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在亚顿的关爱和喂养下愈发健康茁壮地成长了起来。

他真的很聪明。在偶然翻到大陆通用语的动画片后，就缠着亚顿教给他通用语。两种语言一起进行学习，库洛洛不但没有弄混，反而都飞快地掌握了。

立佐尔神父惊叹于库洛洛的天赋，一番考察后干脆在库洛洛的教学进程中加入了算术，化学和历史等科目，打定主意要把库洛洛的天赋压榨干净的模样。

“你的学习能力比亚顿好多了。”神父经常这样慈爱地夸奖库洛洛。

亚顿……亚顿对此表示非常骄傲。

“因为是我养得好嘛。”亚顿颇有些得意洋洋。

“……”本意是想让亚顿一起学的神父叹了口气，“万一你以后要是开念的话，一定是个强化系。”

亚顿装傻。

不是他不想学，实在是他真的没点亮学习精通的天赋。

普通的算术什么的当然没问题，这个身体的智商并不低于平均线以下，但遗憾的是也没比平均线高上多少。

进食，强化，然后进化。这才是他的天赋方向。

但是为了陪库洛洛上课，亚顿还是捏着鼻子努力学了点。

事实上，本体弥伊在这方面都要比亚顿强上一些。可虽然共享一个思维，共享同样的记忆，却也无法完全理解对方的世界。

就像是，即使弥伊得到了某个问题的答案，给出解析，解析也印在了亚顿脑子里，亚顿也能答出来，也知道其中的因果逻辑关系，但是完全没理解为什么他们是因果为什么是这种逻辑。

明明都是“自己”，却逐渐有了微小的差异，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库洛洛的知识储备量在飞速地进步。他毫无疑问是个真正的天才。

更难得是，他的情商也和他的智商成正比。教堂里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哪怕是最阴郁的护工，见到库洛洛穿着小衬衫啪嗒啪嗒跑过来也会下意识露出笑脸。

真是可怕的天赋。亚顿想。

在又一次投喂之后，立佐尔神父罕见地把亚顿留了下来。他说有些事情想和亚顿谈谈。

亚顿满脸乖巧地跟着神父来到一个祈祷室内。

神父坐下来，把面前桌子上的清茶和小面包推给亚顿，示意他可以边吃边聊。

已经脱离低级食材的亚顿慢吞吞拿起小面包啃了一口，被粗糙的口感和干巴巴的味道哽住，看着面前神父一脸温和的模样，到底还是勉强咽了下去。

然后他就只喝清茶。

“真稀奇，亚顿你居然能剩下食物。”立佐尔神父颇有些讶异地说。

“嗯……最近胃口一般。”亚顿耸耸肩略过这个话题。

“是吗……”神父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而说道，“这次把你留下来，想跟你说的事情是……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个传言。”

“什么？”亚顿问。

“关于白发的……食尸鬼。”神父回答。

白发，食尸鬼。

……啊这，指向性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白毛的亚顿掩饰性地喝了口茶，然后眨巴眨巴自己一睁圆就很显无辜的狗狗眼：“诶……没有听过哦。”

“总之就是，有的居民好像曾经在夜晚看见他在金伽森林附近啃食尸体。”立佐尔神父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接着说，“虽然只是无根据的传言……但总有人会想去试探一番的。”

流星街不缺愿意收藏稀奇古怪东西的人，总会有人愿意为此去冒些险。

“我不会去的。”亚顿立刻说，“毕竟我很乖的嘛。”

……神父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你不去当然最好。”他深深看了亚顿一眼。亚顿的白发凌乱半长，并不显得干枯而是顺滑又蓬松，算是颇为罕见的发色了。

两人一时相对沉默下来。

“库洛洛是个天才。”立佐尔神父又突然开口。

“我知道呀。”亚顿点点头。

“如果他能顺利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了不得的人才。”神父继续语速缓慢地说道，“长老会与流星街……都会需要这样的人。”

被官方记载为无人地带的流星街……同时也是一个巨大而诱人的资源产出地。无论是人口还是其他什么。

总会有人盯着这块无主的肥肉。

流星街渴望属于自己的强者。

“……”亚顿安静地听着。

“所以，”神父盯着亚顿的眼睛问，“你会吃掉库洛洛吗？”

“……”

啊啊，真是糟糕啊，是自己的食欲表现得太明显了吗？这么直白地问自己，不就是在逼迫他给出承诺嘛。毕竟，亚顿也是一个完全的流星街人呢。

流星街人对这片土地总会有一种奇异又强烈得不可思议的归属和眷恋。

“不会哦。”于是亚顿笑了起来，露出嘴里尖尖的两颗虎牙，“我不会吃掉库洛洛的。”

“我可是很喜欢那孩子呢。”

他冰蓝色的眼眸浮现出异常柔和的色彩。

“——我啊，爱着库洛洛哦。”

……

……

枯枯戮山上，揍敌客家的两个孩子也在积极良好地生长。

伊尔迷不愧是资质绝佳的杀手苗子，在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低阶抗毒训练，半岁就开始在刑讯室的电椅上睡觉了。

年长两岁的哥哥弥伊虽然摆烂，但也不得不开始接受削弱版的杀手训练，在天才弟弟的对比之下显得十分凄惨。

当小伊尔迷已经能把十公斤重的奶瓶咕噜着玩时，弥伊因为一场凉风感冒，弱不禁风地在自己房间捂着温暖的被窝休息。

他倒是也抽出了几张能用的卡牌，像是什么【魔女的治愈药剂】，吃一粒就可以驱除所有身体负面状态，但问题是弥伊现在还在持续摄入各种毒素，这玩意吃一颗就可以让他唯一有所成就的抗毒训练前功尽弃了。

其他能力卡牌也是各有各的鸡肋，最后没一个派的上用场。

不过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倒也不是太难受。喝着加热过的甜果茶，弥伊舒服地窝在床上瘫成饼。

……然后他被伸进自己暖和被窝的小手冰得一激灵。

是小伊尔迷。他刚接受完基础训练，就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找哥哥。

“小伊，你的手好凉啊。”弥伊叹着气把弟弟也抱进被窝，“也要喝甜果茶吗？”

“……要，喝。”伊尔迷点点头，明明还这么小一只，说话就已经是毫无起伏的模样，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不外露情绪的小杀手了。

不过他很喜欢甜食这点是掩盖不住的。不如说，揍敌客家几乎人均甜党，就连不苟言笑的家主大人喝咖啡也会多加两块糖。

伊尔迷接过弥伊递过来的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果茶。这杯果茶当然也有毒，只不过伊尔迷资质好，已经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剂量了。

捏着弟弟软乎乎的脸蛋，弥伊亲了亲他的发顶，无数次感叹：“小伊真的太可爱了。”

比库洛洛还可爱。

那边的亚顿稍微提出了一点异议。他觉得伊尔迷和库洛洛一样可爱。

“可、爱。”伊尔迷学着他的发音往外蹦词。

“是啊，哥哥非——常爱小伊哦。”弥伊笑眯眯地说，“最喜欢小伊了。”

没有人能拒绝一只软萌萌的幼崽弟弟。

“爱。”伊尔迷重复，用黑漆漆的大眼睛转头去看闭着眼睛的哥哥，然后进行了一个兄弟贴贴，“也，爱哥哥。”

爱是链接揍敌客家族最牢固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