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不是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祁宋心里有些疑虑,但也并未太在意,继续寻找其他有用的东西。
书柜打开便冒出一阵灰尘,祁宋捂嘴皱眉,这整合医院,都是这种怪怪的味道,可真难闻。
随意翻动着里面的东西,祁宋忽然停止了动作,这个柜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作为警察的直觉,他伸手敲了敲柜子后壁,声音空洞,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费力地将柜子推开,然后伸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心里了然于心,从别处找来一个坚硬的东西往墙上一砸,墙壁轻而易举的就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洞后往下有一条漆黑的地道。
祁宋没想到,这个主任室竟然别有洞天,到底是何人竟然在办公室开了这么一个暗道,有何用意?
“祁警官,你找东西也不用这么久吧?”
张天师探了个脑袋进来,他还在布阵呢,半天不见祁警官出去,以为发生危险了,没想到在发呆啊。
“咦?”
张天师也发现了暗道,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捏着下巴分析:“现在的医院都修的这么豪华了吗?每个办公室还配一个地下室啊?早知道当初大学应该选医学专业咯。”
祁警官没搭理他的话,径直走了进去,仿佛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引诱他。
“喂。”
张天师可真佩服现在警察的业务能力,什么危险都往里钻呐,没办法,他也只能跟上。
密道很黑,不知道有多长,祁宋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火光让二人看见了密道的模样,看样子可能是修建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建了这个密道,可是在医院的平面图里看不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张天师瞅了瞅祁警官,半晌才开口问:“祁警官,你还抽烟吗?”
祁宋没想到他冷不丁防来这么一句,不在意地说:“是。”
“啊,抽烟可对身体不好啊,劝你尽早戒了吧。”
祁宋愣了一下,握着打火机的手微微泛白。
许久,才走到他前面去,留给张天师一个背影。
“成年人总有很多事解决不了,需要排遣。”
张天师暗自沉思,随后上去不经意的搭上他的肩膀,咧着一口大白牙。
“出去以后,烟瘾犯了就来找我陪你喝上两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得过且过!”
祁宋微愣,没说话转过头去了。
密道越往下,空气越寒冷,两个人刚刚一身的汗,现在碰到冷空气,更加冰凉了。
顺着阶梯,终于进了一个较大的空间,透过打火机微弱的光,依稀能看见四周似乎有白色的蜡烛。
祁宋点燃所有的蜡烛,空间瞬间明亮起来,而下一秒,出现的景象让两个人瞠目结舌。
一个像古代墓室的空间里,摆放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圆,圆里画了很多花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符号,圆的西周有三个方位似乎是用权杖打进地底,权杖上依稀刻有蛇形,还带了一把铁锁。
圆圈前面摆放了一个棺材,棺材后有一个神龛。
张一阳不禁摇头,一直围着这个圆圈反复确认些什么。
“啧啧啧,太狠了。”
“你看出些什么了吗?”
张一阳看看怀表,在其中一个权杖旁站定,说道:“死门,惊门,伤门,这三个权杖都是死穴啊,加上上面的符号是上古用于祭祀魔鬼的咒文,说明这个阵法,是为了让某些人死了以后永不超生,无法投胎转世而设置的,难怪我每年来超度,都无法成功,这么恶毒,到底是谁做的。”
祁宋脑袋都麻了。
张一阳又走到神龛前,仔细端详神龛的香炉里插着的一把利刃,这才是最终让阵法生效的东西。
突然身后的棺材响起砰砰砰的声音,把二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做好防御状态。
棺材里是什么东西?!
声音越来越急促,可是二人都不敢轻易上去打开,万一又是什么鬼魂……
“啪!”
棺材盖板被踢翻。
空气沉静了几秒。
胡大尉从棺材里费力的坐起来,趴在棺材边气喘吁吁。
看见熟悉的脸,祁宋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赶紧冲上去,而是一脸防备,□□也不自觉举了起来。
“妈的,这鬼玩意儿给老子快憋死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胡大尉一口唾沫,身上衣服也被撕的稀碎,好不狼狈。
然而下一秒看见了祁宋,眼神马上就亮起来,随后眼泪花子越积越大。
“哇!亲人呐!总算看见你了,快带老子出去,老子要回家!”
胡大尉哇哇大哭,跳出棺材就要往祁宋身上扑,然而却被躲过了。
“站住!你到底是人是鬼?”
