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阳已经控制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将祁宋翻过来，不断试探。

祁宋咬着手臂，从一开始的苏爽，慢慢开始感觉到疼痛，最后感觉到肿胀，他痛得皱眉，身体都在发抖，却依旧一声不吭。

张一阳摩擦他的耳朵，揉他的黑发，仿佛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舍不得他难受。

“祁宋……”

黑夜里，张一阳的眼睛不断发着光，他感觉自己已经深深陷入到祁宋的诱惑里，无法自拔，他贴着他的脸，轻轻地说：“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人，会加倍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

最后一道防线攻破那瞬间，祁宋终于没忍住轻哼出声，拳头捏得紧紧的，张一阳一摸，他的眼里全是泪。

这把他吓坏了，赶紧停了动作去抱他，无比温柔：“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祁宋捂着脸，身下还在隐隐作痛，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废话。”

张一阳坏笑，贴了贴他的脸，烫呼呼的，把被子全给他盖得紧紧的，关心地问他：“感觉还好吗？”

祁宋喘着粗气，闷闷地说：“还能忍受吧。”

张一阳一听，亲了他一口，说：“那我们再来一次。”

“滚！”

天已经大亮，外面白雪皑皑，室内因为开了空调，没有那么冷。

可祁宋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张一阳实在不耐，烦躁地摸到祁宋的手机接了电话没好气：“喂，干嘛？”

胡大慰着急地声音传出来：“祁宋，哎哟，你终于接电话了，怎么这都中午了你还不来办公室，警局有事，你快……”

“嘟——”

张一阳毫不犹豫地就给挂断了，然后又钻进被窝里，抱着祁宋光溜溜的身体，头埋在他的肩窝上，一脸醉生梦死。

然而这电话太不识趣了，过不了几分钟，又响了起来，像催命一样，张一阳在想要不要拿桃木剑给他砍了。

祁宋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没休息好，现在才听到了电话声，拿过来接通。

“祁宋！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虽然我也想给你放假让你休息，但是非常紧急的事……”

“说重点。”祁宋感觉自己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赶紧捂着嘴咳了几声。

眼睛忽的睁大，祁宋赶紧抓起衣服就胡乱往自己身上套，把一旁的张一阳都弄得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地说：“祁警官，你昨晚被搞成那样还能起的了床啊？”

祁宋一边着急忙慌地扣扣子，一边说：“封沫抓到了。”

张一阳反倒不以为意：“抓到就抓到，这小子迟早得抓获的。”

祁宋没工夫搭理他，刚想下地找自己的裤子，结果脚一沾地板下，体就传来一阵剧痛，身体猛地瘫软，差点没栽倒在地。

张一阳吓得赶紧起来扶他：“哎哟喂，你说你身体这样就甭去了呗？”

祁宋回头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刀，说的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咬牙切齿，就只差没把菜刀放他脖子上了。

“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应该归功于张天师一夜三四次，体力好的不得了吗？”

张一阳挠挠鸡窝头，尴尬地笑笑，脸都被说红了，结结巴巴说：“没……没事……我送你去……我开车很快。”

一语双关，让祁宋更是气的不得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到了警局，果然看到封沫正在审讯室被问话，祁宋走进去，看到封沫的那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封沫已经不能用落魄来形容了，浑身破破烂烂的，警服早就不见了，换成一件单薄的旧棉衣，脸上也都是恢复后留下的伤痕。

看到祁宋走进来，本来毫无生气地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发抖，深深看着祁宋。

一旁的张一阳似乎很不爽这小子的眼神，故意紧紧挨着祁宋，小脸别提多骄傲了，好像在说，你看吧看吧，看也不是你的人，是本天师的。

封沫抿嘴，终究是埋下头，一句话不说。

祁宋坐在他对面，审讯室很黑暗，只有一盏灯闪着微弱的光。

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帮戚顾臣做那些事，有什么目的？”

封沫已经是战败者，囚禁警察，助纣为虐，还杀人未遂，他的罪行很大，不论如何都无法开脱了。

“有什么目的？想过上好生活，还需要目的吗？”

“进警局已经是足够让你过上好生活了，好好干，就凭你的能力，不出几年就能升职，何必因为贪念去助纣为虐。”

封沫被说的有些激动，双手握着桌边缘，含着眼泪看着祁宋：“祁警官，你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争取的，如果我不争取，就什么都没有。”

祁宋偏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一阳扣扣耳朵，吊儿郎当，早就忍不住打岔了：“啊，争取到最后就是当舔狗，应有尽有是吧？”

封沫转而将眼神看向他，眼底全是嫉妒和恨，愤愤地说：“你一出生就是毛小方的传人，有人教你法术，有人嘘寒问暖，现在所有人都围着你转，连祁警官也总是只向你靠近，可是我有什么？你知道我为了进这个警局，废了多少力气？有些人真的一开始赢在了起跑线上，后来居上者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你们一出生就能达到的高度！”

一连串的攻击，让祁宋和张一阳都蒙了，张一阳都要气笑了，无可奈何地说：“我真的没想到，毛小方的传人这个职位都这么热门啊？啊啊啊，要不你拿去当去？正好我也想卸甲归田，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你都不知道啊，本天师穷成啥样，还得天天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不抓鬼，不救人，就是失职，会被我那个祖师爷拿藤条从画像里跳出来打屁股的好吧？来来来，你来做天师，我去做祁警官的小跟班去。”

封沫恨得咬牙切齿，祁宋却觉得封沫根本就是疯魔了，冷静地告诉他：“任何事都一定有不好的地方，你只是看到别人光鲜亮丽的一面，可是你没有看到别人水深火热的一面，可是你太心高气傲，只能接受好处，接受不了磨难，不管你身居何等职位，最后一定都会嫉妒另一个人。”

