必要去主动出击掩埋这个事情,除非学校中有很多人受到了波及,或者受教育部领导指使。

沙历觉得可笑,上去也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归来丧,大厦将倾,压倒的可不是一个人。如果找到梅枚,不知道还会拔出多少泥。

路非深深看了一眼沙历,手指在桌上敲击三扣,问他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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