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周凌丞的手指搅乱一池春水。

姜星昧整个人似飘在云端。

“星昧……”低迷性.感的声音还在耳边厮磨。

“星昧，醒醒。”

周凌丞看着床上还在睡梦中的人，上前轻轻拍了拍。

姜星昧的鼻子里发出娇柔的轻嗯声，餍足的睁开双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放大在眼前。

周凌丞俯下身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柔的触碰惊得姜星昧蹭的一下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梦，连忙说道：“没，我没事。”

药膏的效果的确很不错，昨晚涂了一次今天她的屁.股好了很多。

电动牙刷嗡嗡在口腔里震动，连着舌尖都酥酥痒痒的。

姜星昧吐掉嘴里的泡沫，埋头洗脸，起来的时候对着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天呐姜星昧，你竟然做春.梦，对象竟然还是周凌丞。抓起旁边洗澡换下来的内裤，看着上面的湿濡，羞耻的丢进垃圾桶里。

擦药的时候，胡乱的将药膏挤在掌心揉在屁.股上，也不敢再对着镜子，生怕想起昨天晚上那让人血脉喷张的春.梦画面。

下楼，周凌丞正在吃早饭。

程嫂将她的那份从厨房里端出来，营养搭配十分完美。

“今天要去俱乐部吗？”

姜星昧点头，可见对方穿着十分正式要去公司的样子，连忙说道：“周凌丞，俱乐部马术教练很多的，他们也可以教我，你公司很忙，我也不能依着你的时间来学，这样会赶不上开机的。”

周凌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担心的问：“确定屁.股好了？”

姜星昧摆手：“我今天不骑，只是打算过去看看绝境，不知道她今天的情绪稳定一点没有。”

周凌丞：“那我待会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了，俱乐部又不在市区，别耽误你的事情。”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姜星昧有时候觉得周凌丞跟她一样，是有一股子执拗的劲儿在身上的。

车上，他特意给她准备了更加柔软的坐垫。

姜星昧抬眸这才看见周凌丞西装里面的衬衫好像换了一件。果然他穿黑色才是最蛊最性感的。

脑子不受控制的又想到了昨晚的梦，梦里对方手掌温热，一寸寸游走。

靠在对方的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将他黑色丝绸睡衣抓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褶皱。

周凌丞见她从今天早上就一副走神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

“没，没有，很顺利。”姜星昧自然而然的挪开，转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将那些洁白的云团敛尽眼底。

周凌丞垂起长睫，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想起早上吃完早餐去书房拿资料，发现衬衫上的袖扣掉了一颗，于是换了一件新的。

在浴室里用发胶重新整理头发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垃圾桶的白色内.裤，是可爱的星黛露卡通图案，本来没什么的，可吸引周凌丞的不是这个。

明显的湿痕，透明晶亮，花蕊吐出来的新鲜花蜜。

周凌丞想起早上叫某人起床的时候，跟对方看见他莫名其妙的害羞和脸红，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抽了两张手边的纸巾丢进去，悄无声息的盖住她在深夜里在春天里绽放过的痕迹。

*

周氏集团。

萧衍一看到周凌丞就抱怨昨天去应酬客户而他去马场骑马的事情。

朋友圈他都看见了。当然，也看见远处那个需要拿着八百倍放大镜以为是路人背景板实际是姜星昧模糊背影的照片。

“周凌丞，我说你还是不要陷得太深，帮我分担分担工作啊，要知道公司是你们周家的，不是我的。”

“还有你给我找的那麻烦助理就不说了，我对她的文凭表示深深的怀疑。”

“怀疑你自己学信网查查不就得了，不过我敢保证你看到人家上面学习的情况和专业就不会怀疑了，说不定会对人刮目相看。”周凌丞签完字把文件递给萧衍。

萧衍一整个抓狂的动作。

“行，我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还没权力换个助理？”

周凌丞随便他，要是实在用不惯他要换也没有办法，打开邮箱忽然想起一件事。

抬眸看着萧衍：“对了，前两天我收到消息，说有人在旸城打探你的消息。”

闻言，萧衍立刻一副警戒的肃严模样。

“你告诉他们了？”

周凌丞摊手：“目前还没。”

“周凌丞，你要是敢把我出卖了，以后就别想我帮你了。”

周凌丞站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知道了萧总，对了，星晟传媒收购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现在最大股东已经是我们周氏集团。”

“辛苦了，谢谢。”

萧衍扯了扯嘴角：“谢什么啊，要谢也应该是姜星昧谢谢你，有你这么个老公在背后帮她搞定这些。”