“你说我嫉妒？”封沫似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脑子已经变得执拗，拍桌指着祁宋就说：“我做你的跟班，每天尽心尽力服侍你，你现在反倒跟着这个破道士一起来对付我，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吗？”

张一阳一掌就把封沫打翻在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说：“别拿手指着祁宋。”

封沫气的胸腔都在沸腾，如果他现在有能力，一定第一个把张一阳杀了。

胡大慰忽然闯进来大声说：“祁宋，那个小疯子好像有事。”

祁宋淡淡回答：“让他进来。”

小疯子一进审讯室就看见封沫坐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担忧，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抱住他，然后对着张一阳和祁宋疯狂地摇头，眼里已经有泪水流出来。

“沫，沫，求，求！”

张一阳感觉到这个疯子好像有话想说，便从布袋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说道：“这个叫通心丸，吃了以后你可以用心和大家交流。”

小疯子二话不说便吞了下去，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从周边传来。

“祁警官，张天师，求求你们，放过封沫！他只是一时走错了路，看在他到最后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情况下，留他一条活路。”

祁宋有些奇怪，问他：“你和封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疯子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哭的泣不成声。

“他是我的亲弟弟。”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敢相信这个疯子的话。

“我叫封影，我们家境很穷，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在舅舅家寄住到了高中，后来我们就自己租房子搬出去了，一边学习，一边打工，那时候的封沫很贪玩，成绩不好，而我经常是年纪前几，考大学的时候封沫落了榜，而我考上了云中市警察大学，封沫从小嫉妒心强，不肯就此自己的命运被改变，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结识了一伙人，其中一个就是戚顾臣，那段时间我总觉得他不对劲，总是阴沉沉的，回到家也不说话，我只当他是因为没考上大学而难过。

直到一个晚上，戚顾臣带着一伙人闯进我们两个租的小房子，其中也有那个抱着黑猫的女人，他们把我绑起来，和封沫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大概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他能暗箱操作，让封沫代替我的名额去云中市警察局，还能让他永生，最后达到像戚顾臣一样的高度，但是前提条件是封沫必须毕业以后进入警察局工作，当他的傀儡。

可能是一时嫉妒心起，封沫答应了，那晚我就看见戚顾臣剪下自己的一块肉让他吃了下去，封沫痛苦地滚了好几圈，发现自己长出了一颗枯木之心，他们本来想杀了我，可是封沫终究留了一丝不忍，求他们只是将我毒哑，神经弄错乱然后放我去流浪，戚顾臣答应了，好在被他们弄乱神经前，我听见了戚顾臣说，世界上能对付他的只有道士，所以让封沫远离道士。

后来我就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在云中市大街四处流浪，当时偶尔听见云中市的人都在传，灵异事务所的张天师很厉害，我就一直想找到你，给你传递信息，可是得知你已经死了，我万念俱灰，不得已才去找祁警官，可惜还是没有帮到你们太多。

这些事终于串了起来，原来祁宋和胡大慰一开始在地下停车场遇到这个疯子，当时是想给他们传递信息，可惜两个人并没有太在意，才会导致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张一阳有些好奇了，干笑着说：“封沫这人作为你的亲弟弟，冒名顶替你上大学，顶替你进警察局，把你这样一个高材生搞成这样，你怎么还想着救他呢？”

封影疯狂摇头，哭着说：“从小他性格就是这样，我们相依为命，如果失去他，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我不在乎什么未来的发展，我只在乎他。”

张一阳皱眉，回头看见胡大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手帕咬着，脸上老泪纵横：“太感动了，这兄弟情太感动了，我要有这么一个哥哥，我去死都行，呜呜呜。”

张一阳滴汗，翻了个白眼。

祁宋叹口气，淡淡地说：“可是法律是无情的，他终究会受到法律制裁，而且他是不死人，张一阳作为道士也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然他又去作恶怎么办？”

封影一听，赶紧跪下来磕头：“他可以受法律严惩，但是我求求张天师，在他服刑完以后，将他的灵魂放进我的身体里，我和他共同一副身躯，这样我能看着他不让他作恶，求求你们不要把他封印。”

祁宋微微愕然，张一阳也曾和别人共同一个身体，按道理来说，这的确是可以的，而且封影是主体，封沫的灵魂进入他的体内，占据不了封影的身体，自然也做不了恶了。

想了想，便看向了张一阳，张一阳还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沉思，一下被cue到，赶紧无辜摆头：“你老大，你说了算，你怎么吩咐我，我怎么办，不是说了嘛，都听你的，嘿嘿。”

祁宋微笑摇头，认为封沫罪不至死，既然有这么一个护着他的哥哥，便也答应了下来。

“那就暂且先将封沫关押起来，等法院审判，等他服刑完，张天师便帮他抽取灵魂，不过那也得是好多年以后去了。”

封影赶紧哭着疯狂磕头道谢：“谢谢祁警官，谢谢张天师！谢谢谢谢！”

封沫听到这样一个结果，不敢相信地冲着封影骂出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的一切说了不关你的事，你总是这样，总是在做好人，什么坏事都是我做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能不能滚啊！”

说完，他的脸上也不可抑制得挂满了泪水，大声哭了出来。

封影毫无顾忌地上前去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像小时候每次封沫闹着要爸爸妈妈的时候，封影都会去拍拍他的背哄他睡觉一样。

“沫，沫！”封影开口，只会说出这个字了，脸上带着笑。

封沫窝在他的胸口，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