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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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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闻鸢赶到楼上时,宁清清、雾望月人正好推门而入,遮挡住了衡舟时不时瞟向包厢房门的视线。

“不好意思,诸位,是我来迟了。”宁清清本来是提前出门了,准备到八仙楼提前等待大家的,但是中途碰到一个人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在还没到戌时,其实是我们来早了。”雾怀星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落后一步的闻鸢一进门,酉黎就把她叫住,“小鸢,我们在这儿,快过来。”酉黎坐的位置正好能第一眼看见上来的人。

“大家都这么早到了。”闻鸢不好意思地看着几人,明明她应该是第一个到的,只是在楼下逛了一会儿,反而成最后一个到得了。

雾望月挑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不必在意,总有人要最后一个到,不是你就是我。”

闻鸢:谢谢,被你这么一安慰,我有感觉好一点。

现在还剩两张凳子没人坐,一个是雾怀星和酉黎中间,一个在衡舟身边。宁清清还未落座,有眼力劲的闻鸢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刻破坏雾怀星和宁清清之间相处的好机会的。她果断选择坐在了衡舟身边,这一举动也导致衡舟整顿饭都吃得特别香。小鸢主动坐在他身边,而不是酉黎旁边,单凭这一点他觉得他都还能再吃两碗。

饭毕之后,几人一同走出八仙楼。

跟几位太一宗几乎人人都知晓的大红人一起出街,回头率可想而知。习惯了无人注意的闻鸢,此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在太一宗这么多年,路人甲的路线那走得叫一个坚定不移。所以,她身边除了酉黎就很少有比较亲近的人,如今和宁清清、雾望月几人一起走到哪里,哪里就好像自带聚光灯似的,让她有几分社恐发作。好想逃……

但现在可是能和清清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不能退缩!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凑到宁清清身边,笑眯眯地对她说,“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呀?”

“闻鸢是在问我吗?我平时除了修炼,比较常做的事就是练习吹奏一些曲谱了。你呢?”

雾怀星抢话道,“清清喜欢吹曲谱的话,我那里还有不少,下次可以给你带一下。”

“如此,便有劳了。”宁清清欣然应下。

这雾怀星没事吧?请不要抢我的话行不行?闻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出几分不快,可不要以为现在是你了解宁清清的大好机会,刚才席间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接下来怎么说也得是我的主场了,我这边要办得可都是正经事。

闻鸢再接再厉,直接挽起宁清清的手臂,“我和清清一样,也喜欢音律,而且还特别喜欢笛子呢,看来我们算是兴趣相投。”攻略一个人,就是要从她的爱好开始,先打造一个和她一样热爱音律的人设。而且宁清清是音修,法器是笛子,自己投其所好,说喜欢笛子,一定能增加她的好感度。

“原来闻鸢你也喜欢音律吗?”宁清清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惊喜,两人挽手同行,言笑晏晏的样子宛若闺中密友。

“是啊,除了制符之外,音律算是我闲暇时一大爱好呢。”

“笛声清脆悦耳,悠扬婉转,应该很少有人不喜欢吧?清清,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很喜欢笛子,真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吹奏。”

雾怀星你是打定主意要介入我和宁清清友谊的小船之间了吗?闻鸢咬了咬牙,很想把这个乱入的雾怀星叉出去。

“可是阿弟,小时候落霞峰那边来人说要选你过去的时候,你不是哭着吵着不去,说不喜音律,打死也不要学什么吹拉弹奏吗?”雾望月转脸看着他,眼底是实打实的疑惑。

“咳咳咳,阿姐,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变了。”看雾怀星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挂不住了,闻鸢心底暗戳戳地为雾望月鼓掌,加十分!

