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昧不再想微信和周凌丞，认真看展。可惜，再没有作品像刚才那幅副作品打到她，逛着不免开始无聊。

旁边，秦梓苜的微信倒是一直响个不停。

姜星昧：“我说秦大小姐，拜托你别打扰别人看展啊。”

“哎呀，我静音了的。”

消息来回太频繁，嗡嗡震动的声音也没个间歇。

姜星昧知道她昨晚去了酒吧，

“这回又是哪个帅哥？”她问。

秦梓苜抿起嘴唇，饱满的苹果肌微微绷紧，“没有，就昨晚认识的一个男的，加了微信，想约我下次出去玩。”

姜星昧了然的点点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旸城第一女海王名不虚传。”

“什么啊，我又没有打算要跟他上床。。”

“那不上.床的话，是准备养进鱼塘？”

秦梓苜的眼角向上扬了扬，摇头，“做.爱并不是目的好吗？”

姜星昧怔忡。

“你知道的，有时候仅仅两个人的眼神触碰，一瞬间的心跳加速会比做.爱这件事本身还要让人上瘾。”秦梓苜吸了口手上的咖啡：“算了，你清纯小白兔什么都不懂，回头周凌丞还怪我教坏你，反正我要找的就是这种能跟我眼神做.爱的男人。”

“那不就是见色起意？”

“是，但也不全是，男人嘛，玩玩可以，给了真心就输了。”

绩溪常说姜星昧在复杂的娱乐圈过于清醒，可眼下，她觉得秦梓苜才是真正清醒的人。

清醒的沉沦。

从小家境好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是男人们最喜欢带在身边的那种社交名片。偏偏这位秦大小姐从不附庸，爱情观念炙热浪漫，可热情永远只有三分钟。

男人不过是她枯燥生活的调剂，蝴蝶不会为某一朵花专注停留，她们的振翅只为自己。

姜星昧看着旁边抱着手机回消息一脸灿烂的人，无奈摇头一笑。

也是，活着开心，怎样都好。

时间差不多该去姜宅了，这回，轮到她丢下秦梓苜先离开。

停车场。

姜星昧手机震动，系好好全带掏出来发现是周凌丞发来消息。并没有接着她今天上面发的话回复。

周凌丞：【抱歉，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到姜宅。】

姜星昧看完将手机放在一旁。

其实他去不去，也好。

*

姜宅。

姜星昧的车子刚刚开进铁艺大门，远处白色罗马柱台阶上有佣人候着。

大概是屋子里的人收到她到了的信息。

姜建滔被左右两名佣人拥着从那道散发着刺眼光芒的门里走出来。

“星昧，你回来了。”脸上是父亲很久没有见到女儿的开心笑容。

姜星昧见了反倒觉得对方热情的样子陌生。

“爸。”还是跟以前一样，简单的点头招呼。

姜建滔点了点头，目光朝她身后扫去。

“凌丞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有事，说晚点到。”

“好，好，快进来吧，你阮姨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特意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姜星昧扯了扯嘴角，她也不想看的太清楚，可姜建滔听说周凌丞没过来，眼中的笑意立刻少了一半。

也是，和执意不听话的女儿相比，周凌丞这颗大树才是对他更有帮助的人。

宽敞明亮的大厅。

姜星昧穿着和上次过来不一样的新拖鞋，刚走到沙发边上，忽然一道白光从脚边穿过去。

她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只听旁边传来女人清脆悦耳的笑声。

“莫卡，过来，你个不长眼的，也不看看撞到的是谁。”

姜芯珠穿着法式藕粉色长裙，海藻般的长发拢在肩头，耳朵上的耳环和脸上的笑容同样耀眼。

“呀，姐你回来啦。”姜芯珠像是才看见姜星昧似的。

姜星昧看着她，淡淡勾唇：“芯珠。”

只见那只差点撞到她的白色泰迪犬乖巧的回到主人身边，小腿前后的绕着欢快的摇尾巴。

姜芯珠宝贝的将爱狗抱在怀中转身上楼。

嘴里不忘训斥：“你这个臭东西，家里来客人了瞎跑什么。”

客人两个字是故意说给姜星昧听的。

要是以前这话的确能刺痛她，可现在并不会。

姜星昧看着熟悉的房子，陈设改变了，可回忆没有变。

十五岁那年。

花瓶破碎的声音将她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我不能去，舞团现在需要我。”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早就不是什么舞团首席了，你现在是我姜建滔的妻子，是姜太太，我不需要你成天在外面给我抛头露面的。”

父母争吵的越来越激烈。

从姜星昧记事起就知道知道母亲年轻时是旸城有名的芭蕾舞团首席，跟父亲认识后不久意外怀孕，而恰好那时候舞团接到了准备全国巡演的通知。

在梦想和宝宝之间，母亲最后选择了给予她生命，暂离舞团一年。

生育后为了不让身材变形吃了很多苦，时间到了她以为可以回到舞团，可姜建滔变了。

应该起舞的天鹅被圈养进了美丽的人工湖泊。

精神和身体备受折磨的母亲最后再也没有能力挥动翅膀，舞团有次要排练一场节目，特意请当年的首席回去帮忙编排。

姜星昧知道舞台才是照亮母亲的灯，可父亲再一次将其打碎了，他要的不是什么舞团首席和众人鼓掌称赞的的女人，他要的是温柔体贴，漂亮大方的舞团首席天鹅标本。

或许是受母亲的影响，姜星昧从小就喜欢亮闪闪的舞台和灯光，下场和母亲一样，姜建滔只要她做乖巧的大家闺秀。

那晚的争吵后，母亲就生病了，或许她已经病了很久。

舞团登台表演的时间，姜星昧瞒着父亲带母亲去了剧场。

大幕拉开，年轻的舞者穿着漂亮的芭蕾舞服，一只只洁白的天鹅在云端起舞。

“星昧，记住，女孩子就要永远这样大放光彩。”这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话。

母亲去世后没两年，姜建滔带着一位年轻的女人和那个叫姜芯珠的孩子到家里。

父女关系再也不似从前，高中毕业后姜星昧没有犹豫，直接报考了表演专业。

很意外，姜建滔没有阻拦。

姜星昧知道，姜建滔心里自知对不起母亲，他没有理由阻拦，除了这次要她跟周凌丞联姻。

“站着干什么，坐啊。”姜建滔进来看着女儿站在那里。

姜星昧的回忆被打断。

回头，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身穿墨绿色旗袍保养的很好的女人，眉眼间的妩媚跟姜芯珠有几分相似。

“哎呀，老姜你也是，星昧来了都不喊我一声，害的我没了礼数。”

姜建滔看着妻子阮淑粉，满眼笑意：“星昧也才是刚到嘛。”

姜星昧看着夫妻二人恩爱的样子，眸色淡了几分。

小三上位能做到像阮淑粉这样不要脸的，旸城可能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