祁宋一脸不相信地质问他。
胡大尉愣住,身体受伤就算了,此刻心灵也受了伤,擦眼泪骂道:“老子是你组长啊!你他妈失忆了?还拿枪指着我,还想不想混了啊你!”
祁宋还是不相信,不敢上前,他分明看见胡大尉变成一坨烂肉掉下楼了,怎么可能会复活?
张一阳仔细端详了一下,了然于心,笑嘻嘻地说:“安啦安啦祁警官,他确实是活人。”
祁宋和胡大尉此刻都是一脸懵。
胡大尉不耐烦地骂道:“你又是谁啊?”
张一阳嘿嘿一笑,说道:“我?如果没有我,你的祁警官都不能安全站在这了,还有啊,那些鬼魂化成你的样子去跳楼,可把你的祁警官吓得够呛,没想到都是障眼法。”
祁宋听到张一阳的话,一下便松了气,解释道:“这里是云中市医院,就是十年前遭遇火灾的那个,我们撞鬼了,这位是张天师,可以协助我们抓鬼。”
胡大尉一听张天师三个名号,马上安全感爆棚,一把扑上去哭诉。
“张天师啊,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出去,那个女鬼真的过分了,不仅扒我衣服,还亲我,我一个黄花大闺男,传出去怎么活啊!”
张一阳额头黑线,“这个女鬼的口味这么独特吗?”
胡大尉像突然想起什么,停止了哭诉,马上严肃起来:“对了,那个女鬼和我说了好多话。”
“什么话?”祁宋赶紧问道。
“她说,她是十年前那个车祸里去世的女人,本来有生还的余地,但是云中市医院和造成车祸的那个奔驰车主勾结,给她作假,说她是酒驾,并且放弃治疗,将她的尸体偷偷运到这个地窖,并且做法让她的魂魄不得超生,我们警察局办事不力,包庇纵容,只手遮天,受金钱和权利诱惑,如果不查清真相,还她清白,让她投胎转世,她就要夜夜缠着我,祁宋,你好好想想,咱警察局包庇谁了?”
祁宋微怔,仔细回想了这个案件,他当时还在学校,根本没有参与,后来成为警察以后,也是只看了一下卷宗,没有过多参与,所以说是包庇,他还真的不了解。
胡大尉见祁宋半天不说话,急得满头大汗,抓着他就晃:“祁宋,你要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跟一个女鬼染上关系啊!”
张一阳拍掉他的手,这才慢悠悠出来说话:“行了,她这话真的是漏洞百出,太看得起自己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果说奔驰车主是富豪,想逃避法律,花钱买通医院院长和警局还好想,可偷偷把她尸体运到这里来,还研究了这么一个恶毒的阵法,就为了困住她一个人,可就大材小用了。”
“那意思是,这个阵法不是为她一个人设的?”
祁宋很快明白过来,迅速走到棺材边,里面躺着的是一具已经高度腐化了的白骨,他忍着恶臭,伸长衣袖,仔细翻了一下。
“这个女人……怀孕了。”
!!
这把胡大尉和张一阳都震惊了,这个罪犯可真是灭绝人性,有违天道啊!
祁宋很快想到,他在主任室看到的化验单,难道这个女人是吕素梅?但是如果化验单上的吕素梅也是跟这个医院有关的话,那她也不是被车撞死的,说明这是两个人。
“现在去查这些没用了,眼下应该先把这个阵法破掉。”
祁宋望向张一阳,现在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他了。
张一阳摸着下巴,满脸为难。
“这个阵法呢,也不是不能破,就是……”
两个警察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就是需要布这个阵法的人,用他来祭祀。”
“活人祭祀啊,这干不来吧!”胡大尉赶紧摆手。
“去去,谁告诉你他一定是活人了?这个是主任室,能知道这个秘密的肯定就是主任他本人了,十年前的火灾,死的大部分是内部人员,这个主任说不定也……”
“他确实死了。”祁宋开口说道,“十年前的大火名单,化验部主任刘伟,十年前就死了。”
祁宋记得非常清楚。
“那完犊子了。”胡大尉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破解了,那女鬼要一辈子缠着我了。”
“不,还有个办法,就是……”
张一阳话没说完,突然蜡烛一下子像被什么风吹动,火光变小,四周暗了下来,三人马上安静下来。
一会儿,蜡烛火光又再次亮起,这时他们突然发现地窖洞口站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个红衣变态!