《宫囚》的版权在其实是在星晟传媒手里，姜星昧是女主不错，可有内部消息，那边有股东想要捧的新人，正是那个处处跟姜星昧抢资源的汤梦。

周凌丞收购整个星晟传媒，不仅仅的为了给她出气，也是帮她稳住这个女一号。

她凭实力争取到的，而背后那些腌臜的交易总能轻易的替换别人的努力。

周凌丞扯了扯嘴角，他没想让姜星昧知道这些，从另外的角度，收购星晟传媒是能产生利益的，也有他商人的野心在里面。

萧衍低笑出声，表示对他的雷锋精神表示赞扬。

走出门，视线跟茶水间正在帮他冲咖啡的张汐竹对上，笑容一秒钟收回，又变成了那个凶凶凌厉的样子。

张汐竹被刚才萧衍脸上的笑容晃了一下，差点咖啡烫到。

提心吊胆的敲门。

“进来。”

经过上次的咖啡打翻事件，她此后都是千小心万注意。

“萧总，您的咖啡，双倍奶。”

“嗯。”萧衍的指尖在鼠标的滚轮上搓动，眉眼未抬。

张汐竹见没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准备出去。

“听说你是港大毕业的？”萧衍开口说道。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自然问的是她了。

“是的萧总。”

萧衍点开人事那边发过来的个人资料，视线快速在网页上浏览。

“信息工程专业？”

张汐竹不知道他忽然问自己的专业做什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可能要被开除了……

不敢沮丧的太明显，悄然的垂起睫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的萧总。”

萧衍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思忖片刻。

问道：“学的怎么样？”

“就……还行吧。”

萧衍将从周凌丞那边要过来的电话号码抄写在便签上，递过去：“这个号码，能帮我查到现在所在的地址吗？”

张汐竹接过来看了眼：“我试试吧。”

“半个小时够吗？或者一个小时……”

“查到了。”

萧衍：……这么快。

张汐竹扶了扶眼镜把便签纸换给他：“哦，我在我手机上写了一个程序代码，查号码和ip属地这些很简单的。萧总，地址我已经发你的手机上了。”

萧衍打开一看，果然是旸城熟悉的酒店名字。

“行啊。”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赞许的眼神：“谢谢。”

这属于私人帮忙，萧衍自然要道谢。

张汐竹对暴躁老板突然说谢谢这事受宠若惊，忙问：“萧总，您是不是想辞退我啊，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但我保证会努力的。”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打消了念头，如周凌丞所说，周氏集团不招无用之人。

“没有，你想多了，去帮我准备开会的文件。”停顿了片刻：“你下午跟我一起出去。”

张汐竹刚才还阴云密布的心情忽然放晴，对着萧衍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谢谢你，萧总。”

臭脸暴躁老板原来也有人情味的时候。

萧衍搞不懂小姑娘在激动个什么，又摆出了那副让人疏离冷淡的表情。

*

暮色一点点挤走远处的天光。

周凌丞工作的太过投入，经郑武提醒才看到时间，立刻关掉电脑离开公司。

今天上午送姜星昧去俱乐部那边的时候答应了她，结束后来接她回家。

他迟到了。

去的路上给姜星昧打电话，没人接听。这个时间说不定她生气了。

想着脚下的油门踩深了些。

马场里面，姜星昧穿着骑术裤和马靴，牵着绝望一人一马的在内场里走着。

周凌丞看到人的时候松了口气。

工作人员跟他汇报情况：“周总，夫人今天进步很大，绝境今天的情绪也很好，他们正在交流，我们不敢过去打扰。”

周凌丞视线看远，眸子里含着无限的宠溺。

“没关系，我也等着她。”

姜星昧摸着绝境的鼻子，自己的额头抵在上面。

轻声说道：“绝境啊，我现在好像也陷入困境里面了呢。”

绝境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有鼻子里冒出咝咝的声音给予它的回应。

绩溪已经彻底帮她拒绝了凡雅那边的合约，品牌操作让人恶心，可毕竟失去了一个时尚资源，这对姜星昧还是有损失的。

汤梦塌房，《爱你不费吹灰之力》在紧急补拍当中，可什么时候播也没有具体时间，新剧开拍在即，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姜星昧进圈这些年，从不红到今天的位置已经不用担心这么多的，可随圈内新人更新换代速度一天比一天快。她现在的名气虽然足够碾压很多人，但压力和困难是成正比的。

汤梦只是一个代表，未来可能还会有无数个汤梦。

除了眼前的《宫囚》，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在跟绝望说什么悄悄话呢？”周凌丞不想过来打扰他们的交流，可时间不早了。

姜星昧抬眸看见周凌丞，头顶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雕塑般完美，像是忽然降临在她身边神明阿波罗，身上的温度驱散了她的emo。

光晕流转在他脸上，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切。

姜星昧转过头看着绝境，低声说道：“绝境，今天已经是我第18次看见周凌丞的幻影了，我疯了。”

该死的春.梦。