“阿弟,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就是在阿姐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一定是你平时都忙着练剑,所以才不知道的。”

“是这样吗?”雾望月语气中的疑惑不自觉减淡了几分。

“就是这样的。”雾怀星这样特别肯定的样子,除了被他忽悠的雾望月,其他几人都表示不信。

其实像这样被雾望月当面揭底这样的事儿,他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怎么这次在几人面前尤其尴尬呢?他叹了口气,看来阿姐沟通技巧方面的培训是不能落下的,不能觉得阿姐只要武力高强就行了,她这样出去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见雾怀星难得沉默了,闻鸢心情愉悦,“清清,你以后就叫我小鸢吧?我们可以交换一个传讯符吗?以后咱们也好联络呀……”

一路上,衡舟盯着闻鸢和宁清清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没想到闻鸢居然主动和宁清清说了那么多话,还又是换传讯符,又是叫昵称的。而且,今天晚上闻鸢除了刚进门时和他打了招呼外,居然什么话也没有再给他说过!他眸底暗沉,往常清冷俊秀的面容,此刻像是结冰了一样。

几人走出坊市,召出飞行法器,准备返回各自所在峰内。临行前,闻鸢才想起还有一事,“雾怀星,既然现在有关那件事的真相已经大白,那之前你拿走的那封信也该还给我了吧?”

“本该如此。”雾怀星爽快地将裴灵给闻鸢的信拿出递给她,肯定她道,“你此次为了这件事出了不少力,对得起她此前在信中对你的感谢。”

闻鸢接过信笺,郑重地将信放好,到底有没有对得起她也不知道,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对那个红着脸送信给她的女孩当面说清楚了……

衡舟注意到闻鸢有些低沉的表情,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会这样。

“告辞。”

因雾怀星、雾望月两人皆是剑修,御剑飞行的速度比几人要快些,便先行离去。而宁清清所在落霞峰与闻鸢、酉黎所在朝雾峰在两个不同方向,与几人道别之后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酉黎,裴灵的尸首之前一直在回春堂,你知道她现在被埋在哪里的吗?”

“小鸢,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现在也抓到害她的凶手了。”

“不,酉黎。我只是想亲口告诉她,之前那些都不算数,我现在才算配得上她的感谢。”闻鸢抬起头,“她的这封信,我想一定是她发自内心想要感谢,才会写给我的。所以我也想告诉她,我没有辜负她的谢意。”

闻鸢的声音不大,但衡舟觉得他可能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会情绪低落了。是因为那个叫裴灵的师妹,上次给她送了那封感谢信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承受了别人的谢意,却并没有帮到她什么忙,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而这件事就是他造成的,是他觉得可以用闻鸢的名义去帮助别人,这样就能实现她匡扶正义的愿望……

如果有天被小鸢知道了,原来那个冒充她的人就是自己。衡舟脸色一白,霎时有些不敢想象,到时候她会怎么样看待他?会不会用那种厌恶至极的眼光看着他?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站在闻鸢身侧的衡舟心里一阵阵的心悸,后悔袭来,为什么他当时就不多想想,非要用这个办法?他突然有些不敢看闻鸢的脸。

衡舟神情恍惚,甚至都没有听见闻鸢叫他的声音,还是小木头轻轻推了推他,才回过神。

“小鸢,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说,刚才我提前到坊市逛逛,买了不少东西。我记得你是喜欢吃小鱼、小虾类的,这几袋是我特意给你带的。”闻鸢将手里的零食递给衡舟,又对酉黎说,“还有你爱吃的这几样糕点,碰巧看见了就给你也带上了。”

双手机械地接过东西,他的心里泛起无助和恐惧感,以后如果被小鸢知道了,她那么聪明,肯定会查出来的。那她知道了以后还会这样对他吗?若是平时的衡舟收到闻鸢给的礼物恐怕早就开心得没边了,但现在他心里却只有害怕,害怕他和闻鸢现在好不容易才亲近一点的关系,瞬间跌至冰点。

“衡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衡舟突然转身,他自刚才听了闻鸢说的那番话后,就半天回不过神来。小鸢很重视别人对她的感谢,她说那是别人发自内心的道谢,所以她想有所回应,那自己真的做错了。

“酉黎,是不是衡舟体内的蛊毒没有去除干净?要不你再给她看看?”闻鸢突然有些紧张起来,难道上次那个方法不能完全把他体内的子蛊逼出来吗?“衡舟,你怎么不说话?让酉黎给你看看吧?”

衡舟突然冒出一句:“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天色已暗,小鸢、酉黎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衡舟离去的匆忙,他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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