来不及反应,张一阳便被扑倒在地,那恶鬼狠狠地盯着他,脸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感觉到两边被他抓着的手腕有些轻微骨折,张一阳吃痛地喊出来:“快跑!”
胡大尉非常识趣的就往外面跑,回头一看,祁宋却毫不犹豫的就用自己的身体撞了上去,这才把张一阳从怪物身下解救出来。
胡大尉也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此刻也折回来跟二人站在一起。
“我说你们两个在演电视剧吗?”
那恶鬼本还想冲上来,可冲到这个阵法前突然就停下了,半天不见动静。
张一阳似乎明白了什么,飞快抱出棺材里的白骨,贴上一张黄符,默念几句,狠狠地扔向了那恶鬼。
白骨撞上他的一瞬间,突然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从那个变态身体里飞了出来,一下子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那个红衣男人也悠悠转醒,但很快就被祁宋反扭摁在了墙上。
张一阳这才发现,这个红衣男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瘦瘦弱弱的,一脸苦相,到不像他想象中凶神恶煞的罪犯的样子。
“你这个毛小子,现在终于让我们逮住了吧,溜了我们一大圈,这次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胡大尉不顾其他二人的阻拦,先给那男人来了一肘子,对方痛的立马弓起了背。
可是这人不但不生气,嘴里开始露出奇怪的笑,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这样死死盯着胡大尉。
“你……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胡大尉被看得心里发毛。
那男人转过视线,放在了地上的那具散架的白骨上,有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慌乱。
“妈妈……妈妈!”
男人剧烈的挣扎,祁宋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他挣脱了,男人连滚带爬地趴在白骨前,轻轻地抚摸。
“妈……妈妈……”
男人从不可置信,慢慢变成痛苦,眼泪遍布了眼眶,嘴里发出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才找到你……我来晚了,让你一直活在痛苦里,对不起……你起来,再抱抱我好不好,君儿错了,君儿好好睡觉,你回来抱抱我好不好,妈妈……”
三人愣在原地,完全搞不清状况,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祁宋最先发话。
男人慢慢从悲痛中缓过来,抬起头,那表情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祁警官,张天师,你们还没明白吗?刚刚附在我身体里的女人和我的妈妈,都是这个阵法的受害者!”
三人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疯子的话。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的妈妈……吕素梅,能沉冤得雪,投胎转世,十年前的大火,是我妈妈放的。”
空气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声音,因为真相实在太过惨痛。
“十年前,我才十岁,我们本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爸爸罗强是工地工人,年轻的时候参与了云中市医院的修建,包括这个密道,院长给了我爸爸一大笔钱,让他保守秘密。”
原来十年前,从外地来的一个医学天才想在云中市创立一个最大的医院,于是利用警察局的人脉,协助他开发了这个医院,并且找到了罗强,让他秘密建造了这个地窖。
罗强并不知道地窖用途,只管拿钱办事,
可是直到十年前,罗强才偶然发现,院长竟然连同化验部主任抓来很多刚怀孕的妇女来地窖进行一种不知名的仪式,那些妇女最后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知道真相的罗强很快就想去举报,可没想到那一去就不复返了。
罗君再看见自己父亲的时候,就是在西头的臭水沟里。
她的母亲去医院找院长讨公道,可是回来后浑身都是伤,衣服也稀稀烂烂,精神有些不正常。
过了没多久,警察局就把他的妈妈抓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妈妈与外面的男人通奸,把他爸爸杀害,可因为他妈妈精神不正常,就关在了青台山精神病院治疗。
尽管罗君年幼,但也知道真相根本不是这样,警察局内部有人和院长勾结,诬陷他母亲,可他没有办法,后面还被送进了福利院。
偶然有一天,他突然看见了妈妈偷偷来福利院找自己,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一点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她告诉他,她要去为他的爸爸报仇,让他好好读书,好好活下去。
那天以后,便传来云中市医院失火的消息,院长,还有许多内部人员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所以你是故意把两位警官带到云中市医院来的?”
张一阳大概猜的差不多了,这小孩估计还怀疑警察局也有人员参与了这次犯罪。
“没错,我不断的杀害一些犯罪分子,就是为了让事件发酵,警察局就会派出最有能力的办案专组来缉拿我,这样,我就能让你们看见云中市医院背后的秘密,证明我妈妈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